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助手小劉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
秦冉的拳頭死死攥緊,臉上的茫然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偏執的冷靜。
“她不是被任命為‘師級技術顧問’了嗎?”秦冉的聲音很輕,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很好。那就從這個‘技術顧問’的身份上,撕開一個口子。”
她看向下屬,眼神銳利:“既然蘇晴晴是技術顧問,那她就有責任,有義務,向我們調查組,詳細解釋她的治療方案和技術原理!她不是喜歡讓部隊給她撐腰嗎?那好,我就把戰場,搬到她最擅長的領域裡去!”
“去給周定國發電報!”秦冉命令道,“就說,我們調查組,為了儘快完成任務,決定全力配合蘇顧問的工作。請守備師立刻安排一場技術交流會,由我,和我們專家組的全體成員,向蘇顧問,當麵請教!”
“組長,這……這不是等於向她低頭了嗎?”一個專家不解地問。
秦冉冷笑:“一個頭銜,就意味著一份責任。而責任,有時候就是最好的枷鎖。”
她轉向那位周教授,眼中寒光一閃:“那就讓她親口把她的‘土方子’,放到國家級的醫學專家麵前,放到全師技術乾部的麵前,一字一句地講清楚。我倒要看看,是她的‘土方子’厲害,還是我們國家的醫學體係厲害。”
這番話讓車內眾人不寒而栗,他們終於明白,秦冉要將戰場從村口的泥地,轉移到足以將蘇晴晴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的專業審判台。
這才是誅心!
碧海縣政府大院,王書記的黑色伏爾加轎車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蔫頭耷腦地停在辦公樓前。
王書記推開車門,腳踩在地麵上時,腿肚子還有些發軟。他整了整身上那件皺巴巴的襯衫,臉上寫滿了疲憊和後怕。今天這一天,比他過去一年開的所有會議加起來都更讓他心力交瘁。
“書記,您回來了。”秘書小張從樓裡小跑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陳縣長在辦公室等您,臉色……不太好。”
王書記心裡咯噔一下,該來的終究是躲不掉。他疲憊地點點頭,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上台階。
縣長辦公室的門緊閉著,王書記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
“進來!”裡麵傳來一個中氣十足但明顯壓著火氣的聲音。
王書記推門而入,隻見陳縣長正背對著他,慢條斯理地用一塊布擦拭著桌上的搪瓷茶缸。辦公室裡靜得可怕。
“回來了?”陳縣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回來了,縣長。”王書記的聲音有些乾澀。
陳縣長沒有轉身,依舊擦著茶缸,平靜地問:“今天在漁光村,威風嗎?”
王書記心裡咯噔一下,額頭開始冒汗:“縣長,我……”
“砰!”
陳縣長猛地將茶缸砸在桌上,震得王書記渾身一哆嗦。他豁然轉身,雙眼像要噴出火來:“威風嗎?!帶著縣公安局的人,跟守備師的警衛連對峙,你王建國的官威,今天在全島都出名了!”
他幾步衝到王書記麵前,沒有再咆哮,反而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字字如冰:“就在一個小時前,周師長親自給我打來電話。他沒罵我,他隻是問,‘陳縣長,我們軍民關係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需不需要我派人去縣委,給你做個彙報?’……王建國,你告訴我,這句話,我該怎麼接?!”
王書記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感覺自己的臉皮正被縣長一句句的話扒下來,丟在地上踩。
“縣長,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陳縣長幾步衝到他麵前,手指頭幾乎要戳到他的鼻子上,“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周師長的警衛連,會荷槍實彈地開進漁光村!你是不是嫌我們南海明珠島太風平浪靜,非要給上級送個大新聞?!”
“軍民魚水情!這是我們海島工作的生命線!你倒好,你親自拎著一桶汽油,把人家軍民關係那點火苗,直接澆成了衝天大火!你可真有本事啊你!”
王書記滿心委屈,卻又無從辯駁,一張臉憋得通紅。“縣長,我冤枉啊!是那個京城來的秦組長,她根本不聽勸!她私下搞小動作,把村民惹毛了,今天又當場給蘇晴晴扣‘對抗組織’的大帽子!我那是想去調解,想把場麵壓下來!”
“壓下來?”陳縣長氣得笑了起來,“你那是壓下來了嗎?你那是跟著人家屁股後麵,眼睜睜看著人家把炸藥包的引線點著了!你作為縣委書記,一把手!在你的地盤上,你說你控製不住局麵?”
“她扣帽子,你不會當場把帽子給她摘了?她要抓人,你不會先把人護下來?跟師部通個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王建國,你的黨性呢?你的擔當呢?都被海風吹跑了嗎?!”
王書記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他當時確實猶豫了。秦冉那“京城來的”身份,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他本能地選擇了後退和觀望。可就是這一退,讓他徹底失去了主動權,成了一個尷尬的旁觀者。
陳縣長看他那副樣子,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又背著手在屋裡轉了兩圈,似乎是在平複自己的情緒。
“現在好了!”他猛地停住,聲音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周師長直接任命那個蘇晴晴當‘師級技術顧問’!他這是在乾什麼?他這是當著全島軍民的麵,狠狠抽我們縣委、縣政府的耳光!”
“他是在告訴所有人,我們地方上護不住的人,他部隊來護!我們地方上擺不平的事,他部隊來擺平!你讓我這張老臉,讓咱們碧海縣領導班子的臉,往哪兒擱?!”
王書記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裡帶著顫音:“縣長,我檢討,我深刻檢討。我犯了官僚主義的錯誤,關鍵時刻沒有擔當,沒有第一時間站在群眾和我們地方利益的立場上……”
看著他這副樣子,陳縣長心裡的火氣也泄了大半,剩下的全是疲憊。他擺擺手,重重地坐回自己的椅子裡,揉著發痛的太陽穴。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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