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預見,不用到晚上,“禮部侍郎之子花三千兩買三年前仿作,還當真跡炫耀,當場被揭穿氣吐血”的新聞,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沈潯之悄悄退場。走出墨韻齋時,他聽見腦中響起係統的提示音:
【叮!任務“初露鋒芒”完成!】
【“奪筍”對象:趙承德禮部侍郎之子)】
【窘迫程度:極高當眾被揭穿、吐血昏厥)】
【圍觀人數:62人涵蓋文人、權貴、商賈等多領域)】
【綜合評價:a+】
【獲得獎勵:100積分,隨機技能抽獎一次】
【當前積分:150】
【係統商城已解鎖!】
沈潯之嘴角上揚。他找了個無人的巷子,迫不及待地打開係統界麵。
商城裡有不少好東西:【過目不忘24小時)】50積分、【初級武術心得】80積分、【情報網絡一次性)】100積分……但最吸引他的是一個標價150積分的物品:
【一次性身份偽裝:可完美偽裝成指定身份12小時,包括容貌、聲音、氣質、記憶碎片等】
“好東西。”沈潯之眼睛一亮。這玩意兒在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
但他沒急著購買,而是先使用了隨機技能抽獎。
一個虛擬轉盤出現在眼前,飛速旋轉後停在某個區域:
【獲得技能:察言觀色初級)】
【技能描述:可一定程度上感知他人情緒波動與隱藏意圖,對謊言、殺意、好感等有敏銳直覺】
【持續時間:永久被動】
沈潯之精神一振。這技能太實用了!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能看穿他人情緒和意圖,無異於多了一層護身符。
他正沉浸在獲得新技能的喜悅中,忽然,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那是【察言觀色】技能在生效——有人在看他,而且目光不善。
沈潯之不動聲色地轉身,裝作漫無目的地閒逛。眼角的餘光瞥見巷口閃過一道黑影,速度極快,顯然是練家子。
“被盯上了?”他心中一緊,“是趙家的人?還是……”
他加快腳步,混入主街的人流。那股被監視的感覺時隱時現,但始終沒有完全消失。
沈潯之不敢回質子府,怕暴露行蹤。他在城裡繞了幾圈,最後躲進一家生意興隆的茶館,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茶。
茶館裡人聲鼎沸,說書先生正在講前朝秘史。沈潯之假裝聽書,實則警惕地觀察四周。
約莫一炷香後,那股被監視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他鬆了口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腦中複盤今日之事。
趙承德當眾出醜,趙侍郎必然震怒。但根據情報,趙侍郎此人極重顏麵,兒子鬨出這麼大醜聞,他第一反應肯定是封鎖消息、挽回麵子,而不是立即報複——至少明麵上不會。
那麼剛才跟蹤他的人,很可能不是趙家的人。
“難道是其他勢力?”沈潯之皺眉,“我今日行事已經儘量隱蔽,秦老的出現也是順勢而為,按理說不會引人懷疑……”
除非,有人早就盯上他了。
想到另外三個兄弟綁定的係統,沈潯之忽然靈光一閃:“該不會是那三個家夥也在搞事,把麻煩引過來了吧?”
他搖搖頭,決定晚上去找那三個兄弟碰個頭。穿越過來三天,他們還沒正式會麵過,隻是通過阿福傳遞過幾次消息,約定“暫時維持原主人設,靜觀其變”。
但現在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
沈潯之喝完茶,正準備離開茶館,忽然,鄰桌兩人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聽說了嗎?昨兒個西市出了件奇事。紫禁皇朝那個司馬質子,不知怎麼坑了兵部尚書家二公子一把,讓那二公子花了五千兩,買了一堆破爛兵法書,還當寶貝似的獻給父親,被尚書大人用家法打得三天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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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陽離皇朝那個夏侯質子更絕,跑去招惹都察院的劉禦史,當麵說人家‘一本正經的樣子像極了棺材鋪掌櫃’,把劉禦史氣得當場脫了鞋追著他打,跑了半條街!”
“還有乾坤皇朝的澹台質子,前日在詩會上念了首什麼‘人生得意須儘歡’,震驚全場,連翰林院的老學士都拍案叫絕,說他是什麼‘詩仙轉世’!”
“這幾個質子,最近是吃錯藥了?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沈潯之聽得嘴角抽搐。
好家夥,那三個兄弟也沒閒著啊!
一個坑人,一個犯賤,一個裝逼——還真是各司其職,把係統任務貫徹到底。
不過這樣也好,京城注意力被分散,他今天的“奪筍首秀”反而不會太顯眼。
沈潯之付了茶錢,走出茶館。夕陽西下,將京城的飛簷翹角染成金色。
他看著這座陌生的皇城,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前世他是金融精英,生活在秩序井然的現代社會。而今,他卻成了異國質子,綁定了奇葩係統,要靠“奪筍”來生存和變強。
還有那三個兄弟——前世的沈潯之、李銘遠、林軒逸、王文峰,是大學室友,畢業後各奔東西,但每年都會聚一次。最後一次聚會是慶祝李銘遠升職,四人喝得大醉,醒來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也不知道現實世界的我們怎麼樣了……”沈潯之喃喃,“是死了,還是昏迷?”
他搖搖頭,甩開這些無解的思緒。當務之急是活下去,然後找到回去的方法——如果還有可能的話。
回到質子府時,天已擦黑。
阿福在門口焦急地張望,見到沈潯之,連忙跑過來:“公子!您可回來了!剛才趙府派人來送帖子,說趙侍郎明日要在府中設宴,請您務必賞光!”
沈潯之接過帖子,掃了一眼。措辭客氣,但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鴻門宴啊。”他輕笑。
“公子,去不得啊!”阿福急道,“趙侍郎肯定是想為難您,為今日之事出氣!”
“不去更顯得心虛。”沈潯之將帖子收起,“況且,我也想會會這位禮部侍郎。”
他有預感,明日的宴會,不會隻是簡單的刁難。
回到房間,沈潯之點亮油燈,從懷中取出那幅從周師傅那裡得來的仿畫——與趙承德那幅幾乎一模一樣,但夾層字跡的位置略有不同。
這是他留的後手。如果趙侍郎真要撕破臉,他不介意讓“拙筆坊周氏仿作”再多一幅。
“公子。”阿福在門外輕聲道,“剛才還有個人送來一封信,指名交給您。那人放下信就走了,沒留姓名。”
沈潯之開門接過信。信封素白,沒有任何字樣。拆開一看,裡麵隻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奪筍之技,頗為精妙。然鋒芒過露,恐傷己身。醉月亭,子時,靜候。”
沒有落款。
沈潯之眉頭緊皺。這字跡清秀,似是女子所書。而且對方明顯知道今日墨韻齋之事是他所為!
“醉月亭……那是城南一處荒廢的園林。”阿福小聲道,“公子,這信來曆不明,恐是陷阱。”
沈潯之沉默片刻,將信紙湊到燈前細看。墨跡淡雅,透著若有若無的蘭香。紙張是上好的宣紙,邊緣有細微的金粉。
這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備車。”沈潯之忽然道。
“公子?!您真要去?”
“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沈潯之淡淡道,“況且,我也想知道,是誰在暗中觀察我。”
他有【察言觀色】技能在身,加上前世的危機意識,隻要小心應對,全身而退的把握還是有的。
更重要的是——他隱約覺得,寫信之人,或許與今日在巷中監視他的不是同一夥。那目光帶著惡意,而這封信……雖然神秘,卻並無殺氣。
子時的醉月亭,荒草叢生,殘破的亭台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淒清。
沈潯之讓馬車停在百丈外,獨自一人提燈走來。他刻意放重腳步,以示光明正大。
亭中已有一人。
那人背對著他,站在亭邊望著池中殘月倒影。一身素白長裙,外罩淡青紗衣,身姿挺拔如竹。雖未見麵容,但那股清冷出塵的氣質,已讓人不敢褻瀆。
聽到腳步聲,那人緩緩轉身。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沈潯之呼吸一滯。
那是一張精致得不似凡人的容顏。眉如遠山,目若寒星,鼻梁挺直,唇色淡粉。肌膚在月光下瑩白如玉,長發隻用一根木簪簡單綰起,幾縷青絲垂落頰邊。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清澈,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上官公子,幸會。”女子開口,聲音如清泉擊石,泠泠動聽。
沈潯之迅速鎮定下來,拱手道:“不知姑娘是何人?邀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淡,卻讓整個荒園仿佛都亮了幾分。
“我叫空言靜。”她說,“至於身份……刀劍神域,空家。”
沈潯之腦中飛速搜索原主記憶。空家——刀劍神域三大隱世家族之一,以鑄劍術和劍法聞名,地位超然,連皇族都要禮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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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上官文韜雖為皇族旁支,但從未接觸過空家這個層次的存在。
“空姑娘找在下,不知……”沈潯之謹慎措辭。
“今日墨韻齋之事,我全程目睹。”空言靜直截了當,“布局精妙,環環相扣。尤其讓秦老透光看畫那一步,堪稱神來之筆。”
沈潯之心頭一緊,麵上不動聲色:“姑娘在說什麼?在下聽不懂。”
空言靜輕輕搖頭:“上官公子不必掩飾。我並無惡意,隻是好奇——三日前的醉仙樓,你與另外三位質子同時昏迷,醒來後言行舉止判若兩人。而今日你這般手段,絕非從前那個上官文韜能使出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月光照在她臉上,那雙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你們……究竟是誰?”
沈潯之沉默良久。
【察言觀色】技能在瘋狂示警——眼前這個女子極其危險!她的實力深不可測,情緒平靜如深潭,但那份探究的目光,卻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看穿。
跑?跑不掉。打?更不可能。
沈潯之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空姑娘既然看出了端倪,在下也不再隱瞞。”他抬起頭,直視空言靜的眼睛,“三日前的醉仙樓,我們四人確實經曆了一些……不可思議之事。醒來後,我們發現這個世界既熟悉又陌生,不得不偽裝成原來的樣子,以免引人懷疑。”
這是半真半假的坦白——承認異常,但不提穿越和係統。
空言靜靜靜聽著,表情無波。
“至於今日之事,”沈潯之繼續道,“趙承德曾多次欺辱質子,我不過是借機給他一個教訓。手段或許不夠光明,但對付這種人,正大光明反而無用。”
“理由很充分。”空言靜點頭,“但你的手法太過老練,不像臨時起意。”
沈潯之苦笑:“家道中落前,我也曾受過些教育。這些權謀算計,不過是看多了,自然就會了。”
這倒是實話——原主的父親曾是刀劍神域一位頗有手腕的親王,原主耳濡目染,確實懂些門道,隻是從前懶得用。
空言靜又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轉身望向池水。
“上官公子,你可知道,劍皇朝如今暗流湧動?”她忽然換了話題,“各國質子齊聚,表麵上是和平象征,實則都是人質和棋子。而你們四個最近的異常舉動,已經引起了多方注意。”
沈潯之心中一凜:“包括姑娘你?”
“包括我。”空言靜坦然承認,“但我與那些人不同。我對權力鬥爭沒有興趣,隻是……在尋找一些答案。”
她回頭,目光複雜地看著沈潯之:“你們四人的變化,或許與我尋找的答案有關。”
“什麼答案?”沈潯之忍不住問。
空言靜沉默片刻,輕聲道:“關於這個世界的一些……不合理之處。關於為何每隔百年,總會有一些‘異數’出現,攪動風雲。關於那些隱藏在曆史背後的秘密。”
她的話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沈潯之心跳加速。
異數?秘密?難道不止他們穿越了?
“空姑娘的意思是……”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空言靜打斷他,“今日我來,隻是想確認一些事。現在確認了,便足夠了。”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遞給沈潯之:“這枚玉佩你收好。若遇性命之危,捏碎它,我會感知到,或許能救你一命。”
沈潯之接過玉佩。觸手溫潤,雕工精美,正麵是一個“空”字,背麵是繁複的雲紋。
“姑娘為何幫我?”
空言靜轉身,裙裾在夜風中輕揚。
“因為你們的存在,可能關係到這個世界的未來。”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歎息,“也因為我厭倦了孤獨的尋找。多一些變數,或許……能改變既定的結局。”
話音落下,她足尖輕點,如一片白羽般飄然而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沈潯之站在原地,握著尚帶餘溫的玉佩,久久不能回神。
今夜的信息量太大了。
空言靜的出現,她那些意味深長的話,還有這枚保命玉佩……
“這個世界,果然不簡單。”沈潯之喃喃自語。
他收起玉佩,提燈往回走。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孤獨,卻堅定。
回到馬車處,阿福焦急地問:“公子,沒事吧?”
“沒事。”沈潯之搖頭,“回去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馬車緩緩駛向質子府。沈潯之靠在車廂內,閉目整理思緒。
趙侍郎的鴻門宴,空言靜的警示,另外三個兄弟的“豐功偉績”,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江湖四君子”……
“看來,得儘快和那三個家夥正式會麵了。”沈潯之心想,“單打獨鬥太危險,必須聯手。”
他睜開眼,掀開車簾一角。京城的夜景在窗外流轉,燈火闌珊,笙歌隱隱。
這看似繁華安寧的皇城,底下不知藏著多少暗流與殺機。
而他,一個異界來客,卻已身陷其中。
“也好。”沈潯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回不去了,那就索性……把這個天下,攪個天翻地覆。”
馬車消失在長街儘頭。
夜空之上,一輪殘月高懸,靜靜俯視著這座不夜之城。
而在京城某處高樓的屋頂,一襲白衣的空言靜迎風而立,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異數已現,天命將改。”她輕聲自語,“師尊,您預言的時代……終於要來了嗎?”
夜風拂過,吹起她的衣袂與長發,宛如月下仙子。
而在這座城市的另外三個方向,司馬玉宸、夏侯灝軒、澹台弘毅,也各自經曆著不平凡的夜晚。
四大紈絝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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