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憶著。父親“落馬”是在他上高中的時候,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在那之前的一段時間,父親確實變得很忙,經常很晚才回家,書房的燈總是亮到半夜。有好幾次,他半夜起來上廁所,都看到父親一個人枯坐在書桌前,對著一堆文件發呆,指間夾著的煙燃儘了長長一截煙灰,都渾然不覺。
他當時以為是工作壓力大,現在想來,父親那時的狀態,與其說是疲憊,不如說是一種被巨大謎團困擾的焦慮和掙紮。
他是不是……就是在調查這個療養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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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落馬”,是否就是因為他觸碰到了這個秘密的核心,從而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白狐”、“老領導”、王振華……這些盤踞在南州官場上空的巨大陰影,與這個充滿了“罪惡”氣運的療養院,又有著怎樣的聯係?
一個個問題,像冰冷的鎖鏈,纏繞著蘇晨的心臟,越收越緊。
去,還是不去?
理智告訴他,這是一個陷阱,一個父親用生命都未能闖過的龍潭虎穴。係統已經發出了最嚴厲的警告,貿然前往,無異於飛蛾撲火。他現在是新材料產業園的常務副主任,是市委領導眼中的青年才俊,他有更光明正大的方式去調查,可以利用手頭的權力,調閱檔案,走訪詢問,一步步地揭開真相。
可是,情感的衝動,卻像一頭被囚禁的野獸,在他的胸膛裡瘋狂地衝撞。
這是父親留下的、最直接的線索。這張地圖,就是父親跨越生死,遞到他手裡的戰書。他能感覺到父親在畫下那個紅圈時,那股不惜一切、也要將真相公之於眾的決絕。
如果他就這樣把地圖重新折好,放回箱子,然後轉身去調用那些官方的、緩慢的、隨時可能打草驚蛇的程序,那他還是那個一心為父報仇的兒子嗎?
蘇晨閉上眼,靠在椅子上。
他仿佛看到父親站在書房的燈下,回過頭,對他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輕聲說:“小晨,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那是他記憶中,父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天,父親就再也沒有回來。
蘇晨猛地睜開眼,眼底所有的猶豫和掙紮,都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他拿起那張地圖,用手機將那個區域拍了下來,然後將地圖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好,放回了筆記本的夾層。
他不能打草驚蛇。
那個地方,既然能讓父親都折戟沉沙,背後必然有通天的能量在守護。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任何以官方名義的調查,都會瞬間驚動對方。
所以,他隻能自己去。
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夜色的掩護下,去探一探,這個讓父親魂牽夢繞的“罪惡之地”,到底藏著什麼牛鬼蛇神。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夜色下的南州市,燈火璀璨,宛如一條流淌著金輝的銀河。他的目光,越過這片繁華,投向遙遠的、籠罩在黑暗中的南山方向。
那裡,一片死寂,仿佛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蘇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內心,卻有一團火,正在熊熊燃燒。
他忽然想起,自己辦公室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今天下班時,他發現那根枯黃的刺上,竟然冒出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綠意。
萬物皆有氣運,枯木亦可逢春。
父親,你未走完的路,我來走。
你未竟的遺誌,我來完成。
蘇晨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曾聯係的號碼。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一個爽朗而略帶一絲痞氣的聲音。
“喲,蘇大主任,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不是說好了不搞官商勾結的嗎?”
蘇晨笑了笑,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道:“胖子,幫我個忙。我需要一輛不起眼的車,越破越好,扔在路上都沒人偷的那種。另外,再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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