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合力抗敵
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青山鎮郊外,原本靜謐的竹林此刻被肅殺之氣籠罩。風掠過竹葉,發出的不再是往日的沙沙細語,而是尖銳的嘶鳴,仿佛連它們也感知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險。
趙青山手持一柄尋常鐵匠鋪打製的厚背柴刀,立於眾人之前,他那魁梧的身軀如同亙古屹立的磐石,將江懷柔牢牢護在身後。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緊鎖定著前方陰影中那道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身影——風雨欲來。此人一身黑衣,麵容模糊,唯有一雙眼睛,冰冷得沒有一絲人類情感,手中那柄細長的窄劍,在微弱月光下泛著幽藍的淬毒光澤。
而在另一側,蕭少峰與韓書瀾並肩而立。蕭少峰依舊是一身粗布衣衫,但周身散發出的氣場卻已不再是那個垂釣山野的隱士,而是昔日那位運籌帷幄、殺伐決斷的攝政王。他手中無劍,隻是隨意地站著,卻仿佛掌控著周圍的一切氣機。韓書瀾,或者說阿瀾,此刻已撕去了全部的偽裝,眼神清澈而堅定,她雙手在胸前結成一個玄奧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詞,腳下步伐輕盈移動,隨著她的動作,一道道肉眼難以察覺的淡金色靈光如同流淌的水銀,以她為中心,迅速在地麵勾勒出一個繁複而精致的陣法圖案——小五行禦守陣。
江懷柔站在陣法中央,臉色雖有些蒼白,但眼神卻異常鎮靜。她手中緊握著一個牛皮針囊,裡麵是她賴以成名的金針。她不通高深武藝,亦不諳玄門法術,但她有她的戰場——人體的經絡氣血,是另一種形式的山川大河。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忽略那無處不在的殺意與遠處傳來的詭異笛聲,將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指尖,準備隨時應對任何可能的傷勢與那防不勝防的音律侵襲。
“嗚——嗡——”
詭異的笛聲再次響起,並非高亢尖銳,而是低沉、粘稠,如同無數細小的蟲豸鑽入耳膜,直抵心神。這聲音仿佛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懼與雜念,擾亂內息,瓦解鬥誌。即使有韓書瀾提前布下的簡易隔音結界,那無孔不入的音波依舊讓眾人氣血微微翻騰。
“凝神靜氣,守靈台清明!”韓書瀾低喝一聲,聲音清越,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她雙手法印一變,淡金色的陣法光幕驟然亮起,如同一個倒扣的琉璃碗,將四人籠罩其中,那詭異的笛聲頓時被削弱了大半。
幾乎在笛聲被阻隔的瞬間,風雨欲來動了。
他的動作沒有任何預兆,仿佛本就是陰影的一部分,驟然分離,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直刺趙青山!速度之快,隻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和刺耳的裂空聲。
“來得好!”趙青山暴喝一聲,聲若洪鐘,竟將那殘餘的笛音都震得一滯。他不閃不避,體內磅礴的內力洶湧灌注於柴刀之上,那柄普通的柴刀竟發出沉悶的嗡鳴。他踏步前衝,以刀作槍,一式最簡單也最霸道的“力劈華山”,裹挾著千軍萬馬般的慘烈氣勢,悍然迎上!
“鏘——!”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炸響,火星四濺。
柴刀與窄劍狠狠碰撞在一起。趙青山身形穩如泰山,腳下地麵卻寸寸龜裂。風雨欲來的劍勢被這純粹到極致的力量生生遏止,他手腕詭異一抖,窄劍如同毒蛇般順著柴刀刀刃滑下,直削趙青山握刀的手指,變招之迅捷狠辣,令人咋舌。
趙青山戰鬥經驗何等豐富,絲毫不亂,手臂猛然發力,柴刀由劈轉掃,憑借一股蠻橫的力道,強行將窄劍蕩開。兩人瞬間戰作一團,趙青山的刀法大開大闔,勢大力沉,每一刀都帶著風雷之聲,追求的是以力破巧,一力降十會。而風雨欲來的劍法則刁鑽詭異,身法飄忽,劍劍不離趙青山周身要害,那幽藍的劍光如同附骨之疽,尋找著任何一絲可能的防禦間隙。
力量與詭殺,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在這片竹林中激烈碰撞,刀光劍影,勁氣四溢,周圍的竹子被逸散的氣勁攔腰斬斷,劈啪作響。
就在趙青山與風雨欲來激戰正酣之時,那詭異的笛聲陡然一變。從之前的低沉粘稠,變得尖銳急促,如同萬千銀針,集中起來,不斷衝擊著韓書瀾布下的防禦光幕。光幕劇烈波動,泛起陣陣漣漪。
蕭少峰眼神一凝,知道這是輕聲細語在試圖以點破麵,強行突破陣法防禦。他側頭對韓書瀾低聲道:“維持陣法,我去會會他。”
韓書瀾點頭,額角已見細密汗珠。同時維持陣法抵禦音波功,並分心關注全場,對她的心神消耗極大。“小心,他的音律能直攻心脈,擾亂內力運行。”
蕭少峰微微頷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是在陣法光幕邊緣。他並未直接衝出,而是目光如電,掃視著笛聲傳來的方向——那是竹林深處一片更加濃鬱的黑暗。
“藏頭露尾,終非大家風範。”蕭少峰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笛聲,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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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微微一滯,隨即,一個身著月白長衫,麵容俊美甚至帶著幾分陰柔的少年,緩緩從黑暗中踱步而出。他手中持著一支翠綠的短笛,嘴角噙著一絲邪魅的笑意,正是輕聲細語。
“不愧是能讓雲夫人都忌憚的人物,感知果然敏銳。”輕聲細語的聲音如同他的笛聲一般,帶著一種奇異的磁性,聽在耳中酥酥麻麻,“不過,光憑嘴皮子,可擋不住我的‘斷魂曲’。”
他不再多言,將短笛再次湊到唇邊。這一次,笛聲不再是單純的尖銳或粘稠,而是變得變幻莫測,時而如泣如訴,引人悲從中來;時而如怨如慕,勾動心底憾事;時而又如同情人低語,讓人心神搖曳,不自覺想要放鬆警惕。
這音波功並非直接攻擊肉體,而是針對人的精神與內力。蕭少峰隻覺體內原本流暢運轉的內力,在這詭異的笛聲影響下,竟開始出現絲絲滯澀,甚至隱隱有逆流的趨勢,腦海中也不由自主地閃過一些塵封的往事碎片——宮變那夜的血火、韓書瀾“隕落”時的錐心之痛……
但他心誌何等堅韌,隻是瞬間的恍惚,眼神便恢複清明。他冷哼一聲,不再被動防禦,足尖一點地麵,身形如離弦之箭,直撲輕聲細語。他所用的身法並非江湖上常見的任何一種,步伐玄奧,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正是融合了兵法陣勢與玄門步法的獨門絕技。
輕聲細語見蕭少峰不受笛聲太大影響,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手上絲毫不慢。他一邊繼續吹奏笛子,身形卻如同柳絮般向後飄飛,姿態優美,速度竟也不慢。同時,笛聲再變,音調陡然拔高,化作一道道無形的音刃,撕裂空氣,帶著淒厲的尖嘯,射向蕭少峰。
蕭少峰瞳孔微縮,雙手在身前虛劃,內力澎湃而出,並非形成剛猛的氣牆,而是如同漩渦般流轉不休。那一道道無形音刃射入這內力漩渦中,仿佛泥牛入海,大部分力道被牽引、消弭於無形,正是極高明的卸力法門。偶爾有幾道漏網之魚,也被他或以指風點碎,或以袖袍拂開,舉止從容,顯露出對內力精妙絕倫的掌控力。
然而,輕聲細語的音波功確實詭異。那聲音無孔不入,即便蕭少峰能化解大部分直接攻擊,那持續不斷的精神乾擾與內力擾亂效果,依舊如影隨形,極大地限製了他的速度與發揮。兩人一追一退,在竹林中穿梭,蕭少峰雖穩占上風,逼得輕聲細語不斷閃避,卻一時也難以近身將其拿下。
另一邊,趙青山與風雨欲來的戰鬥已進入白熱化。
趙青山力大招沉,每一刀都逼得風雨欲來不得不回劍格擋,難以完全發揮其詭殺劍法的優勢。但風雨欲來的身法實在太快,如同鬼魅,往往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趙青山的重擊,隨即又如影隨形般貼上來,窄劍如同毒蛇吐信,專攻趙青山防禦相對薄弱的關節、腰眼等處。
“嗤啦”一聲,趙青山肩頭的衣衫被劃開一道口子,雖然憑借豐富的戰鬥經驗及時避開了要害,但皮膚上仍被那淩厲的劍氣劃出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他也發了狠,完全不顧自身防禦,將戰場殺伐之術發揮到極致,柴刀舞得如同風車一般,刀風呼嘯,將周圍的空間都封鎖,逼得風雨欲來不得不與他硬碰硬。
“鏘!鏘!鏘!”
連續數次硬拚,風雨欲來隻覺手臂酸麻,心中暗驚於趙青山的恐怖巨力。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眼中寒光一閃,身形陡然加速,繞到趙青山側翼,窄劍直刺其肋下空門。
這一劍,快、準、狠,角度刁鑽至極!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凝神戒備的江懷柔動了。她一直緊盯著戰局,尋找著時機。眼看趙青山遇險,她玉手一揚,三道細微的金光如同流星趕月,激射而出!並非射向風雨欲來本人,而是精準無比地射向他出劍手臂上的“曲池”、“尺澤”、“孔最”三處大穴!
金針破空,悄無聲息,卻帶著一股柔韌的勁力。
風雨欲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趙青山身上,察覺到金針襲來,雖不認為這小小金針能對自己造成多大傷害,但武者本能讓他手腕微微一偏,試圖避開。就是這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偏移和遲滯,給了趙青山喘息之機!
趙青山戰鬥嗅覺何等敏銳,立刻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原本回防不及的身體猛地一個旋身,柴刀借著旋轉之力,以一式“橫掃千軍”,攔腰斬向風雨欲來!
風雨欲來沒想到江懷柔的乾擾如此精準有效,被迫收劍回防。
“鐺!”
柴刀重重砍在窄劍上,巨大的力量將風雨欲來震得向後滑出數步,氣血一陣翻湧。他霍然轉頭,那雙冰冷的眸子第一次真正落在了江懷柔身上,殺意凜然。
江懷柔被他看得心中一寒,但依舊倔強地昂著頭,手中又扣住了幾枚金針。
“你的對手是我!”趙青山怒吼一聲,再次撲上,不給風雨欲來攻擊江懷柔的機會。
與此同時,蕭少峰與輕聲細語的纏鬥也出現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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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細語見久攻不下,蕭少峰的身法又如此難纏,心中焦躁。他笛聲再變,不再追求變幻,而是將所有力量凝聚,吹奏出一個單一、卻極高亢刺耳的音符!這音符如同實質的鑽頭,集中一點,狠狠刺向蕭少峰的耳膜與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