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淩駕於所有氣運之上，能夠吞噬、扭曲、甚至定義其他氣運的，更高維度的規則。
許久，係統的界麵上，才勉強彈出幾行殘缺不全的信息。
【目標：文國棟】
【當前職位：無退休狀態）】
【氣運狀態：隱匿解析失敗），？？？解析失敗），？？？解析失敗）】
【係統評語：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蘇晨猛地睜開了眼睛，後背一陣冰涼，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大口地喘著氣，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
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生命層次受到絕對壓製後，最本能的戰栗。
就像一隻螞蟻，耗儘一生，終於爬上了山頂，想要看看世界的全貌，卻在抬起頭的一瞬間，看到了一隻遮天蔽日的、正在緩緩睜開的眼睛。
原來，這才是自己真正的敵人。
一個已經強大到，連係統都無法解析其存在的，龐然大物。
一個將自己從官場氣運的網絡中“抹去”，化身為規則本身，在更高維度俯瞰著這盤棋局的……“神”。
父親要撼動的，根本不是一座山。
他想挑戰的，是這片天。
蘇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股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感，漸漸被一種更加冰冷、更加堅硬的情緒所取代。
他站起身，走到張敬安麵前，彎腰，伸出手，將那個依舊癱坐在地上的老人，攙扶了起來。
“張老，謝謝您。”
張敬安的身體還在抖，他看著蘇晨，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和不解：“你……你還笑得出來？”
“為什麼不笑？”蘇晨的臉上，確實帶著一絲笑意，那笑容很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至少現在，我知道了那座山的名字，也看清了它究竟有多高。”
在此之前，他隻是在黑暗中摸索，與一個個影子搏鬥。
而現在，終極的目標，終於清晰地出現在了地平線的儘頭。
路再遠，隻要能看見終點，就總有走到的那一天。
“你……”張敬安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隻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瘋子，你們蘇家的人，都是瘋子。”
蘇晨扶著他坐回椅子上，重新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張老，您好好休息。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
說完，他便轉身，準備離開。
他知道，張敬安已經給了他所能給的一切。再把他牽扯進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隻會徒增危險。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張敬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等等。”
蘇晨停下腳步，回頭。
張敬安看著他，眼神複雜到了極點。他猶豫了很久，仿佛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你父親……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沙啞地說，“‘清源計劃’，最早的雛形，不是他提出來的。”
蘇晨的瞳孔，微微一縮。
“那是二十多年前，省裡一位思想非常開明的老領導，在一次內部學習會上，提出的一個構想。當時，你父親隻是一個旁聽的年輕乾部。”
“那位老領導，後來因為身體原因，提前退了。但他的很多理念，深深地影響了你父親。”
“所以，當你父親決定啟動‘清源計劃’時，他第一個想尋求支持的，也是這位老領導的舊部。”張敬安的目光，在蘇晨和牆上那幅“天下為公”的字之間，來回移動。
“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去，就出事了。”
蘇晨的心，猛地一跳。
他忽然想起，周鴻途在把七號療養院的檔案交給他時，說過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你父親，留下了一些火種。”
也想起那個神秘的電話，那句“清源，重啟”的指令。
一條條看似毫不相乾的線索，在這一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串聯了起來。
“那位老領導，”蘇晨的聲音有些乾澀，“他叫什麼？”
張敬安沒有直接回答，他隻是看著蘇晨，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現在，就在南州。”
“而且，馬上就要不是了。”
“市委，馬上就要換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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