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其工作風格大開大合，在推動重大項目時具備極強魄力，但也需注意在程序規範性方麵，可能會引發部分同誌的疑慮。”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構建複合言靈……】
【言靈模型：功績肯定+風險提示！】
【效果：在肯定對方的同時，巧妙植入“程序風險”的標簽，為“學院派”的攻擊提供彈藥，也為秘書長的“平衡”提供理論依據。】
而在寫到“學院派”的候選人時，他又換了一種筆法，盛讚其“視野開闊”、“知識結構現代化”，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但同樣，結尾也有一句看似不經意的點睛之筆。
“……該同誌在政策理論研究方麵有獨到建樹，但在處理複雜群眾關係及突發事件時，經驗相對欠缺，建議後續可在多崗位進行鍛煉。”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構建複合言靈……】
【言靈模型：能力認可+經驗質疑！】
【效果：在認可其能力的同時，精準點出其“脫離基層”的軟肋，為“本土派”的反擊留下缺口，同樣服務於秘書長的“平衡”大局。】
整篇摘要，蘇晨沒有加入任何一句主觀評價。他隻是一個完美的“信息搬運工”，但通過對信息巧妙的編排和組合，他成功地在這份摘要裡，構建出了一套“平衡咒縛”。
這份摘要，到了周鴻途手裡，就像一份詳細的“使用說明書”。它清晰地告訴了周鴻途，每一個候選人的“優勢”和“劣勢”，以及如何利用這些點，去牽製另一個派係。
它將周鴻途腦中那團亂麻，梳理得清清楚楚，讓他從一個被動承受壓力的沙袋，變成一個手握韁繩、可以主動駕馭局勢的騎手。
淩晨五點，當窗外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時，蘇晨終於完成了這份堪稱藝術品的摘要。
他沒有絲毫睡意，將所有草稿紙付之一炬，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後，他拿起那份摘要，走出了辦公室。
走廊裡空無一人，寂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走到周鴻途辦公室門口，裡麵的燈還亮著。他知道，周鴻途也一夜未眠。
他輕輕敲了敲門。
裡麵傳來一聲疲憊到極點的回應：“進來。”
蘇晨推門而入。
周鴻途正靠在椅子上，雙眼通紅，麵前的煙灰缸已經堆成了小山。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壓力咒縛”之中，那黑色的氣運絲線，幾乎要將他頭頂的灰色氣運徹底絞碎。
看到蘇晨，他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掙紮著想坐直身體。
“弄完了？”
“弄完了。”
蘇晨將那份還帶著體溫的摘要，輕輕放在了周鴻途麵前。
周鴻途拿起摘要，眼神有些渙散，顯然，一夜的煎熬已經耗儘了他所有的心力。他隻是機械地翻看著，似乎並沒有看進去。
蘇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忽然，周鴻途翻頁的動作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蘇晨為他特彆加粗標注的一段話上，那段話分析的是幾個關鍵搖擺派人物的潛在動機。
他的眼神，慢慢聚焦。
他開始一頁一頁，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閱讀。
蘇晨的係統視野裡，奇妙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周鴻途的閱讀，那股死死纏繞著他的黑色“壓力咒縛”，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剪刀，一根一根地剪斷。他頭頂那片被擠壓得不成樣子的灰色氣運，停止了潰散，甚至開始緩緩舒展開來。
壓在他心頭的那座大山，正在被蘇晨用文字構建的“平衡術”一點點地挪開。
當周鴻途看到最後一頁，看到蘇晨對“文係”那幾個隱藏極深的人物的脈絡分析時，他拿紙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蘇晨。
那眼神，已經不再是疲憊和焦慮，而是一種混雜著震驚、狂喜，以及一絲後怕的複雜光芒。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不，那不是稻草，那是一艘結構精密、動力強勁的潛艇！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
許久，周鴻途長長地吐出一口帶著濃重煙味的濁氣，仿佛要將這幾天的所有壓抑都吐出去。
他將那份摘要小心翼翼地收好，放進抽屜，上鎖。然後，他站起身，繞過寬大的辦公桌，走到蘇晨麵前。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深深地看著蘇晨。
最後，他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蘇晨的肩膀。
“小蘇，”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這間辦公室裡，我那張桌子對麵，還空著一個位置。”
“從今天起，你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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