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南宮末路·皇者的黃昏
萬劫深淵邊緣，天地失色。
昔日荒蕪蒼涼的大地，此刻已被鮮血與煞氣浸透。破碎的兵刃、焦黑的旗幟、殘缺的屍骸……構成了一幅慘烈到極致的戰爭畫卷。空氣中彌漫著濃鬱不化的血腥味、法術爆裂後的焦糊味，以及深淵裂縫中不斷溢出的、令人心智狂亂的永劫氣息。
喊殺聲、兵刃碰撞聲、臨死前的哀嚎、法術的轟鳴……無數聲音交織成一片毀滅的樂章，在這片巨大的絞肉機戰場上回蕩。
“暗淵”大軍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聯軍搖搖欲墜的防線。這些被永劫之力侵蝕的魔物和修士，雙眼赤紅，悍不畏死，往往需要數名聯軍戰士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將其斬殺。
而在這片混亂戰場的核心區域，一股更為恐怖的皇者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狠狠鎮壓著方圓數裡的空間。
南宮問天！
這位“暗淵”的核心成員，先鋒統帥，終於親自下場。
他身著一襲暗金龍紋戰袍，長發狂舞，麵容陰鷙而霸道，周身環繞著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流，那是凝練到極致的皇境法則——屬於皇境高階巔峰的恐怖力量！他並未使用任何花哨的兵器，僅僅是一雙覆蓋著漆黑鱗甲的拳頭，每一拳轟出，都伴隨著空間碎裂的刺耳聲響，以及大片聯軍修士的爆體而亡。
“螻蟻們，感受真正的絕望吧！”
南宮問天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情感。他一步踏出，腳下大地龜裂，蔓延出深不見底的溝壑。一拳揮向左側，數十名結成戰陣的浩然劍宗弟子連人帶劍，瞬間被無形的巨力碾成齏粉，連慘叫都未能發出。反手一掌拍向右側，玄天寶閣祭出的巨大光盾如同紙糊般破碎，操控光盾的幾位長老吐血倒飛，生死不知。
他所過之處，屍橫遍野，竟無一合之將！皇境巔峰的威能，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聯軍士氣遭受重創，防線在他的親自衝陣下，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南宮問天就像一柄無堅不摧的尖刀，狠狠刺入聯軍的心臟，要將這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力量徹底攪碎。
……
“不能讓他再這樣衝殺下去了！”
戰場另一側，剛剛合力斬殺了一名“暗淵”地煞境魔將的顧少無峰、迦南曦辰、祈以雪情三人，渾身浴血，氣息急促。他們雖然在地煞境中已屬強者，但在南宮問天那鋪天蓋地的皇者威壓下，依舊感到呼吸艱難，如同背負著萬丈山嶽。
顧少無峰的戰魂法相在身後若隱若現，暗金色的光芒沾染了血汙，更添幾分慘烈與不屈。他死死盯著遠處那道如神似魔的身影，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南宮問天，這個從聚窟洲開始就不斷追殺他們，雙手沾滿無數鮮血，更是導致書亦楓銘隕落的元凶之一，此刻就在眼前，肆無忌憚地屠戮著他們的同伴。
“差距太大了……”迦南曦辰臉色蒼白，她的“輝月星相圖”在皇境威壓下運轉滯澀，星辰之力難以有效牽引。她冷靜地分析著，“硬拚，我們連他一招都接不下。”
祈以雪情緊抿著嘴唇，冰魄琉璃相散發出絲絲寒氣，試圖驅散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但效果微乎其微。她眼中同樣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卻更帶著一絲決然：“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否則防線一破，所有人都得死！”
就在這時，兩道強橫無匹的氣息驟然從聯軍後方升起，如同破曉的曙光，強行撕裂了部分南宮問天帶來的陰霾。
一道劍氣，淩厲無匹，仿佛能斬斷世間一切枷鎖，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
一道身影，飄忽如月，流轉著晦澀難明的空間法則，帶著冰冷的殺機！
“是上官前輩和間月流殤！”迦南曦辰美眸一亮。
隻見上官無名手持一柄看似古樸無華的長劍，整個人仿佛與他手中的劍融為一體，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白虹，徑直射向南宮問天！他之前一直在戰場外圍遊走，狙殺“暗淵”的中高層指揮官，此刻見南宮問天親自出手，再也無法坐視。
與此同時，在南宮問天身側不遠處的虛空，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間月流殤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他手中捏著一個奇異的印訣，周身空間瞬間扭曲折疊，無數透明的空間之刃如同風暴般卷向南宮問天周身要害！他選擇在此刻與上官無名聯手，顯然也意識到了南宮問天是必須優先拔除的威脅。
“哼！兩隻稍大點的蟲子，也敢攔本皇去路？”南宮問天冷哼一聲，麵對兩位帝境上官無名初品，間月流殤初品）的突襲，竟無絲毫懼色。他雙拳齊出，一拳迎向上官無名的劍虹，一拳砸向間月流殤的空間風暴。
“轟——！！！”
恐怖的爆炸核心，光芒吞噬了一切。法則碎片如同利刃般四射飛濺，將周圍數百丈內的一切都清空、湮滅。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呈環形擴散，離得稍近的一些修士，無論敵我，瞬間被震成血霧。
上官無名的劍虹被一拳轟散，他悶哼一聲，倒飛出數百丈，持劍的手臂微微顫抖，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劍柄流淌而下。他麵色凝重至極，皇境高階巔峰的力量，遠超他的預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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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月流殤的空間風暴也被強行震碎，他身形在虛空中連續閃爍，卸去那磅礴巨力，臉色同樣不好看。他的空間法則精妙，但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也難以奏效。
南宮問天身形隻是微微一晃，便穩住了。他傲立當場，睥睨著兩人：“帝境初品，也配與本皇爭鋒？今日便讓你們知曉，何為皇者之威！”
他再次踏步，目標直指上官無名和間月流殤，顯然打算先解決掉這兩個最具威脅的對手。
……
“就是現在！”
一個清晰而急促的神識傳音，如同驚雷般在顧少無峰、迦南曦辰、祈以雪情三人腦海中炸響。是無月流殤！他雖然因救治祈以雪情而元氣大損，無法親臨前線，但神識始終關注著整個戰場，尤其是主角團這邊。
“南宮老賊的‘九幽皇極陣’並非完美無缺！他為了追求極致的攻擊力，將大部分陣眼力量彙聚於雙拳與核心，其左後方三丈處，地脈連接點因他剛才強行硬接兩大帝境攻擊而出現了刹那的紊亂！那是他力量循環最薄弱的瞬間破綻！”
無月流殤的語速極快，將一道蘊含著南宮問天周身能量流動軌跡的神念圖像直接打入三人腦海。“顧小子，你的戰魂法相蘊含不屈意誌，最能衝擊其煞氣核心！迦南丫頭，以星辰之力標記並短暫固化那處破綻！祈丫頭，用你的極致冰魄，凍結那片刻的空間與能量流動，為顧小子創造唯一的機會！記住，你們隻有一擊之力！不成，則速退！”
機會！千載難逢，轉瞬即逝的機會！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與信任。沒有任何猶豫，甚至來不及交流一個字。
迦南曦辰率先而動。她強行壓下因皇者威壓而翻騰的氣血，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繁複無比的星辰印訣。她背後的“輝月星相圖”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無數星辰虛影在其中生滅流轉。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星圖之上。
“北鬥注死，南鬥司生！星辰為引，破綻定形！”
嗡——！
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化為實質的銀色星輝，如同跨越了時空，無視了戰場上混亂的能量亂流，精準無比地射向了南宮問天左後方那處肉眼根本無法察覺的能量紊亂點！星輝落下，並未產生強大的攻擊，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瞬間將那處即將平複的破綻勾勒出來，並以其獨特的星辰法則將其短暫“釘”住，使其無法立刻愈合！
幾乎在同一時間，祈以雪情嬌叱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冰藍色的流光。她的冰魄琉璃相極致綻放，周圍的溫度驟降到極點，連空氣中彌漫的血腥煞氣都被凍結成細小的冰晶。她將體內剛剛穩固在天罡下品的所有力量，毫無保留地注入這一擊。
“萬裡冰封，一念永恒！”
極寒之氣後發先至，沿著迦南曦辰星輝標記的軌跡，瞬間將那片區域的空間、能量流動，乃至法則碎片，都凍結成了一片絕對的“冰域”！雖然這凍結可能隻能持續百分之一息，但對於頂尖強者而言，已經足夠漫長！
南宮問天正準備對上官無名和間月流殤發動致命攻擊，突然感到左後方傳來一股詭異的凝滯感，仿佛他引以為傲的皇極力量循環突然卡住了一個微不足道，卻又至關重要的齒輪！他心中猛地一沉：“怎麼可能？！”
就是這刹那的凝滯！
“南宮老狗！償命來！！！”
顧少無峰的怒吼聲如同九天驚雷，炸響在戰場上空！在迦南標記、祈以雪凍結的同一瞬，他已經動了！
他沒有絲毫保留，將地煞下品的全部力量，將戰魂法相中吞噬的戰場煞氣、不屈意誌，將對書亦楓銘的懷念、對逝去同伴的悲憤、對這片天地眾生的守護信念……所有的一切，都凝聚在了這一擊之中！
他體內的那枚家傳玉佩，在這一刻散發出前所未有的溫熱，一股古老而蒼茫的力量流淌而出，與他沸騰的戰意融合。
他的戰魂法相不再是虛影，而是幾乎與他本體重合！暗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竟暫時驅散了皇者威壓帶來的陰霾。一柄完全由意誌、煞氣、玉佩之力凝聚而成的暗金色戰矛，出現在他手中。這戰矛並非實體，卻散發著令天地變色的恐怖氣息，其尖端，隱隱泛著一絲超越地煞，觸及天罡法則的毀滅之光！
這是凝聚了他所有的一切，超越自身極限的——弑皇之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