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這王美人恐怕是真有了身孕，挑在此時爆出，無非是想在皇帝麵前露個臉，搏一份關注和憐惜。
宮宴繼續進行，仿佛王美人的事隻是投入湖麵的一顆小石子，漣漪過後，水麵很快恢複了平靜。
直到月上中天，宮宴方散。
眾人恭送帝後、太子離席後，才陸續退出麟德殿。
芷霧隨著父兄往外走，蕭遠被幾位同僚拉住說話，蕭驚鴻陪在一旁。
她百無聊賴地站在廊下等候，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禦道另一端，那是東宮的方向。
“看什麼呢？”顧沅沅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了然一笑，“等皇兄？”
芷霧耳根微熱，嗔她一眼：“胡說什麼，我等我爹爹和大哥。”
“哦——”顧沅沅拖長了調子，故意道，“那待會兒放河燈、逛夜市，你可彆跟我搶皇兄。”
“誰要跟你搶！”芷霧跺腳，臉頰卻更紅了。
正說著，蕭遠那邊已寒暄完畢，走了過來。蕭驚鴻拍了拍妹妹的頭：“回家。”
“爹爹，”芷霧拉住蕭遠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今日城中有夜市，可熱鬨了！女兒想去看看……”
蕭遠看著女兒期待的小臉，又看看不遠處還未散儘的人群，沉吟道：“今日人多，你一個姑娘家……”
“我跟沅沅一起去！還有侍衛跟著呢！”芷霧連忙保證，又晃了晃父親的胳膊，“爹爹，好爹爹，就去一會兒，逛完就回來！”
蕭遠向來寵她，見她這般模樣，又見顧沅沅也在一旁幫腔，隻得無奈點頭：“罷了，長風你陪著兩個妹妹，多帶些人手，務必小心。”
“是，父親放心。”蕭驚鴻應下。
芷霧歡呼一聲，拉著顧沅沅就要走。
宮門外早已車馬喧囂，各府燈籠高懸，照亮了半邊天。
芷霧與顧沅沅同乘一車，蕭驚鴻騎馬護在一旁，帶著一隊侍衛，朝著城中最熱鬨的河岸方向駛去。
她撩開車簾一角，望著外麵璀璨的燈火，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不知表哥……會不會來？
沿河長街上，商販雲集，各色燈籠將街道照得亮如白晝。
芷霧和顧沅沅像兩隻出籠的雀鳥，在人群中穿梭。
顧沅沅看中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麵人，正讓老伯照著自己的樣子捏。
芷霧忽然感覺袖口被人輕輕拉了一下。
她回頭，對上一雙含笑的鳳眸。
顧銜玉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後，換了一身尋常的錦袍，玉簪束發，少了宮宴上的威儀，多了幾分清雅公子的氣度。
“表哥。”芷霧驚喜地喊出聲。
他看向旁邊正專心盯著麵人攤的顧沅沅，和一臉無奈警惕四周的蕭驚鴻，對他使了個眼色。
蕭驚鴻注意到，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太子，歎了口氣，無奈點頭同意。
隨後芷霧就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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