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石英鐘滴答作響,像是在為這段殘酷的往事,敲打著冰冷的節拍。
蘇晨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發涼。他一直以為,自己麵對的敵人是王振華,是錢德明,是他們背後的喬振雄和“清流雅集”。他以為這是一場正與邪的較量。
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這根本不是一場簡單的較量。這是一場精密的、冷酷的、布局深遠到令人不寒而栗的圍獵。
王振華、錢德明,甚至劉長河,都隻是這場圍獵中,被推到台前的棋子,或者誘餌。
就連“清流雅集”的魁首喬振雄,那個被他視為“白狐”的幕後黑手,在這盤棋裡,似乎也隻是一個更高級的……執行者。
“喬振雄,”蘇晨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他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能量嗎?能從省裡請來‘專家組’,能把市局一個前途光明的副支隊長,玩弄於股掌之間?”
張敬安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蘇晨。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震驚,以及一絲……恐懼。
“你……你怎麼會想到這個?”他的聲音都在發顫。
“因為不合理。”蘇晨的思路,在巨大的衝擊過後,反而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喬振雄是‘清流雅集’的魁首,是本土派的幕後大佬,但他終究隻是南州市的本土派。他的根基在南州,他的影響力,很難如此輕易地直達省裡,並且精準地調動‘財務審計’這種敏感的力量。”
“除非……”蘇晨看著張敬安,一字一句地說道,“他不是真正的‘白狐’。他隻是那隻真正狐狸的……白色手套。”
“嘶——”
張敬安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一樣,癱靠在椅背上。
他看著蘇晨,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你……你和你父親,真是一模一樣……”他喃喃自語,“當年,你父親被停職後,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他說,我們都看錯了,喬振雄隻是台前唱戲的,真正拉線的那個人,一直躲在幕後,連看都懶得看我們一眼。”
蘇晨的心,沉到了穀底。
“那個人,是誰?”他問。
張敬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仿佛那片漆黑的夜色裡,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他。
係統視野中,一股濃重的、代表著“恐懼”的黑色氣運,再次從他心底湧出,瞬間壓倒了剛剛燃起的白色火焰。
蘇晨知道,自己觸碰到了最核心的禁忌。
他沒有再逼問,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張老,我父親留下的那張桌子,抽屜擋板後麵,刻下的那個名字,是不是就是他?”
張敬安的身體,猛地一抖。
他閉上眼睛,痛苦地點了點頭。
“你父親……他是在用最後的方式提醒我,也是警告我,不要再去碰那個人。”張敬安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那個名字,在當年的南州,就是天。”
“他退下來很多年了。”蘇晨說。
“退?”張敬安發出一聲短促而怪異的笑,像是在嘲笑蘇晨的天真,“有些人,隻要他還活著,就永遠不會真的‘退’。”
“他的門生故吏,遍布南州,乃至省裡的各個關鍵部門。他當年隨口提拔的一個秘書,現在可能就是某個局的一把手。他當年無意中幫過的一個商人,現在可能就是南州的納稅大戶。”
“他不需要說話,甚至不需要露麵。隻要他還在那座山上的老宅裡喝茶、看報,他的影響力,就如同一張看不見的網,籠罩著整個南州。喬振雄的‘清流雅集’,說白了,就是這張大網上的一個節點,是他用來處理一些‘不上台麵’的事情的工具而已。”
蘇晨的指尖,冰涼。
他終於明白,自己要麵對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龐然大物。
那不是一個派係,也不是一個利益集團。
那是一個時代的化身。是一個在南州這片土地上,經營了數十年,將自己的權力和意誌,深深植入了每一個角落的“隱形帝王”。
父親的“清源計劃”,不是要掀翻棋盤。
他是要……撼動這座山。
難怪,他會死。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蘇晨的聲音有些乾澀,“我父親的計劃,就算成功了,也隻是改變了南州的官場生態,對他一個已經退休的老人,有什麼影響?”
“因為你父親,擋了他的路。”張敬安睜開眼睛,眼神裡滿是絕望,“一條……他認為可以通往‘長生’的路。”
“長生?”蘇晨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張敬安搖著頭,臉上滿是困惑和恐懼,“當年,你父親在調查喬振雄資金鏈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有一筆巨大的資金,流向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
“一個……早就廢棄了的,七號療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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