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踏上去往遺忘債淵的征程後,麻薯團隊火速開啟了“備戰模式”——儘管以它們的體量和能耐,所謂的“備戰”不過是麻薯把儲糧袋又塞了塞,阿肥把爪子磨了磨,小綠往自己黏液囊裡多囤了點“應急膠水”,實在沒什麼實質性進展。
滾債還在麻薯的小布袋裡昏睡,一門心思消化那顆紅果子。它周身的氣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原本深灰底色上斑駁的紅綠光點,正緩慢糅合成均勻又透著冷冽的暗銀色,偶爾還會無意識地冒出來點小動靜:要麼是模擬枯枝的微弱生機波紋,把布袋外層的絨毛催出個小綠芽;要麼是偷學“餓鬼”的隱匿特性,讓半個身子突然消失,驚得麻薯每隔一刻鐘就掏出來檢查一次,生怕這小家夥睡夢中把自己融沒了。麻薯隻能把布袋貼身揣好,心裡默念:祖宗你要麼趕緊醒,要麼就安穩睡,千萬彆在要命關頭掉鏈子。
錢滿倉為了這趟行程,幾乎翻遍了碎星商盟的藏書閣,最後能提煉出的有效信息,濃縮起來就倆詞兒:要命,離譜。據他說,遺忘債淵是三界規則殘骸、因果碎渣、世界邊角料的終極垃圾場,空間跟塊揉皺的廢紙似的,時間流速更是沒個準頭,上一秒還是清晨,下一秒可能就到了黃昏,在那兒彆說講常理,能保住神智就算贏。所謂的“邊緣哨站”,不過是債淵清理人用各種破爛玩意兒勉強圈出來的安全區,至於清理人是啥來頭,沒人說得清。
“麻薯顧問啊!此去千萬千萬要當心!”錢滿倉揪著自己的山羊胡,愁得眉頭能夾死蚊子,“那兒的主兒……甭管是人是鬼還是彆的什麼東西,個個都邪性得很!”他說著就要招呼身後兩個築基護衛跟上,被麻薯趕緊擺手婉拒——就這傳送陣的畫風,帶倆築基修士去,跟揣倆脆皮包子闖餓狼窩沒區彆,純屬送菜。
三天後的清晨,天剛蒙蒙亮,麻薯一行摸黑趕到了請柬標注的坐標——碎星商盟外圍一處鳥不拉屎的荒涼山穀。這裡彆說花草樹木,連野草都不肯紮根,靈氣稀薄得像被人抽乾了似的,隻有幾塊被風沙啃得坑坑窪窪的巨石,蔫頭耷腦地杵在那兒,活像一群被罰站的糙漢。
“就這破地方?連根狗尾巴草都沒有,能有傳送陣?”多嘴撲棱著翅膀在半空盤旋,綠豆大的鳥眼滴溜溜掃了一圈,還不死心地俯衝下去啄了啄一塊巨石,結果把嘴硌得生疼,嗷嗷叫著飛回麻薯肩頭。
麻薯無奈地掏出那張黑黢黢的請柬。請柬剛一接觸山穀的空氣,就跟活過來似的自動飄了起來,表麵的銀色符文像一群迷路的螢火蟲,嘩啦啦開始流轉,隨即射出一道不算亮堂、卻帶著古怪吸力的光線,精準照在空地正中央。
下一秒,詭異的動靜來了。
隻見光線籠罩的區域,空間開始像塊被揉皺的塑料布似的扭曲、折疊,伴隨著一陣“吱呀——嘎啦——”的刺耳聲響,一個透著濃鬱“廢土朋克”和“垃圾回收再利用”美學的傳送陣,愣是從虛空裡“擠”了出來——那模樣,說是傳送陣,倒不如說是撿破爛攢出來的廢品堆。
傳送陣的主體框架是幾根鏽得快掉渣的鐵管,歪歪扭扭焊在一起,看著隨時能散架;節點處鑲嵌的靈石,要麼裂著縫,要麼顏色發暗,跟菜市場處理的次品沒兩樣;陣紋更是敷衍到家,線條歪歪扭扭,像是哪個熊孩子拿燒火棍在地上瞎畫的。最絕的是,傳送陣側邊還歪歪扭扭立著塊掉漆的木牌,上麵用炭筆寫的字龍飛鳳舞,湊近了才能看清:
【債淵觀光專線·單程票·概不退換·暈陣自理·丟失物品概不負責包括但不限於法器、靈石、寵物、節操)】
【啟動方式:注入靈力混沌之氣等價零食·建議金丹期以上乘坐金丹以下請自備複活甲)·寵物需自備籠子有翅膀的不用,但可能被征用當導航)】
麻薯盯著木牌上的小字,嘴角抽了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
這債淵清理人的畫風……跟它想象中那種高冷神秘的大佬形象,差了起碼八百個碎星商盟的距離。
“吱……來都來了,總不能打道回府吧)”麻薯歎了口氣,硬著頭皮湊到傳送陣中央——那兒擺著個豁了口的破瓷碗,看著就是能量注入點。它試探性地往碗裡輸了一道混沌之氣,就見破碗晃了晃,還“啵”地一聲濺出一點微光,跟打飽嗝似的。
傳送陣隨即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那些帶裂紋的靈石勉勉強強亮起光來,整個框架開始劇烈顫抖,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成一堆廢鐵。
“快上來!彆磨蹭!”麻薯趕緊扭頭招呼夥伴們。
多嘴撲棱著翅膀就往麻薯肩頭落,爪子還不忘扒拉了一下麻薯的耳朵;小綠則慢吞吞地從麻薯袖管裡爬出來,想往另一側肩膀挪,結果中途腳滑差點掉下去,多虧多嘴眼疾嘴快叼了它一下,卻被小綠分泌的黏液粘住了喙,撲騰了半天才掙脫;阿肥倒是依舊保持著優雅姿態,不緊不慢地躍上傳送陣,挑了個相對平整的角落趴下,任憑傳送陣晃得跟篩子似的,它自巋然不動,甚至還閉起了眼。麻薯低頭瞅了瞅左右肩頭的“掛件”,又看了看穩如泰山的阿肥,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流動的“寵物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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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傳送陣光芒漲到頂峰、眼看就要啟動的節骨眼兒上——異變陡生!
遠處天邊,三道遁光跟被人追著似的急速飛來,還伴隨著氣急敗壞的喊聲:“等等!先彆啟動!還有我們!”
麻薯心頭一緊,定睛一看,來的是三個修士,兩男一女,都穿著統一的製式法袍,胸口繡著個鋥亮的天秤圖案,赫然是萬法均衡司的外勤執法隊!為首的中年男修袍子衣角被風吹得亂飛,女修的發簪歪到了耳後,最年輕的那個還死死抱著個法器匣子,臉都白了。
“前麵的道友!”中年男修一邊減速落地,一邊高聲喊,“我等奉命前往債淵邊緣哨站調查規則異常外泄事件!請行個方便,讓我們同乘此陣!這法陣本就是我司與債淵清理人合作維護的!”
合作維護?就維護成這副破破爛爛的德行?麻薯在心裡瘋狂吐槽,但對方是官方編製,不好直接拒絕。更何況傳送陣已經開始蓄力,強行中止指不定會出什麼幺蛾子。
就在麻薯猶豫的刹那,三人已經衝到了傳送陣邊緣。為首男修掏出一塊刻著天秤的令牌,“啪”地按在陣紋上,原本抖得跟篩糠似的傳送陣,居然奇跡般地穩了那麼一丟丟,光芒也亮了一分,像是認了這令牌的權限。
“多謝道友!”三人也不客氣,直接擠上了本就不大的傳送陣,年輕修士還差點踩到阿肥的尾巴,被阿肥一個眼刀瞪得趕緊縮回了腳。
下一秒,傳送陣光芒徹底爆發!
麻薯隻覺得天旋地轉,周圍的景象瞬間被拉長成五顏六色的模糊色帶,各種奇形怪狀的規則碎片如同洪流般從身邊掠過:有半塊寫著“因果”二字的木牌,有個漏沙的時間沙漏,甚至還有一截印著“秩序”的斷劍。這傳送體驗,比坐最陡的過山車還刺激一萬倍,關鍵是連個安全扶手都沒有!
多嘴嚇得死死攥住麻薯的絨毛,鳥嗓子都喊劈了:“呱!要死了要死了!早知道帶個降落傘了!”
小綠直接把自己攤成了一張綠油油的薄餅,牢牢貼在麻薯肩上,連氣都不敢喘;阿肥雖然依舊閉著眼,但尾巴尖悄悄卷起,一道無形的空間屏障悄無聲息地護住了麻薯它們所在的小片區域。
那三個執法隊修士就沒這麼好運了。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坐這“觀光專線”,但還是被顛得東倒西歪,年輕修士的臉白得像紙,女修死死抓著鐵管,中年男修則運起靈力勉強抵擋著亂竄的空間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