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有牆上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敲得人心煩意亂。
過了許久,陳縣長才再次開口,聲音沙啞:“這個蘇晴晴,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孫悟空嗎?怎麼哪兒都有她?抓特務是她,解毒是她,現在連京城來的調查組都被她給掀翻了。你說,她到底是咱們島上的福星,還是個掃把星?”
王書記一聽這話,連忙抬起頭,急切地解釋道:“縣長,這事兒真不能怪蘇晴晴。她就是個普通漁家姑娘,但確實有本事,有膽識。而且……漁光村的村民,是真把她當救命恩人。”
他將福伯在村口那番擲地有聲的質問,原原本本地學了一遍。
“……村民們說了,他們快渴死的時候,是蘇晴晴想辦法找到了水;他們全村中毒的時候,是我們這些乾部束手無策,也是蘇晴晴請來了部隊的醫生救了全村。在那些老百姓心裡,咱們這縣委書記、縣長的招牌,還不如她蘇晴晴一句話管用。”
陳縣長靜靜地聽著,臉上的怒意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凝重。他摩挲著粗糙的桌麵,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許久才長歎一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嘲:“民心似水……我們天天喊著為人民服務,到頭來,老百姓的民心,都流到一個小丫頭那裡去了。”.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在王書記身上,變得嚴肅而銳利:“建國,這不是簡單的失職,這是警告!警告我們,再這麼坐在辦公室裡批文件、開大會,這島上的老百姓,心裡就沒我們這些乾部了!”
之後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王書記身上,變得嚴肅而銳利。
“你,立刻給我寫一份關於這件事的詳細報告。記住,每一個細節都不許漏,不許添油加醋,更不許隱瞞推諉!我要看最真實的情況!”
“是!”王書記立刻應道。
“還有!”陳縣長加重了語氣,“明天一早,你親自去一趟師部,代表縣委縣政府,去找周師長和張政委,給我做一次最深刻的檢討!態度要誠懇,姿態要放到最低!不管你怎麼說,必須把這次鬨出來的裂痕,給我補上!我們離不開守備師的支持!”
“我明白!”
“至於那個秦冉……”陳縣長眯起了眼睛,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擊著,“她那份要求開什麼‘技術交流會’的電報,我也聽說了。周師長那邊肯定也收到了。這個女人,不簡單啊,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他冷笑一聲:“由她去!周定國想護著他的人,那就讓他護。秦冉想從部隊身上找突破口,那就讓她去碰釘子。一個是軍方,一個是京城,兩邊我們都惹不起,那就乾脆退到一邊看。我倒要看看,是周定國的‘護犢子’更硬,還是秦冉的背景更深。這段時間,你給我把耳朵豎起來,眼睛放亮了,看清楚他們雙方出的每一張牌。但記住,我們隻看不動,絕對不能再被任何一方當槍使,卷進去了!”
王書記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縣長。”
從縣長辦公室出來,王書記隻覺得後背的襯衫都濕透了,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心裡清楚,漁光村的這場鬨劇隻是一個開始。
這片看似平靜的海島,真正的風暴,恐怕才剛剛拉開序幕。
碧海縣招待所,秦冉的房間裡,氣氛壓抑得如同風暴來臨前的死寂。
助手小劉將一份剛收到的電報遞到秦冉麵前,聲音都帶著顫音。
“組……組長,守備師回電了。”
秦冉接過電報,冰冷的目光掃過上麵的寥寥數語,嘴角那抹誌在必得的弧度,瞬間凝固。
電報的內容很短,但措辭卻滴水不漏,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官方口吻:【已悉。蘇顧問目前正全力協助我部攻克一項重大國防工程技術難題,該任務已上報軍區,代號‘通天’。事關重大,暫無法分身。待任務取得階段性成果,我部將主動聯係調查組。周定國。】
絕密任務?
暫無暇他顧?
秦冉捏著電報紙的手指猛地收緊,薄薄的紙張被她攥得起了深深的褶皺,但她最終沒有撕碎它,反而一點點、極其緩慢地將電報撫平,重新放在桌上,仿佛那不是一張紙,而是一個需要解剖的敵人。
“好……好一個‘通天’。”秦冉沒有笑,隻是低聲重複著這個代號,聲音平靜得可怕,但眼神裡卻翻湧著被壓製到極致的瘋狂,“他以為用一個‘絕密’的殼子,就能把人藏起來嗎?”
秦冉的眼神變得瘋狂,“她越是躲,就越證明她心虛!越證明她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她抬起眼,平靜地看著助手小劉:“去,繼續給周定國發電報,一天一封,就問調查任務的對接時間。同時,以調查組的名義,給軍區和我們上級單位同時發電報,彙報調查工作因守備師‘通天’任務受阻,請求上級協調。”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倒要看看,他周定國是準備跟我們調查組解釋,還是準備跟軍區解釋。另外,你去查,動用我們所有的關係,守備師的工程兵部隊最近有什麼異動,見了什麼人,拉了什麼物資。‘通天’……哼,在南海明珠島,沒有什麼事,能真正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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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她不信周定國能頂著來自京城的壓力,一直這麼護著那個野丫頭!
......
而此刻,被秦冉恨得咬牙切齒的蘇晴晴,正盤腿坐在師部後勤處的一間倉庫裡,嘴裡叼著一根草根,麵前攤著一張巨大的南海明珠島地圖。
周定國和賀嚴,兩個加起來快一百歲的老領導,正像兩個小學生一樣,圍在她身邊,聽她在那張破舊的地圖上指指點點。
“第一期工程,就修這條主乾道。”蘇晴晴用一根樹枝,從西邊的龍灣軍港,一路劃到東南邊的碧海縣城。
“這條路,全長大約二十公裡,是連接軍事核心區和行政生活區的命脈。必須用最高規格,路基要挖深,路麵要用高標號水泥,寬度至少要保證兩輛軍用卡車能並行。”
賀嚴看著地圖,用手指量了量距離,眉頭緊鎖:“二十公裡高標號水泥路,還要配齊排水係統……丫頭,你這是要扒掉咱們工程營一層皮啊。先不說人力,光是水泥、碎石這些建材,就得讓大陸那邊的補給船跑多少趟?這期間的運輸調度、港口吞吐,都是大問題。”
“不止。”蘇晴晴搖了搖頭,“路修好了,排水係統也得跟上。咱們島上雨季台風多,沒有好的排水,路基很快就會被衝垮。路兩邊都要挖排水溝,關鍵地段還要建涵洞。”
她又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
“還有,從主路分出去,連接幾個主要哨所和雷達站的戰備路,也得同步規劃。這些路可以窄一點,但地基一定要牢固,保證戰時裝備能快速機動。”
周定國聽得連連點頭,眼神裡全是興奮,但他隨即又好奇地問道:“丫頭,排水係統和戰備路這些,連我們工程科的老油條都可能一時想不到,你是怎麼琢磨出來的?”
蘇晴晴用樹枝點了點地圖上的乾枯河穀:“師長,我從小在島上長大,見多了雨季一來,泥石流怎麼衝垮土路,也見過台風天,哨所的補給車陷在泥裡動彈不得。路不光要能走,還得能用得住,尤其是在最壞的天氣裡。咱們這路,是修給汽車走的,更是修給命脈用的。”
周定國聽完,沉默了片刻,才重重一拍大腿,眼神裡除了興奮,更多了由衷的欽佩:“說得對!說得太對了!這才是從咱們島上的實際情況出發,從打仗的角度出發!紙上談兵的專家,畫不出這樣的圖!”他轉頭對賀嚴下令,“老賀,就按晴晴丫頭的思路來!馬上召集工程科、後勤處開會,把這個‘通天’工程的詳細方案給我拿出來!錢不夠,我去找軍區要!人不夠,我把機關的文書都拉去扛水泥!這件事,就是我們守備師接下來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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