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犯賤藝術,灝軒撩虎須
晨光透過雕花木窗,灑在醉仙樓天字三號房的錦緞被褥上。
夏侯灝軒——或者說,占據了這個身體的林軒逸——正對著一麵黃銅鏡齜牙咧嘴。鏡中人約莫二十出頭,劍眉星目,鼻梁挺拔,本該是張頗有英氣的臉,偏偏那雙眼睛總是半眯著,嘴角習慣性地上翹,透著一股子玩世不恭的輕佻。
“犯賤係統當前積分:27。”腦海中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林軒逸,不,現在該叫夏侯灝軒了,對著鏡子翻了個白眼:“昨天在街上絆倒那個賣糖葫蘆的老漢才漲了3分?這係統判定標準也太嚴苛了吧?”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個月,他從最初的震驚茫然,到如今逐漸適應了這個“夏侯灝軒”的身份——陽離皇朝送來劍皇朝的質子,一個標準的紈絝子弟。但比起原主純粹的酒色財氣,他多了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以及一個名為“犯賤係統”的玩意兒。
這係統如其名,要求他通過“犯賤行為”獲取積分。所謂犯賤,不是簡單的作惡,而是一種在挑釁、捉弄、惡作劇中精準踩在他人底線邊緣,讓對方又氣又惱卻又無可奈何的藝術。積分可用於兌換各種能力,從身體素質強化到武學招式,甚至還有一些看起來頗為玄妙的“特殊技能”。
“今日任務:在三個時辰內完成一次‘公開場合中級犯賤’,目標人物需有較高社會地位。成功獎勵:50積分,隨機武學碎片x1。失敗懲罰:連續三日腹瀉。”係統冷冰冰地補充。
夏侯灝軒嘴角抽搐。腹瀉三日?這懲罰也太有“味道”了吧。
他推開房門,走廊另一端,另外三間房門也恰好打開。
上官文韜一襲青衣,手裡把玩著一柄玉骨折扇,看見他時挑了挑眉:“喲,夏侯兄今日氣色不錯,又準備去禍害誰了?”
司馬玉宸從隔壁走出,玄色長袍襯得他身形修長,聞言輕笑:“看夏侯兄這表情,定是係統又發布了什麼‘有趣’的任務。”
最後出來的是澹台弘毅,錦衣華服,腰間佩玉叮當作響,他打了個哈欠:“要我說,你那犯賤係統最是麻煩,不如我的裝逼係統,吟兩句詩就能賺分。”
四人相視一笑。半個月前,他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蘇醒,發現彼此竟是現代的好兄弟,一同穿越而來。雖然綁定的係統各不相同——上官文韜是“奪筍係統”,司馬玉宸是“坑人係統”,澹台弘毅是“裝逼係統”,而他是“犯賤係統”——但這份同鄉之情迅速讓他們結成同盟。
“今日有何打算?”上官文韜問道。
夏侯灝軒苦笑著將任務說了。司馬玉宸沉吟片刻:“公開場合,較高社會地位...劍皇朝禦史台那幾位如何?特彆是那位以古板嚴肅著稱的周禦史,周正明。”
“周正明?”夏侯灝軒眼睛一亮,“就是那個連皇帝上朝打哈欠都要參一本的老頑固?”
“正是。”司馬玉宸點頭,“此人最重禮法規矩,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若能在他麵前犯上一回‘恰到好處’的賤,積分定然不少。”
澹台弘毅搖著扇子:“我聽說今日午時,周禦史會去城東的‘文華茶樓’與幾位同僚議事。那地方文人雅士雲集,正是公開場合。”
上官文韜補充道:“不過要小心分寸。周禦史雖是個老古板,但在朝中頗有清譽,門生故舊不少。若做得太過,惹來眾怒,我們四個質子怕是吃不消。”
夏侯灝軒摸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放心,我心裡有數。犯賤的藝術,在於撩撥底線卻不真正越過,讓他氣急敗壞卻又抓不到實質把柄。”
四人又商議片刻,便各自散去。夏侯灝軒回房換了一身更為招搖的裝束——絳紅色錦袍,繡著金線牡丹,腰間係著七八個顏色各異的香囊,走起路來叮咚作響,香氣撲鼻。
“這樣夠招搖了吧?”他對著鏡子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
出了醉仙樓,夏侯灝軒並沒有直接去文華茶樓,而是先在街上轉悠起來。劍皇朝京城繁華異常,街道寬闊,商鋪林立,行人如織。他這副打扮走在街上,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看,那不是陽離皇朝的夏侯質子嗎?”
“嘖嘖,這身打扮,跟個開屏孔雀似的。”
“聽說此人不學無術,整日流連花街柳巷,真是丟儘了陽離皇朝的臉麵。”
議論聲隱約傳來,夏侯灝軒充耳不聞,反而故意走得更加搖曳生姿。來到一處賣胭脂水粉的攤位前,他停下腳步,拿起一盒胭脂仔細端詳。
攤主是個中年婦人,見狀笑道:“公子好眼光,這是新到的桃花胭脂,最襯公子這樣的俊俏郎君。”
夏侯灝軒打開胭脂盒,用手指沾了一點,竟真的往自己臉頰上抹去。周圍頓時一片寂靜,幾個路過的女子掩口輕笑。
“嗯...顏色尚可,隻是香氣略俗。”他煞有介事地點評道,又從攤上拿起一支眉筆,“這個呢?畫眉可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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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目瞪口呆:“公子...公子若是想買給心上人,老身可以推薦...”
“誰說我要買給彆人的?”夏侯灝軒挑眉,“我自己用不行嗎?”說著,竟真的對著攤上的一麵小銅鏡,開始描起眉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聲音此起彼伏。夏侯灝軒渾然不覺,畫完眉又試口脂,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不時響起:“輕微犯賤行為,積分+1”“引起小範圍騷動,積分+2”...
直到感覺差不多了,夏侯灝軒才放下那些胭脂水粉,對呆若木雞的攤主擺擺手:“東西一般,改日再來。”說罷,揚長而去,留下身後一片嘩然。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一個老者痛心疾首。
“哈哈哈,這夏侯質子可真有意思。”也有年輕人大笑。
“傷風敗俗!”更多的則是搖頭斥責。
夏侯灝軒邊走邊盤算:這一波操作賺了15分,加上原有的27分,已有42分。但離“中級犯賤”還差得遠。真正的重頭戲,還得在周禦史身上。
文華茶樓位於城東文昌街,是京城有名的清雅之地。茶樓共三層,飛簷翹角,門前掛著“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對聯。此時剛過巳時,茶樓裡已經坐了不少客人,多是文人墨客、朝中低階官員,也有一些富商巨賈。
夏侯灝軒搖搖晃晃走進茶樓時,跑堂的小二明顯愣了一下。來這裡的客人大多衣著素雅,言談斯文,哪有像他這般花枝招展的?
“這位公子...”小二猶豫著上前。
夏侯灝軒扔出一錠銀子:“二樓雅座,要臨街的那間。”
小二接過銀子,立刻眉開眼笑:“好嘞!公子樓上請!”
上了二樓,夏侯灝軒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角度極好,既能看見樓下大堂,又能望見街景。他點了一壺上好的龍井,幾碟點心,便看似悠閒地品起茶來,實則耳朵豎起,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樓梯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走了上來,為首者約莫五十來歲,麵容清臒,神色嚴肅,胡須修剪得整整齊齊,正是禦史周正明。他身後跟著三位同僚,都是禦史台的官員。
“周大人請。”
“李大人、王大人、趙大人請。”
幾人寒暄著,在夏侯灝軒斜對麵的雅間坐下。他們說話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茶樓裡,夏侯灝軒仍能聽清一二。
“...陛下近來愈發耽於享樂,上月竟有三日未早朝,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周正明的聲音帶著痛心。
“周大人所言極是。我昨日擬了奏折,勸諫陛下勤政,還請周大人過目。”另一人道。
“還有那軍備之事,北境邊防年久失修,戶部卻總以國庫空虛推脫...”
夏侯灝軒一邊聽著,一邊慢慢啜著茶。機會來了。
他招來小二,低聲吩咐幾句。小二麵露難色,但在又一塊銀錠的誘惑下,還是點頭退下了。
不多時,茶樓裡響起了一陣樂聲。不是尋常的琴瑟絲竹,而是歡快俏皮的民間小調,還伴隨著女子清脆的歌聲:
“三月裡來桃花開,郎君騎馬過街來~”
“姑娘窗前偷偷看,心裡好似小鹿撞~”
歌聲一起,整個茶樓頓時安靜了一瞬,隨後響起低低的議論聲。來這裡的人多是談詩論政,何曾有過這般輕佻的曲調?
周正明那桌,幾位禦史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豈有此理!文華茶樓何時成了勾欄瓦舍?”周正明拍案而起,“小二!小二何在?”
掌櫃的匆匆趕來,連聲道歉:“周大人息怒,這...這是那位公子點的...”他指向夏侯灝軒的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夏侯灝軒正靠在窗邊,手指隨著節奏輕輕敲擊桌麵,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樣。他甚至還對樓下彈唱的女子揮了揮手,引得那女子嬌笑回應。
周正明看見夏侯灝軒那身招搖的打扮,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自然認得這位陽離皇朝的質子,京城有名的紈絝之一。
“夏侯公子。”周正明走到夏侯灝軒桌前,聲音冷硬,“此地乃清雅之所,公子若想聽曲取樂,自有他處可去。”
夏侯灝軒這才像是剛注意到周正明一般,懶洋洋地轉過頭:“喲,這不是周禦史嗎?巧了巧了。怎麼,周大人也喜歡這小曲?我聽著挺歡快啊,比那些咿咿呀呀的強多了。”
周正明臉色更沉:“老夫不喜。還請公子自重,莫要擾了茶樓清靜。”
“清靜?”夏侯灝軒環顧四周,“大家不都挺開心的嗎?你看那位老先生,聽得直點頭呢。”他指著一個確實在隨著節奏點頭的老者——但那老者其實是得了帕金森病,根本控製不住。
周正明氣得胡須顫抖:“荒唐!荒唐!此等靡靡之音,有傷風化!掌櫃的,還不快停了!”
掌櫃的左右為難。夏侯灝軒卻笑了:“周大人此言差矣。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這曲子唱的是男女純情,何來有傷風化之說?莫非周大人心中有所思邪,聽什麼都覺得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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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正明指著夏侯灝軒,手指都在發抖,“強詞奪理!強詞奪理!”
另外幾位禦史也圍了過來,紛紛指責:
“夏侯公子,請你注意身份!”
“此等行徑,成何體統!”
“若傳回陽離皇朝,怕是有損國體!”
夏侯灝軒卻不慌不忙,反而翹起二郎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諸位大人言重了。我不過點個小曲解解悶,怎麼就上升到國體了?再說了,周大人剛才不是在談論國事嗎?怎麼,隻許諸位大人談論國事,不許我等小民聽聽小曲?”
他這話說得巧妙,既點出自己聽到了周正明等人的談話——雖然距離不近,按理聽不清,但做賊心虛的人總會多心——又將“談論國事”與“聽小曲”放在對立麵,暗指周正明等人假正經。
果然,周正明臉色一變,壓低聲音:“你聽到了什麼?”
夏侯灝軒眨眨眼:“聽到什麼?我什麼都沒聽到啊。不過周大人這麼緊張,莫非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胡言亂語!”周正明拂袖,“老夫行事光明磊落,有何不可對人言!”
“那不就結了。”夏侯灝軒攤手,“既然光明磊落,何必在意我這點小曲?還是說...周大人其實是嫌棄這曲子不夠高雅?那我換一個?”
不等周正明反應,夏侯灝軒已經對樓下喊道:“換一首!來點更熱鬨的!”
樂聲一變,竟成了歡快的鑼鼓調,唱的是民間嫁娶的熱鬨場麵,更加喧嘩。茶樓裡的客人這下真的坐不住了,有人皺眉離開,也有人覺得有趣,留下來看熱鬨。
周正明氣得臉色發白,對同僚道:“我們走!與此等人同處一室,汙了耳目!”
幾位禦史憤然轉身欲走。夏侯灝軒卻在這時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周大人留步!”
周正明回頭,怒目而視:“你還有何話要說?”
夏侯灝軒走到他麵前,忽然整了整衣冠,一改之前的輕佻神態,正色道:“方才多有冒犯,還請周大人見諒。”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周正明一愣。夏侯灝軒繼續道:“其實晚輩久聞周大人清廉剛正之名,心中敬佩。今日之舉,實則是想引起大人注意,有一事相求。”
“何事?”周正明狐疑地看著他。
夏侯灝軒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這是晚輩寫給家父的家書。但質子書信往來,需經禮部查驗,往往耽擱數月。晚輩聽說周大人與禮部侍郎交好,能否請大人行個方便,將此信儘快送至陽離?”
周正明盯著那封信,又看向夏侯灝軒誠懇的表情,一時竟不知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按理說,質子私通書信確需查驗,但若隻是普通家書,行個方便也無不可。可這夏侯灝軒前一刻還在故意挑釁,下一刻就求人辦事,這轉變未免太快太蹊蹺。
“此事...不合規矩。”周正明斟酌道。
夏侯灝軒歎了口氣,神情落寞:“晚輩明白。隻是離家已久,思親情切...罷了罷了,是晚輩唐突了。”他將信收回袖中,轉身要走,卻又停住,回頭道:“周大人,方才那曲子雖俗,但其中一句詞,晚輩覺得頗有道理——‘人間百態皆是戲,何必太較真’。大人為官清正,令人敬佩,但有時...是否也太過緊繃了?”
說完,他竟真的下樓去了,留下周正明等人麵麵相覷。
走到樓梯拐角處,夏侯灝軒臉上的落寞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的笑容。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已經響起:“完成公開場合中級犯賤,目標人物:禦史周正明。行為分析:先以靡靡之音挑釁其底線,再以家書之事製造反轉,最後以看似真誠的勸告完成精神撩撥。綜合評價:a。獎勵積分:50,隨機武學碎片x1。當前積分:92。”
“武學碎片抽取中...獲得《遊龍步》碎片x1。集齊10個碎片可兌換完整身法。”
不錯。夏侯灝軒滿意地點頭。這波操作既賺了積分,又沒真的和周正明撕破臉——雖然那老頑固肯定氣得夠嗆。至於那封所謂的“家書”,其實裡麵隻寫了一行字:“爹,京城挺好,勿念。”就算被拆查驗看,也挑不出毛病。
出了文華茶樓,夏侯灝軒心情愉快,哼著小曲在街上閒逛。剛拐進一條相對僻靜的巷子,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喧嘩。
“讓開!都讓開!”
“快閃開!馬驚了!”
隻見一匹棗紅馬發了瘋似的在巷中橫衝直撞,馬背上空無一人,顯然是掙脫了韁繩。馬匹所過之處,攤販驚慌躲避,貨物散落一地。巷子深處,幾個孩童正在玩耍,眼看驚馬就要衝過去!
夏侯灝軒臉色一變,幾乎是本能地衝了上去。他雖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但穿越這半個月,靠著係統積分兌換了些許身體素質強化,動作比常人敏捷許多。
“散開!快散開!”他一邊大喊,一邊撲向那幾個嚇呆的孩子。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色身影從側麵掠出,速度奇快,一把拉住韁繩,同時一掌拍在馬頸側。那馬長嘶一聲,前蹄揚起,竟硬生生被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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