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輕語:“他要納語菁,我應了,還應了每月給他不超過一萬兩銀子。”
“什麼?”黃詹瞬間駭然。
每月,一萬?
黃建抬眼看了看,不說話。
很快黃詹想到什麼:“難道他日後能襲爵之類?可侯府世子不是他兄長嗎?”
“他說了,他不會繼承家業,就算繼承,也隻會有嫡係襲爵。”黃建隨口。
“那爹你...你...你老糊塗了?”黃詹忍不住顫聲。
一個月一萬?金山銀山也經不起這樣揮霍啊。
黃建不想解釋。
黃詹卻更加慌亂:“爹,如今的局勢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消息傳出,我黃家必然會被瞬間敵視!那些人不敢輕易針對趙羽,難道不敢對付我黃家?這裡是揚州啊!”
這裡不是平南侯府的地盤。
“我知道。”黃建開口。
黃詹嘴唇動了動,顫聲:“爹你不知道!一旦消息傳出...甚至不需要太多人動手,隻要鹽運衙門卡住鹽運!之後哪怕無人針對,我黃家無需太久也會坐吃山空!到時候彆說沒錢給趙羽,甚至我黃家人都要餓死!”
黃建抬了抬眼皮:“如果你發現了一處新的賣鹽地,那裡有其他人賣鹽,你插手不進去,但正好那裡有人願意和你聯手讓你去賣鹽,有他在,你肯定能進去,隻是會遇到一些廝殺,需要付出代價,你會怎麼辦?”
黃詹愣了愣,當即狠聲:“全力以赴!不管為了穩定局勢要付出多大代價,但隻要搶下來了,就是源源不斷能下蛋的老母雞。”
剛說完,黃詹就反應過來。
黃建適時輕語:“有傳聞,說是幾年前,那位崇安侯剛襲爵的時候,傳聞稱平南侯嘗試動手奪取沿海利益,隻是沿海沒有平南侯府的人,而且崇安侯手段不簡單,最終才將平南侯逼退....”
“我黃家不會出事,那位高高在上的平南侯隻要得知語菁成為趙羽枕邊人,一定會全力保住我黃家,然後借助我黃家為跳板插手揚州!揚州,兩淮鹽運!誰不心動啊?那位平南侯發現能插手兩淮鹽運,他會不心動嗎?”
說完,黃建渾濁的眼眸露出些許譏笑:“這天下,不管是誰,來來往往的,不都是為了利益嗎?聖賢書說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啊。”
黃詹嘴唇動了動,呢喃:“可,沒必要啊,我們何必卷入這些旋渦?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瞧著長子的迷茫困惑,黃建歎了口氣。
看一眼門外,沒人進來。
這才開口:“其實我也不願意冒險,之前思前想後...冒險,利大於弊。”
“利大於弊?”黃詹絲毫不信。
黃建話鋒一轉:“家裡出去的官員,不少吧。”
黃詹下意識點頭,又凝重:“也幸好有他們,我黃家才能知道很多不知道的秘聞。”
不管黃家和揚州各衙門多好,有些消息,衙門的人不會告訴黃家的,但黃家出去的官,自然會說。
“他們帶回來的消息,最不可思議的,是什麼?”黃建輕語。
黃詹想了想,開口:“最不可思議的...朝廷發不出軍餉,各地大營,軍餉幾乎長期拖欠。”
黃建又問:“這個消息,為何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