最終,民警給向陽華解去了手銬。
就算沒了手銬,向陽華也沒敢靠近胡曼黎的身邊,而是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審訊位坐下。
兩個審訊的值班民警入了座,張琳琳則站在胡曼黎的身後,把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在開始之前,她俯身對胡曼黎小聲說:“小陽陽很快就到,我們等一會兒。”
“等一會兒小陽陽,等會兒。”
胡曼黎點頭重複著這句話,坐得規規矩矩,像個上課的幼兒園的學生。
審訊的值班民警核實身份後,按下了審訊室的錄音鍵,紅色的指示燈驟然亮起,像一隻眼睛在審視著現場的一切。
“姓名。”
民警開口,聲音機械又平靜。
“向陽華。”
“性彆,年齡,案由?”
向陽華對這些流暢性的提問都一一老實作答。
民警抬眼看向向陽華:“審訊流程啟動完畢,你可以開始陳述。”
審訊室對麵的記錄儀,正靜靜的記錄著發生的一切,向陽華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都將收錄其中。
向陽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手指仍因緊張而交叉握著,他瞟了一眼坐在審訊民警身旁的胡曼黎,眼眶開始泛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喉結滾了滾,向陽華默默的低下了頭,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不大卻清晰的開口了。
“我三歲多的時候,我媽出門趕集,一去不複返,沒多久我爸就出門尋我媽,結果從此杳無音信...”
在場的人都默默的聽著。
“...奶奶過世之後,我一個人在家裡過了幾年,跟我家裡沾親帶故的我都去蹭過飯。我不喜看他們的臉色,於是在我十四歲,尋了個機會搭便車出了門,到外麵打工。
為了找到工作,我謊稱自己十八歲,有些老板看證件就不要我,有些不招長期工,就不看證件,就讓我做些臨時工。
有時候住朋友家,有時候住網吧。
日子也能過,甚至還交到了女朋友。
有了女朋友我更加努力的工作,想為了兩個人的未來奮鬥,我當時迫切想要賺大錢娶她,就相信她說國外大錢好賺,於是跟著她走線出了國。”
張琳琳靜靜的聽著,越聽心情越發沉重,內心越發複雜。
“...結果我卻被女朋友賣了,當時詐騙剛在萌芽,他們說我需要詐騙還錢,就是我女朋友賣我的錢,騙到十倍我就自由了...”
民警問道:“你從那時候就開始的詐騙?”
“...很快我就騙到了足夠贖身的錢,他們許諾放我自由,那時候還沒有強製限製人身自由,他們說我能力不錯,讓我繼續跟著他們乾,不會虧待我,我不願意,就離開了...
...後來,我跟著一群潤人漂洋過海,到了墨哥,路上屢次遇到毒販和黑幫,幾次差點身死他鄉,我跟他們鬥,在墨哥反殺了兩個黑幫的小成員。”
“所以你殺過人?”民警蹙眉問道。
“我是正當防衛。”向陽華看著民警的臉,嚴肅認真的糾正道。
民警擺了擺手,讓他繼續說。
向陽華再次看了看張琳琳和胡曼黎,他的心開始一揪一揪的難受,喉嚨也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