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江湖四君子，初露端倪
醉仙樓的雅間裡，四個穿越者正圍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擺著七八個空酒壺，幾碟下酒小菜已見底。
上官文韜——或者說，沈潯之的意識主宰著這具身體——舉杯輕抿，目光卻透過雕花木窗，投向樓下熙攘的街道。
“你們發現沒，最近京城裡多了四位風雲人物。”他放下酒杯，語氣裡帶著幾分玩味。
司馬玉宸李銘遠）把玩著手中的青玉扳指，那是原主留下的少數值錢物件之一：“聽說了，梅天、蘭帝、竹雪、南菊，號稱‘江湖四君子’。短短半月，已經在京城的文人圈和武林圈都打響了名號。”
“梅天善琴，蘭帝精棋，竹雪工書，南菊通畫。”夏侯灝軒林軒逸）掰著手指細數，“據說這四人不僅才藝無雙，武功也深不可測，更難得的是品行高潔，樂善好施。如今京中但凡有些臉麵的宴會，都以能請到他們為榮。”
澹台弘毅王文峰）嗤笑一聲：“完美得不像真人。我這裝逼係統今早還提示我，說檢測到‘潛在競爭對手’，建議我找機會打壓他們的風頭。”
其餘三人聞言，同時看向自己的係統界麵。
果然，在各自的係統任務欄中，都出現了一條新提示：
【檢測到潛在競爭目標：“江湖四君子”。分析：目標聲望值持續上漲，可能影響宿主任務完成度與積分獲取。建議：保持關注，必要時采取應對措施。】
“有意思。”司馬玉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四個來曆不明的人物，同時出現在劍皇朝京城，又同時獲得如此高的評價，這背後要是沒有貓膩，我把這桌子吃了。”
上官文韜點頭：“更巧的是，我們四人剛在京城鬨出些動靜，他們就出現了。昨天我在茶樓聽書，說書先生已經把我們‘四大紈絝’和他們‘四君子’放在一起比較了——當然是捧他們踩我們。”
“紈絝對君子，這對比倒是有趣。”夏侯灝軒咧嘴一笑，“我那犯賤係統剛才還跳出個可選任務：‘在四君子之一的公開場合進行適度挑釁，獲取關注度’，獎勵積分五百。你們說，乾不乾？”
“先彆急。”上官文韜擺擺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得先弄清楚，這四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正說著，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四人起身走到窗邊，隻見醉仙樓對麵的聚賢閣前，人群簇擁著四道身影。
為首一人身著月白長衫，袖口繡著幾枝紅梅，麵容清俊，氣質溫潤，正是“梅天”。他身邊站著三人：一襲紫袍、眉眼如畫的“蘭帝”；青衣樸素、身形挺拔如竹的“竹雪”；以及穿著鵝黃色錦袍、笑容和煦的“南菊”。
四人站在一處，當真如芝蘭玉樹，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諸位鄉親。”梅天開口，聲音清朗悅耳，“今日我們兄弟四人路過此地，見聚賢閣中有幾位寒門學子因資費不足無法參加文試輔導，特此捐銀三百兩，以資學業。”
人群頓時炸開鍋。
“三百兩！好大的手筆！”
“不愧是四君子，真是俠義心腸！”
“那幾位學子運氣真好，遇上了貴人！”
蘭帝含笑補充：“不止如此。我們已在城南購置一處宅院，改作‘君子書院’，每月初一、十五開課，無論出身貴賤，皆可前來聽講。若真有才學，我們還會親自舉薦，助其進入國子監旁聽。”
這話更是引起轟動。
國子監是什麼地方？那是劍皇朝最高學府，尋常寒門子弟擠破頭也難進。如今有了這條門路，不知多少人會趨之若鶩。
“收買人心，手段高明。”司馬玉宸在樓上冷冷評價，“而且做得滴水不漏——既顯慷慨，又彰才德，還不動聲色地培植自己的勢力。”
夏侯灔軒摸著下巴：“你們說，他們圖什麼？真是為了行善積德？”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澹台弘毅哼了一聲，“越是包裝得完美無缺的東西，內裡可能越有問題。我這裝逼係統有個‘看破虛妄’的初級功能，剛才對那四人用了用，你們猜怎麼著？”
三人都看向他。
“係統提示：‘目標人物佩戴高級偽裝道具，部分信息受到遮蔽’。這意味著，他們的容貌、氣質，甚至可能連姓名都是假的。”
上官文韜眼神一凝：“看來，咱們得好好查查這四位‘君子’了。”
三日後，質子府。
四大紈絝再次聚首，這次氣氛嚴肅了許多。
司馬玉宸將一遝密報攤在桌上：“我花了兩百積分，讓坑人係統啟動了‘情報搜集’模塊，又動用原主留下的一點人脈，查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先說梅天。”他指著第一張紙，“此人自稱來自江南書香世家，家道中落後遊曆四方。但我的人查到，約半年前，江南確實有個姓梅的書香門第遭了火災，全家罹難。然而——”
他頓了頓：“那家人的獨子，體弱多病，從未習武，更彆說有梅天那等身手。而且，火災現場發現了一些蹊蹺痕跡，疑似被人縱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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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名頂替？”夏侯灝軒皺眉。
“不止。”司馬玉宸翻到第二頁，“蘭帝，自稱是北地商賈之子，因厭倦銅臭，投身江湖。但我發現，最近三個月，北地有三家與皇室有生意往來的大商號，都遭到了不明勢力的打壓，而這些商號，恰好都曾拒絕過一個神秘組織的‘合作邀請’。”
“竹雪和南菊的背景更乾淨，乾淨得不像話。”上官文韜接過話頭，“我讓奪筍係統分析了他們的行為模式——竹雪每次出現，必去的地方是城西的‘墨香齋’，那裡表麵上是文房四寶店，實則是幾個小國在劍皇朝的情報交換點之一。”
“南菊則頻繁出入各大畫廊，尤其對描繪邊境地形和城防的畫作感興趣。”澹台弘毅補充，“我的裝逼係統裡有個‘藝術鑒賞’功能，昨天他假裝買畫，靠近南菊看過的一幅《北疆秋色圖》，係統提示：該畫作在三個位置有細微的顏料差異，疑似後來添加的標記，標注的是邊境哨所的位置。”
四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這四個家夥，絕對不是簡單的江湖人物。”夏侯灝軒總結道，“他們背後，恐怕有著不小的圖謀。”
就在這時，四人的係統同時震動。
【緊急任務觸發：四君子的試探】
【任務描述：江湖四君子已注意到你們的存在，將在三日內以‘以文會友’為名進行試探。請做好應對準備。】
【任務獎勵：根據應對表現，獎勵5002000積分】
【失敗懲罰：聲望值大幅下降，可能引起劍皇朝官方更嚴密的監視】
“來了。”上官文韜深吸一口氣，“躲不過，那就正麵碰一碰。”
司馬玉宸冷笑：“正好，我也想看看，這些‘君子’到底有多少斤兩。”
兩日後，城南，君子書院。
這是四君子購置的宅院改造而成的學堂，今日正舉行首次公開講學。
庭院裡擠滿了人，有衣著樸素的寒門學子，也有錦衣華服的世家子弟，甚至還有一些江湖人士混雜其中。
梅、蘭、竹、菊四人坐在院中高台上，麵前各放著一案，上置琴、棋、書、畫相應器物。
梅天輕撫琴弦，一曲《高山流水》悠悠而起，琴音清越，意境高遠。台下眾人聽得如癡如醉，連一些原本抱著看熱鬨心態的紈絝子弟，也不由得安靜下來。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獻醜了。”梅天微微欠身，姿態謙和。
蘭帝隨即擺開棋局，與台下一位自告奮勇的老者對弈。那老者是京中有名的棋手，然而不過三十餘手，便陷入長考，最終投子認負。
“蘭帝公子棋藝通神，老朽佩服。”老者心服口服。
竹雪揮毫潑墨，筆走龍蛇，一幅《正氣歌》躍然紙上，字字筋骨分明，凜然有正氣。南菊則現場作畫，畫的是《百川歸海圖》，筆法細膩，氣勢磅礴。
四人各展所長，引得滿堂喝彩。
“四位公子大才！”有人高聲讚歎，“這才是真正的風流人物，比某些整日鬥雞走狗的紈絝強多了！”
這話意有所指，不少人會心一笑，目光若有若無地飄向院門口。
那裡，四大紈絝正好踏進門來。
今日四人倒是難得地收拾齊整：上官文韜一襲玄色錦袍，腰佩玉帶；司馬玉宸穿著深紫色長衫，手執折扇；夏侯灝軒選了件寶藍勁裝，精神抖擻；澹台弘毅則是一身月白華服，騷包得很。
他們一出現，院中頓時安靜了幾分。
許多人眼中露出看好戲的神色——紈絝對君子，這可是難得的熱鬨。
高台上，梅天微微一笑，起身拱手：“原來是四位質子殿下光臨，有失遠迎。”
這話說得客氣，卻暗藏機鋒。特意點出“質子”身份，提醒眾人他們不過是彆國送來的人質，地位尷尬。
上官文韜麵不改色，還禮道：“聽聞四位公子在此開堂講學，澤被學子，特來觀摩學習。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哪裡哪裡。”蘭帝接過話頭，笑容溫和，“早就聽聞四位殿下各有所長，今日既然來了，何不也露一手，讓我等開開眼界？”
這話看似客氣，實則是將了一軍。誰不知道四大質子不學無術？讓他們“露一手”，怕是隻能出醜。
人群中已有人竊竊私語，等著看笑話。
夏侯灝軒咧嘴一笑，正要上前“犯賤”一番，卻被司馬玉宸用扇子輕輕攔住。
“既然蘭帝公子相邀，我們自然不能掃興。”司馬玉宸搖著扇子，悠然道，“不過琴棋書畫，四位公子已經展示過了，我們再拾人牙慧，未免無趣。不如，我們換個玩法？”
竹雪挑眉：“哦？不知司馬殿下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司馬玉宸合上扇子，“隻是覺得，真正的才學，不該局限於風花雪月。治國安邦、民生經濟，這些才是實實在在的學問。不如我們就當今劍皇朝的幾件實事，做些探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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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滿場皆驚。
治國安邦？民生經濟？這是質子該討論的話題嗎？弄不好就會觸犯忌諱。
梅天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旋即笑道：“司馬殿下說笑了。我們兄弟不過是江湖草莽，哪裡懂什麼治國安邦？還是談談風月為好。”
“江湖草莽？”澹台弘毅忽然開口，聲音清朗，“可我怎麼覺得，四位公子談起朝政民生，未必就比朝中大臣差呢？”
他這話說得突兀，卻讓四君子臉色微變。
南菊忙打圓場：“澹台殿下過譽了。我們確實不敢妄議朝政。不過既然殿下提到，我倒想起一事——近日京中米價上漲，不少百姓叫苦。不知四位殿下對此有何看法？”
問題拋回來了，而且是個棘手的問題。米價上漲涉及多方利益，回答不好，要麼得罪權貴，要麼顯得無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四大紈絝身上。
上官文韜上前一步，從容開口：“米價上漲，無非供需失衡。今夏南方水患，糧食減產，供應不足，此其一；部分糧商囤積居奇，哄抬物價，此其二；邊境不穩，軍糧需求增加，此其三。”
他頓了頓，繼續道：“解決之法，短期可開倉放糧，平抑物價；中期需嚴查囤積，打擊奸商；長期則應興修水利，提高產量，同時穩定邊境，減少軍糧壓力。”
這番分析條理清晰，對策切實可行，聽得不少人暗自點頭。
連高台上的四君子，眼中也露出詫異之色。
這上官文韜，不是以紈絝聞名嗎？怎麼對民生政務如此熟悉？
他們自然不知道，沈潯之穿越前，在大學讀的就是經濟管理，還在政府部門實習過，對這些門道清楚得很。
“上官殿下高見。”梅天深深看了他一眼，“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開倉放糧需要朝廷批準，嚴查囤積會觸動權貴利益，興修水利更非一日之功。這其中阻力，殿下可曾考慮？”
“阻力自然有。”上官文韜坦然道，“但正因為有阻力，才更需要有人去做。若事事因阻力而止步，國家何以進步，百姓何以安居？”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院中一些寒門學子聽得熱血沸騰，忍不住叫好。
蘭帝見勢不妙，連忙轉移話題：“說到百姓安居，我前日路過城西，見流民聚集，衣衫襤褸，實在可憐。不知夏侯殿下對此有何良策？”
他把問題拋給了看起來最不靠譜的夏侯灝軒。
誰知夏侯灝軒摸了摸下巴，竟真的認真思考起來：“流民問題嘛……首先得分清楚，這些人是哪裡來的，為什麼流落到京城。如果是天災所致，朝廷應有賑濟；如果是人禍——比如被豪強奪了土地，那就得查辦豪強，歸還土地。”
他忽然咧嘴一笑：“不過我有個更直接的辦法——把這些流民組織起來，以工代賑。京城不是要修外城牆嗎？讓他們去乾活，管飯還給工錢。既能解決他們的生計，又能加快工程進度，一舉兩得。”
這主意聽起來簡單粗暴，卻意外地實用。
南菊忍不住問：“那要是有人偷奸耍滑，不肯乾活呢？”
“簡單啊。”夏侯灝軒聳聳肩，“不乾活就沒飯吃。但要是有乾得好的，額外給獎勵。這叫‘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公平合理。”
人群中有人笑出聲來，覺得這質子雖然說話直白，主意倒是不錯。
竹雪見話題又被帶偏，連忙把矛頭轉向澹台弘毅：“澹台殿下，聽聞乾坤皇朝以武立國，殿下想必對武功頗有研究。不如我們切磋一下武學心得？”
這是要動真格了。
澹台弘毅眼睛一亮——裝逼的機會來了。
“武學心得不敢當。”他嘴上謙虛，人卻已走到院中空地，“不過既然竹雪公子有興趣，我倒可以演示一套家傳拳法，請公子指點。”
說著，他擺開架勢，打起一套拳法。
這拳法是原主澹台弘毅學的，本就精妙，加上王文峰穿越後，裝逼係統提供了“招式優化”功能，使出來更是行雲流水，剛柔並濟。
起初眾人還不以為意，但看著看著，不少懂行的人臉色變了。
這拳法，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玄機，每一招都攻守兼備，威力不小。
竹雪眼中閃過驚色——情報裡不是說，澹台弘毅武功平平嗎？這拳法造詣，至少是二流高手水準了！
一套拳打完，澹台弘毅麵不紅氣不喘，拱手道：“獻醜了。”
院中安靜片刻，隨後爆發出掌聲。
就連一些原本看不起紈絝的江湖人士，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手確實漂亮。
梅天深吸一口氣，知道今天想壓四大紈絝一頭，怕是不容易了。
他正要說話，院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衣衫破爛、滿臉血汙的少年跌跌撞撞衝進院子，撲通跪倒在地。
“求……求四位君子……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