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突然大了,吹得常春藤葉子拍打玻璃,倒像是有人在敲窗。
阿蠻是在清理地基時發現那截銅管的。
他蹲在坑裡,洛陽鏟剛探下去半尺,就磕著了金屬。
銅管鏽得厲害,他用苗刀撬了半天才撬開,裡麵卷著的膠片上沾著泥,卻沒壞。
“衝洗出來了。”他把膠片遞給楚風時,天已經黑了。
投影布掛在觀測室牆上,蘇月璃調著老放映機,齒輪轉動的聲音像心跳。
畫麵閃了閃,出現1983年的暴雨夜。
洪水漫過膝蓋,一群工人扛著電纜往泵站跑,雨披被風掀得獵獵響。
其中一個身影突然踉蹌,工具箱甩出去,金屬碰撞聲混著雨聲炸響——工作證飛起來,編號07k在閃電裡亮了一瞬,可他胸前的工牌明明白白寫著“臨時協勤”。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楚風的手指摳進木椅縫裡。
他想起父親的工作證上永遠填著“臨時工”,想起小時候同學說“你爸是編外的”時,父親蹲下來給他擦眼淚,說:“編外怎麼了?
泵站的水閘能分得出誰是編內誰是編外嗎?“
膠片最後定格在那個跌倒的瞬間。
楚風望著畫麵裡年輕的父親,突然笑了,眼淚卻砸在褲腿上,暈開個深灰的點。
“有些真相比榮耀更重。”阿蠻說。
他的聲音像塊磨過的石頭,粗糲卻暖。
當夜,雪狼的狼哨聲劃破了氣象台的寂靜。
楚風推開窗,看見後園的荒草裡有兩道黑影,金屬探測儀的紅燈在夜裡明滅。
“找能量源。”雪狼蹲在房頂上,聲音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他們試過靈瞳的波動。”
楚風沒說話,轉身從抽屜裡摸出枚巡更鈴——是他父親當年用的,銅皮上還留著他小時候咬的牙印。
他把鈴鐺埋在荒園的老槐樹下,用鬆針蓋好。
第二夜,探測儀的紅燈在槐樹下停住了。
黑衣人剛挖開土,就聽見頭頂“哢嗒”一聲——是六十年代工人自製的壓力板機關,繩索牽動著梁上的舊銅鐘,“哐”地一聲,響得能震碎人的耳膜。
楚風站在鐘樓下,看著黑衣人連滾帶爬地跑遠,褲腳沾著泥。
蘇月璃舉著望遠鏡,鏡片反著月光:“他們沒帶武器,像是探路的。”
“他們找的不是我。”楚風摸了摸臉上的疤,“是‘神眼’。”
三日後,氣象台的外牆上多了幅炭筆塗鴉。
火柴人舉著火把,線條歪歪扭扭,火把尖兒斷了半截,像被風刮折的。
蘇月璃路過時愣了愣——這分明是楚風的筆法,可他的靈瞳早封了,怎麼還能畫得這麼......笨拙?
第二夜,有人在斷火把旁添了支新的,用的是橙紅色粉筆。
第三夜,藍色的、綠色的、甚至熒光粉的火把冒了出來,整麵牆漸漸被填滿,像片燃燒的星空。
監控畫麵裡,每晚子時都會出現個模糊身影。
他站在牆前,右手抬得很慢,虎口處有道月牙形疤痕——和楚風父親老照片裡的疤痕一模一樣。
楚風站在觀測室裡,看著監控畫麵裡的手在牆上添了最後一筆。
他伸手關掉投影儀,黑暗裡,窗外的火把塗鴉在月光下泛著暖光,像無數雙沒合攏的眼睛。
“蘇教授。”灰鴉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帶著電流雜音,“文物局那邊說,最近幾處古遺址外圍......”
蘇月璃的手指在鍵盤上頓住。
她望著楚風的背影,見他正對著牆上的塗鴉笑,眼角的淚痣跟著動了動。
“什麼?”她輕聲問。
“說......有不明信號提前三小時預警了盜洞。”灰鴉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像是......有人在替我們看著。”
楚風沒回頭。
他望著窗外的塗鴉,聽見風裡傳來若有若無的銅鈴聲,像是誰在哼首老調。
他知道,有些眼睛,從來不需要長在臉上。
喜歡盜墓:開局覺醒破妄神眼請大家收藏:()盜墓:開局覺醒破妄神眼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