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他依然能聞到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混雜著福爾馬林和陳舊血腥的怪異氣味。
這股味道，讓他胃裡一陣翻騰。
他強忍著不適，將目光重新投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的係統地圖上，那個代表“看守者”的紅色光點，移動到了距離大門不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蘇晨立刻屏住呼吸，將身體更深地藏進樹叢的陰影裡，透過枝葉的縫隙，死死地盯住大門的方向。
一秒，兩秒，三秒……
什麼都沒有發生。
大門前，空空如也，隻有風吹過荒草的“簌簌”聲。
蘇晨皺起了眉。
難道……這個“看守者”是無形的？
他正思索間，眼角的餘光，忽然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異動。
在大門旁邊的圍牆上，一根原本靜止不動的、手臂粗細的爬山虎藤蔓，毫無征兆地、如同活物般輕輕扭動了一下。
那動作幅度極小，若不是蘇晨此刻精神高度集中，幾乎無法察覺。
緊接著，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根藤蔓的頂端，緩緩地、像是從牆體裡生長出來一般，“開”出了一朵“花”。
那不是真正的花。
它更像是一顆由無數細小的、糾纏在一起的黑色藤蔓，所組成的、類似人類眼球的結構。
這顆“眼球”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混沌的、深不見底的漆黑。它從牆上“長”出來後，便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而僵硬的頻率，左右轉動，仿佛在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蘇晨的心臟，猛地一縮。
這就是……“看守者”？
一個由植物和咒縛結合而成的……活體監控？
這超出了他的認知。這已經不是官場氣運的範疇，而是帶上了一絲……邪術的味道。
那顆黑色的“眼球”，緩緩地掃過蘇晨藏身的方向。
蘇晨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幾乎停止。他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帶著審視意味的意念，如同探照燈一般，從他的身上掃過。
幸好，他身上的金色氣運，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屏障，將他自身的氣息完全隔絕。在那顆“眼球”的感知中，這裡，隻是一片普通的樹叢。
幾秒鐘後，那道意念掃了過去。
黑色的“眼球”似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它又僵硬地轉動了幾下，然後緩緩地縮回了牆體，重新變成了一截普普通通的爬山虎藤蔓。
係統地圖上，那個靜止的紅色光點，也重新開始沿著固定的路線，緩緩移動。
直到那個光點走遠，蘇晨才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他終於明白，父親當年麵對的，是何等詭異而恐怖的存在。
他沒有急著行動，而是繼續潛伏在原地，仔細觀察著。他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圍牆上都會出現類似的“活體監控”。它們的巡視，幾乎沒有任何死角。
硬闖，絕無可能。
蘇晨的目光，落在了那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上。
既然無法翻越圍牆，那麼唯一的入口，似乎隻剩下這裡。
可是，那把大鎖……
他正思索著如何處理那把鎖，忽然，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在廠區深處，那棟看起來像是主辦公樓的建築裡，頂層的一個窗口，一道微弱的光亮，毫無征兆地閃了一下，隨即又迅速熄滅。
那光亮很暗，像是手電筒的光，一閃即逝。
如果不是他一直盯著那邊，根本不可能發現。
廠房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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