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的警報聲像根細針紮進耳膜。
楚風的手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按在監控暫停鍵上,屏幕藍光映得他眼尾發紅——井口青苔織就的綠毯中央,七支煙的過濾嘴還帶著新鮮的指痕,而在那片綠意之上,正浮著半透明的藍金霧氣。
霧氣翻湧的速度突然加快,等楚風用破妄靈瞳再看時,霧氣已凝成個佝僂的人影。
他喉結動了動——那是三年前因違規操作被辭退的臨時工張強,此刻正機械地重複著彎腰、抬手、往磚縫插煙的動作,連衣角卷起的角度都和記憶裡一模一樣。
“這不對。”楚風指尖抵著太陽穴,“張強連項目組的‘記憶模組’都沒聽過,怎麼會被選中?”
蘇月璃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翻飛,熱力圖在屏幕上不斷縮放:“看丙三區管道壓力。”她調出的曲線像被風吹亂的頭發,“波動頻率......”話音突然頓住,她猛地抬頭,“和張強當年巡檢時的腳步頻率分毫不差!”
灰鴉的軍靴在水泥地上蹭出刺耳的響,他懷裡抱著本泛著油光的《守燈人手劄》,紙頁被翻得嘩嘩作響:“劉建軍接班後,新增記錄裡有九個人。”他喉結滾動著,“非親屬、非體製內,甚至三個根本沒接觸過我們的信息......”
“不是我們選他們。”楚風突然插話,目光像刀刮過灰鴉發顫的指尖,“是‘習慣回響’在挑人。”
阿蠻始終沒說話。
他蹲在監控屏前,骨鈴在掌心轉得嗡鳴,青銅表麵浮起細密的水珠。“丁五區、西直門泵站、老變電站......”他用苗語低吟幾句,抬頭時眼底閃著幽光,“都在地下管網的共振節點上。”他指節叩了叩地麵,“像空著的椅子,等人坐進來。”
楚風突然笑了,那笑意帶著破局的銳度:“設局。”他轉向雪狼,“你扮市政巡查員,去城南丁五區泵房留盞沒熄的煤油燈。”又扔給灰鴉張皺巴巴的紙,“偽造份‘值班失誤通報’,貼牆上。”
雪狼扯下後頸的狼頭刺青貼,套上市政工裝時,監控室的掛鐘剛敲過三點。
他走出門時,楚風聽見皮靴聲在走廊裡拐了個彎,接著是鐵門“哐當”合上的悶響。
次日清晨,丁五區泵房的監控畫麵讓楚風的呼吸陡然一滯。
鏡頭裡,穿破棉襖的拾荒老人正扶著牆喘氣,目光掃過牆上的通報時突然頓住。
他從懷裡摸出半截蠟筆,在“值班失誤”四個字下歪歪扭扭補了句“設備已修”——藍霧就是這時從屋頂裂縫飄下來的,像根細毛線,繞著老人發皺的指尖纏了三圈,又“咻”地鑽回牆裡。
楚風站在巷口,破妄靈瞳把一切拉成慢鏡頭。
老人轉身時,積水裡的腳印倒影突然變了:破棉襖褪成洗得發白的工裝,佝僂的背挺得筆直,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工人。
“他們不是找‘守燈人’。”楚風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讓身後的蘇月璃打了個寒顫,“是找‘記得該怎麼做事的人’。”他摸出鋼筆,在《守燈人手劄》第七條上重重劃了道線,“改成‘凡修正舊錯者,即為新崗’。”
當晚,丁五區泵房的牆皮簌簌往下掉。
楚風舉著礦燈,刀尖在水泥牆上刻得火星四濺:“二零二零年冬,閥門鏽蝕未上報,家屬院斷暖三天。”他吹掉牆灰,摸出支大前門點燃,插在刻痕裡:“這班,不該漏。”
話音剛落,整麵牆突然泛起微光。
那行刻字像被吞進水泥裡,緩緩下沉。
楚風摸向鎖骨下的藍金紋身,那裡正隨著心跳輕顫——不是衝他,是衝這堵牆。
遠處突然傳來“滴答”一聲。
楚風抬頭,十年未響的老排氣閥正滴著熱水,一下,兩下,節奏像誰的心跳。
他掏出手機想記到手劄裡,屏幕卻在這時亮起新通知。
未讀消息的提示音刺破泵房的寂靜,發信人是灰鴉,標題隻有四個字:“緊急報告”。
楚風點開的瞬間,東郊七號變電站的坐標在地圖上跳出紅點,像團燒得正旺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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