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個穿著錦袍、麵帶諂笑的中年男子躬身而入,身後跟著兩名護衛打扮的人,腰佩長劍,神情冷峻。
“打擾四位公子雅興了。”掌櫃搓著手,“是這麼回事,劍皇朝禮部派人來,說是請四位公子前往質子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禮部?質子府?
司馬玉宸迅速在原主記憶中搜索相關信息。質子府是劍皇朝官方為各國質子提供的住所,名義上是優待,實則是集中監視。原主們嫌那裡規矩多,經常偷偷跑出來在青樓楚館流連,幾天幾夜不回去也是常事。
“知道了。”司馬玉宸淡淡回應,維持著原主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他們等著,我們收拾收拾就過去。”
掌櫃連連稱是,退了出去。那兩名護衛卻沒有離開,一左一右守在門口,顯然是要“護送”他們回去。
“看來我們的瀟灑日子要暫時告一段落了。”夏侯灝軒壓低聲音。
“正好借此機會看看質子府的情況。”上官文韜起身,“記住,在外人麵前,我們還是原來那四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少說話,多觀察。”
四人整理了一下衣衫,雖然仍顯得有些淩亂,但至少能見人了。推門而出時,他們又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走廊上,剛才那名青樓女子又湊了過來,嬌聲道:“四位公子這就走了?晚上還來嗎?”
澹台弘毅按照原主的習慣,順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輕佻地笑道:“來,怎麼不來?給爺留著最好的廂房和最嫩的姑娘!”
那女子咯咯笑著應下。兩名護衛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走出醉仙樓,刺目的陽光讓四人眯起眼睛。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交談聲、馬蹄聲、車輪聲交織成一片鮮活的古代市井畫卷。建築的風格類似唐宋,但細節處又有不同,飛簷翹角上雕刻著奇異的獸紋,有些商鋪門口懸掛的招牌上寫著完全陌生的文字。
“上車吧。”一名護衛指向停在路邊的兩輛馬車。馬車不算豪華,但足夠寬敞,車廂上刻著劍皇朝的徽記——一柄穿過雲層的長劍。
四人分乘兩車。上官文韜和司馬玉宸同車,夏侯灝軒和澹台弘毅另一車。
馬車緩緩啟動,沿著青石板路駛向城東。車廂內,上官文韜和司馬玉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沒有說話,但各自在腦中調出係統界麵,開始研究功能。
上官文韜的“奪筍係統”界麵簡潔,中央顯示著個人狀態和積分餘額現在有300點,包括初始100點和聯盟獎勵200點),左側是任務列表,右側是兌換商城。商城裡物品琳琅滿目,從“初級武學感悟”到“暗器·袖箭圖紙”,從“毒藥配方·軟筋散”到“情報·京城勢力分布圖”,應有儘有,價格從幾十到幾千積分不等。
最吸引他注意的是一個名為“原主記憶碎片補全”的商品,價格高達500積分,描述是“可隨機解鎖原主一部分深層記憶,可能包含重要情報或技能”。
“得儘快賺積分。”上官文韜心想。在這個陌生世界,信息就是生命。
另一輛馬車裡,夏侯灝軒正對著自己的“犯賤係統”界麵發愁。係統發布了一個新手任務:【在公開場合進行一次成功的‘犯賤’行為,引起至少三人明顯情緒波動。獎勵:100積分。】
“這要怎麼搞?”他小聲嘀咕。
澹台弘毅探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簡單啊,等會兒到了質子府,你看誰不順眼,過去撩撥兩句,犯個賤不就完了?”
“說得輕鬆。”夏侯灝軒翻了個白眼,“原主的記憶裡,質子府那幫人可不好惹。禮部侍郎的兒子經常來找茬,還有幾個劍皇朝的貴族子弟,總拿我們質子取樂。”
“那就更好了。”澹台弘毅眨眨眼,“犯賤嘛,就是要在危險邊緣試探才有意思。我的‘裝逼係統’也給了任務,【在十人以上場合成功裝逼一次,獲得他人驚歎或羨慕】。咱們可以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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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低聲商議起來。
約莫一刻鐘後,馬車駛入一片相對清靜的街區,停在一座占地頗廣的府邸前。朱紅大門上方懸掛著匾額,上書“四方館”三個鎏金大字,筆力遒勁。門口站著四名持戟衛士,身著亮銀甲胄,神情肅穆。
“到了,四位公子請下車。”護衛拉開車簾。
四人依次下車,抬頭打量這座他們將暫時棲身的地方。府邸氣派,但透著一種冰冷的官方氣息。圍牆高聳,隱約可見內部亭台樓閣,但整體布局規整刻板,缺乏生氣。
大門內快步走出一名身著青色官服的中年文官,麵容清瘦,留著三縷長須,眼神精明。他拱手行禮,語氣恭敬但疏離:“下官禮部主事趙文謙,恭迎四位公子回府。尚書大人有令,請四位公子稍事休息後,前往正廳議事。”
“議事?議什麼事?”夏侯灝軒故意打了個哈欠,擺出不耐煩的樣子,“本公子還沒睡夠呢。”
趙主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語氣不變:“乃是關於下月太後壽辰慶典事宜。各國質子需準備賀禮,並出席相關典禮。具體事宜,尚書大人會親自向四位公子說明。”
太後壽辰?四人心中一動。這可是大事,也是觀察劍皇朝朝廷動向的好機會。
“知道了知道了。”澹台弘毅揮揮手,模仿著原主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帶路吧,本公子倒要聽聽有什麼花樣。”
在趙主事的引領下,四人穿過前院。庭院布置得倒是雅致,假山池塘,回廊曲折,但總給人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角落裡時不時有仆役模樣的人匆匆走過,但腳步輕快,眼神銳利,顯然不是普通下人。
正廳寬敞明亮,已有數人在座。上首是一位穿著紫色官袍、年約五旬的老者,麵色紅潤,雙目有神,正是禮部尚書周正元。左右兩側坐著幾名年輕官員和貴族子弟,其中一人尤其引人注目——約莫二十出頭,錦衣華服,麵容俊朗但眉眼間帶著倨傲,正是禮部侍郎之子,陳明軒。
記憶中,這陳明軒沒少找質子們的麻煩,經常以“教導禮儀”為名行羞辱之實。
“四位公子來了,請坐。”周尚書抬手示意,語氣平淡。
四人依言在下首坐下。立刻有侍女奉上茶點。
“今日請四位前來,主要是為太後壽辰慶典之事。”周尚書開門見山,“太後七十壽誕,乃我劍皇朝盛事。各國質子既居我朝,自當備禮朝賀。禮部已為四位擬定賀禮清單,稍後會送至各位院中。此外,壽典當日,四位需著本國朝服,按儀製列席觀禮,不得有誤。”
說著,他示意一旁的文書將四份卷軸分彆遞給四人。
上官文韜接過卷軸,展開一看,裡麵密密麻麻列著賀禮要求:刀劍神域需進獻“北海明珠十斛、千年人參五株、金絲繡袍三件”等等,價值不菲。
“這禮單……”司馬玉宸皺眉,“似乎比往年厚重許多。”
陳明軒輕笑一聲:“司馬公子此言差矣。太後七十大壽,自然非同小可。各國質子代表本國臉麵,賀禮豈能輕慢?莫非紫禁皇朝連這點誠意都沒有?”
這話說得尖刻,廳內氣氛頓時一僵。
夏侯灝軒眼珠一轉,突然咧嘴笑了:“陳公子說得對!太後壽辰,咱們自然要好好表示表示。不過我看這禮單上還缺了點東西。”
“哦?缺什麼?”陳明軒挑眉。
“缺心意啊!”夏侯灝軒一拍大腿,“光送這些金銀珠寶多沒意思?咱們得搞點有新意的!比如……我陽離皇朝可以獻上一支胡旋舞,讓太後老人家樂嗬樂嗬!”
廳內幾名年輕官員忍不住笑出聲。胡旋舞是陽離皇朝特色,舞者多為女子,舞姿妖嬈,在正式朝賀場合獻這種舞,簡直不成體統。
陳明軒臉色一沉:“夏侯公子,此乃莊嚴慶典,豈容兒戲!”
“怎麼是兒戲呢?”夏侯灝軒一臉無辜,“太後老人家看慣了正經節目,來點新鮮的多好?陳公子要是覺得不妥,那您給想個主意?”
他這話說得看似隨意,實則把皮球踢了回去。陳明軒若接話,就得真的出主意;若不接,就顯得剛才的指責沒道理。
【叮!‘犯賤’行為成功引起陳明軒等人情緒波動!獲得積分:80點!新手任務完成度:80!】
係統提示在腦中響起,夏侯灝軒心中暗喜,表麵卻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陳明軒果然被噎住了,臉色變幻。周尚書輕咳一聲,打斷這尷尬局麵:“賀禮之事已定,四位公子照辦即可。今日請各位來,還有一事——三日後,宮中將在禦花園舉辦賞花宴,特邀各國質子及京城青年才俊共聚。四位務必出席,這也是太後想見見各位的意思。”
賞花宴?四人心中同時警覺。這恐怕不止是賞花那麼簡單。
“屆時還請四位注意言行,莫失了本國體麵。”周尚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若無其他疑問,今日便到此為止。”
四人起身告辭。走出正廳時,陳明軒忽然跟了上來,皮笑肉不笑地說:“四位公子,三日後賞花宴上可要好好表現。屆時京城諸多貴女都會出席,包括……長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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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記憶中,劍皇朝女君南宮柳汐有一妹,封號“安寧長公主”,年方十八,深得太後寵愛,但極少公開露麵。
“陳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澹台弘毅故意問。
“沒什麼,隻是提醒各位。”陳明軒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算計,“長公主殿下眼界極高,最不喜輕浮之人。四位公子平日作風……嗬嗬,還是收斂些為好,免得自取其辱。”
這話已是赤裸裸的挑釁和警告了。
若是原主,恐怕要麼唯唯諾諾,要麼暴跳如雷。但現在的四人對視一眼,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上官文韜忽然上前一步,靠近陳明軒,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陳公子如此關心我等,實在令人感動。不過我也聽說,陳公子最近在城西新置了一處彆院,裡麵養著位‘紅顏知己’,不知尚書大人可知曉此事?”
陳明軒臉色瞬間煞白,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叮!成功‘奪筍’,揭露他人隱秘,造成心理衝擊!獲得積分:120點!】
上官文韜微笑後退,拱手道:“多謝陳公子提醒,我等自會注意。告辭。”
說完,四人在陳明軒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從容離去。
回到分配給他們的東院,四人屏退仆役,關上門,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配合得不錯。”司馬玉宸讚許道,“夏侯挑釁吸引火力,上官最後致命一擊。陳明軒現在應該沒心思找我們麻煩了——至少短期內會收斂。”
“那彆院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夏侯灝軒好奇地問上官文韜。
上官文韜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原主記憶碎片。這上官文韜雖然紈絝,但並不傻,反而很擅長打聽各種八卦秘聞。陳明軒那點破事,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以前懶得用而已。”
“看來原主們也不是一無是處。”澹台弘毅笑道,“至少人脈和情報方麵,還是有點底子的。”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司馬玉宸走到窗邊,望著庭院中巡邏的護衛,“質子府監視嚴密,我們行動受限。三日後賞花宴,顯然是個局。陳明軒特意提到長公主,恐怕是想讓我們在宴會上出醜,進一步打擊我們的聲望。”
“也可能是試探。”上官文韜沉思,“看看我們這些質子,到底有多少斤兩。”
“那我們是要繼續裝傻,還是適當展現一點能力?”夏侯灝軒問。
“分寸很重要。”司馬玉宸轉身,“完全裝傻,會被人認為徹底無能,更容易被拿捏。適當展現一些無關緊要的能力,比如……詩詞歌賦?原主們在這方麵似乎都很爛,如果我們突然‘開竅’,可以解釋為受到刺激後奮發圖強。”
“這個主意好。”澹台弘毅眼睛一亮,“我的‘裝逼係統’正需要舞台。賞花宴上吟詩作對是常事,我可以‘偶然’靈光一現,背幾首唐詩宋詞,夠他們震驚的了。”
“但不能太過。”上官文韜提醒,“從完全不會到突然成為詩仙,太可疑了。最好是……有所進步,但仍有瑕疵,符合‘紈絝偶爾也能憋出兩句好詩’的設定。”
四人商議良久,最終定下策略:在接下來三天,他們要對外營造出一種“受到刺激後試圖改變”的假象。每日在府中讀書練字做做樣子),偶爾“創作”一些半通不通的詩文,讓監視他們的人看到“進步的過程”。
同時,利用係統功能,開始收集情報,了解京城勢力分布,為日後布局做準備。
夜幕降臨時,四人各自回到分配的房間。上官文韜躺在陌生的雕花大床上,望著帳頂,心中五味雜陳。
一天之內,從現代程序員變成古代質子,綁定古怪係統,與好友一起陷入未知的棋局。前路艱險,但至少他不是孤身一人。
他調出係統界麵,看著那300點積分,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花費100點兌換了“初級武學感悟”。一道暖流湧入四肢百骸,腦海中多了些基礎的呼吸法和發力技巧。雖然遠談不上高手,但至少有了些自保的底子。
窗外月色如水,遠處傳來隱約的更鼓聲。
新的世界,新的人生,就這樣開始了。
而上官文韜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醉仙樓三樓一間從未對外開放的密室中,一名身著白衣、麵戴輕紗的女子,正望著手中一份關於四位質子今日異常表現的報告,若有所思。
她輕輕叩擊桌麵,對陰影中的人吩咐道:“繼續觀察。這四位質子……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夜色漸深,京城萬千燈火中,一場圍繞著四位穿越者的暗流,悄然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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