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債”兩個字,簡直像久旱逢甘霖的驚雷,精準劈中了麻薯那被債務壓得千瘡百孔的鼠魂!
前一秒還蔫頭耷腦、連尾巴尖都耷拉著的它,後一秒瞬間原地彈起三寸高,那雙黑豆似的鼠眼爆發出堪比探照燈的精光,連胡須都激動得直打顫,爪子死死扒著清理人的褲腿如果清理人穿褲子的話),喉嚨裡擠出的吱吱聲都帶著破音:“吱吱吱?!前輩!啥能抵債?怎麼抵?!能不能先賒個賬定個名額?!)”
清理人顯然很滿意這效果,慢悠悠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抬手指向剛被搬上特製石台的三件物件——那石台泛著冷硬的幽光,三件物品往上麵一放,散發出的規則波動比之前那些殘次品濃鬱了何止十倍,還帶著股債淵特有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勁兒。
第一件,是個巴掌大小的暗金色鈴鐺。鈴鐺表麵爬滿了細密如蛛網的裂痕,明明紋絲不動、寂靜無聲,可但凡有人盯著它超過三息,靈魂深處就會響起一陣“靜音模式”般的嗡鳴,仿佛連腦子裡的胡思亂想都能給摁成靜音。
第二件,是一截焦黑得跟被雷劈了八百遍的柴火棍似的木片,邊緣還在慢悠悠地往下掉炭渣,可偏偏每隔幾秒,就有針尖大的嫩芽從炭黑裡鑽出來,剛冒頭又“滋啦”一聲被無形的雷火烤成焦炭,循環往複,跟在玩“生死循環”的無聊遊戲似的,還裹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雷劫味兒,聞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第三件看著最樸實無華——一塊乳白色的玉簡,表麵紋路跟得了多動症似的不停變換,一會兒扭成歪歪扭扭的符號,一會兒又變成沒頭沒尾的線條,可它散出的規則卻最晦澀,隱約透著“契約”“定義”“信息打包”的玄妙,像個高端版的“規則u盤”。
“這三件,都是從債淵中層‘海底撈’上來的,規則還算完整,就是性子都怪得很。”清理人慢悠悠介紹,“按債淵規矩,要麼用貢獻點兌換,要麼……以物易物,拿你們身上等值的、夠有趣的,或者我們剛好缺的‘債務’‘規則’來換。”
他特意把“債務”二字咬得極重,目光還若有若無掃過麻薯頭頂那根隻有玄爺和天才能看見的、欠了八百輩子利息的因果線,看得麻薯後頸的毛都炸起來了。
麻薯的小心臟“砰砰”跳得跟打鼓似的,腦瓜子裡已經開始瘋狂盤算:那鈴鐺簡直是為它量身定做的!既能克製多嘴那沒完沒了的呱噪魔音,還能把一切噪音摁死,陰人時往人跟前一杵,管他多能叭叭都得變成啞巴,絕了!那焦黑木片帶雷劫氣息,說不定能幫它感悟雷法,就算不能,舉著它裝雷神嚇唬小嘍囉也賊有排麵!至於那玉簡,雖然看不懂,但架不住它看著高端,揣懷裡都能顯得自己有文化!
“吱……前輩,那鈴鐺……得多少貢獻點?要是用債務換,得啥樣的債務啊?)”麻薯搓著爪子,小心翼翼試探。
清理人伸出一根手指,語氣雲淡風輕:“一萬貢獻點。”
看著麻薯瞬間垮成蔫茄子、整張鼠臉都皺成包子的模樣它貢獻點餘額為零,還倒欠玄爺一屁股債),清理人又慢悠悠補了句:“或者,拿你身上那件不太穩定的、能轉規則的鏡子仿品來換也行。”
麻薯的心臟“咯噔”一下,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鏡子!這老狐狸居然盯上了它的破鏡子!那鏡子雖然難伺候,動不動就罷工耍脾氣,但好歹是它目前唯一的規則轉化器,還是它費心費力修複的寶貝,沒了它,下次被規則碎片糊臉都沒轍!
“吱……鏡子不換!打死也不換!)”麻薯腦袋搖得跟撥浪鼓,爪子還死死護住懷裡藏鏡子的小兜兜。
“那就算了。”清理人無所謂地聳聳肩,半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實在想要,你可以試試跟它‘溝通’溝通,看看它願不願意跟你走。這地方的物件,有時候也看眼緣,講個緣分。”
溝通?麻薯當場愣住,圓溜溜的鼠眼瞪得更大了:跟一個沒嘴沒眼的鈴鐺溝通?它怕不是要被鈴鐺當成神經病?
旁邊的包租公趕緊湊過來,舉著那隻鏽跡斑斑的破喇叭,用自以為很小聲、實則全場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嘀咕:“大人是說,你能用自己的道或者規則去碰它,要是能引共鳴,說不定能降兌換條件,還能觸發隱藏福利。當然了,失敗的話也有反噬,比如被‘沉默’個幾天,彆說吱聲了,連心裡吐槽都沒門兒……”
麻薯瞅瞅石台上那散發著“沉默”威壓的暗金鈴鐺,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睡得正香的滾債,心一橫:為了抵債的希望,為了擺脫玄爺的利息追殺,拚了!
它踮著腳尖挪到石台前,先對著鈴鐺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萬一鈴鐺有靈,得罪不起),然後小心翼翼調動起一絲最純粹的混沌之氣——沒摻擺爛道,也沒混安眠法則,就是最本源、能包容萬物的混沌之力,像遞情書似的緩緩探向鈴鐺的裂痕。
混沌之氣剛觸到鈴鐺的裂痕,那鈴鐺竟輕輕晃了晃,還溢出一絲極淡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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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戲!麻薯眼睛一亮,趕緊加大混沌之氣的輸出,恨不得把自己壓箱底的混沌都掏出來。
可下一秒,變故陡生!
那鈴鐺突然無風自鳴——不是發出聲音,而是一股蠻橫到不講道理的“沉默”規則,順著混沌之氣的連接,跟泥石流似的反向衝了過來!
麻薯隻覺腦海裡“嗡”的一聲巨響,所有念頭、所有想說的話、甚至連想吐槽的意念,都瞬間被凍結、抹除得一乾二淨!它張了張嘴,想喊“救命”卻發不出半點吱聲,連靈魂傳音都被鎖得死死的,甚至體內混沌金丹的運轉都卡殼了一刹那!
它成功把自己搞成了個思想上的“啞巴”!
“吱……我……我是誰?我在哪?我要乾啥?)”麻薯試圖在意識裡組織語言,可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有鈴鐺那無聲的嗡鳴在反複循環,跟中了複讀機魔咒似的。
它僵在原地,鼠臉呆滯,連尾巴都垂成了一條直線,活脫脫一個被按了暫停鍵的毛絨玩具。
旁邊的多嘴急得原地蹦躂,翅膀拍得“啪啪”響,呱呱亂叫:“呱?!呱?!老大你咋了?咋不說話了?你彆嚇我啊!)”
小綠也慌慌張張蠕動過來,趕緊撐開沉寂屏障想隔絕規則,可那“沉默”法則霸道得很,屏障跟紙糊的似的,半點用都沒有。
阿肥倒是抬了抬眼皮,掃了麻薯一眼,發現它隻是被沉默沒了念想、沒生命危險後,又懶洋洋地趴了回去,甚至還愜意地甩了甩尾巴,那模樣分明是在想:不錯不錯,世界終於清靜了。
周圍的債淵老住戶們頓時爆發出一陣低低的哄笑,有的債靈笑得直打滾,有的拍著大腿,還有的扯著嗓子喊:“又一個栽在沉默鈴鐺手裡的!這鈴鐺都送走八百個想占便宜的新人了!”
清理人眼裡也閃過一絲笑意,慢悠悠開口:“看來‘沉默是金’道友今兒個心情不太好,沒看上你。”
麻薯花了足足十息時間,才靠著混沌金丹超強的包容性,把那股蠻橫的“沉默”規則慢慢消化驅散,總算恢複了思考和表達能力。
“呼……吱……好家夥,這鈴鐺也太霸道了!簡直是規則界的暴君!)”麻薯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再也不敢打這鈴鐺的主意,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另外兩件,要不要也試試?”清理人指了指焦黑木片和乳白玉簡,語氣裡帶著點看熱鬨的意味。
麻薯徹底學乖了,哪裡還敢貿然動手,先湊到石台邊,踮著腳尖、伸著脖子仔細打量。
那焦黑木片上的雷劫氣息雖然微弱,但品質極高,惹得它體內的微塵雷鎖都跟著輕輕悸動,可那“毀滅”和“新生”的循環看著就邪乎,萬一溝通失敗,被雷劈個外焦裡嫩,或者陷入生死循環的幻覺,那不得虧死?
至於那塊玉簡,紋路變換得比變臉還快,規則晦澀得像天書,它連從哪下手都不知道,更彆提溝通了。
麻薯耷拉著腦袋,尾巴都蔫了,看來想靠緣分白嫖是沒指望了,抵債之路道阻且長啊。
就在它準備放棄,打算先去研究規則調和劑配方,走“技術抵債”路線時,懷裡的滾債突然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