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子書蓮雪，”她微微頷首，“有幾句話，想與四位談談。”
子書蓮雪？中言皇朝的使節？四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警惕。
“不知子書姑娘有何指教？”上官文韜上前半步，將同伴護在身後。
子書蓮雪的目光在四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上官文韜臉上。“今夜殿上，四位表現頗有意思。尤其是上官公子那一手暗器，絕非‘打鳥’所能練就。”
“姑娘過獎。”
“不必緊張，”子書蓮雪淡淡一笑，那笑容卻未達眼底，“我隻是想提醒四位，皇城水深，有些風頭，不出也罷。有些人，不惹為妙。”
“姑娘指的是？”
“你們心裡清楚。”子書蓮雪轉身欲走，又停住，“另外，小心‘君子’。他們……不似表麵那般簡單。”
說完，她的身影輕輕一晃，竟如幻影般消失在巷口。
四人站在原地，良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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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功至少八品，”上官文韜沉聲道，“這個子書蓮雪，不簡單。”
“她的提醒是什麼意思？”夏侯灝軒撓頭，“讓我們低調點？”
司馬玉宸搖頭：“是警告，也是……試探。她在觀察我們。”
澹台弘毅看向子書蓮雪消失的方向：“中言皇朝的女君也姓子書，她們會不會有關係？”
“難說。”上官文韜轉身，“先回去。今夜之事，我們需要好好複盤。”
回到質子府，四人屏退下人，聚在上官文韜的房中。
“先說說各自的發現。”上官文韜點燃燭火。
司馬玉宸首先開口：“我注意到幾個細節。第一，女君對江湖四君子的態度很微妙，既欣賞，又保持距離。第二，禮部侍郎針對我們不是偶然，他至少和兩位皇子有暗中往來。第三，那個打翻酒壺的宮女，退下時手在發抖——她可能是被脅迫的。”
夏侯灝軒接著說：“我在表演口技時，特意注意了眾人的反應。江湖四君子中的梅天和竹雪交換了三次眼神，每次都在我們有人上場時。他們肯定在議論我們。另外，有幾個武將看我的眼神裡有殺意——陽離和劍皇朝的邊境衝突比我們想象的嚴重。”
澹台弘毅道：“作詩時，我感覺到不止一道目光帶著審視。除了女君，還有簾幕後的某人——可能就是子書蓮雪。另外，太傅對我詩的讚賞是真誠的，或許可以爭取。”
上官文韜最後總結：“我觀察的重點是武學層次。殿中至少有十五人達到六品以上，其中侍衛統領和江湖四君子都在七品左右。女君身邊的兩個老太監，至少八品。而子書蓮雪……我看不透，可能更高。”
他頓了頓：“至於那顆核桃，確實是我衝動了。但當時情況緊急，如果讓女君當眾出醜，我們四個恐怕難逃乾係。”
“你做對了，”司馬玉宸道，“雖然引起了注意，但也展示了價值。在這種地方，完全的廢物和有用之人，後者反而更安全——至少暫時安全。”
“係統任務都完成了，”夏侯灝軒查看了一下，“我解鎖了‘五感乾擾’，雖然隻是試用版，但關鍵時刻或許有用。”
“我解鎖了‘氣勢凝聚’，”澹台弘毅說，“可以短時間內增強氣場，唬人應該不錯。”
司馬玉宸：“我的是‘夢境編織’入門，需要近距離接觸對方才能使用，且效果有限。”
上官文韜：“我的是‘氣運洞察’初級，可以看到人身上的‘氣運之光’，強弱代表近期運勢。殿中女君的氣運最強，呈金色；江湖四君子是青色，但有黑氣纏繞；而我們四個……”他苦笑，“都是灰色，偶爾閃過紅光——大凶之兆。”
房間內陷入沉默。
良久，夏侯灝軒打破寂靜：“所以，我們真的很危險？”
“從來都是。”上官文韜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月色，“質子本就是高危職業。但現在，因為我們今晚的表現，危險係數又增加了。”
“但我們也得到了關注，”司馬玉宸冷靜分析，“關注意味著機會。隻要我們把握得好，未必不能在這盤棋中，從棋子變成棋手。”
“怎麼變？”澹台弘毅問。
“首先，我們需要更多情報。關於劍皇朝內部的權力結構，關於其他皇朝的動向，關於江湖勢力，關於天外天……”
“天外天？”夏侯灝軒一愣，“那是什麼？”
司馬玉宸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的紙條：“這是我今天從一個醉酒的密探身上‘順’來的。上麵提到了‘天外天’這個組織，似乎在暗中操控多國政局。”
上官文韜接過紙條，迅速瀏覽，臉色逐漸凝重：“‘硯底藏鋒，枕鶴聽風；天外有天，人外無人’……這像是某種暗號。”
“還有，”司馬玉宸補充，“紙條背麵有極淡的圖案，像是……一朵蓮花。”
蓮花？四人同時想到了子書蓮雪的名字。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澹台弘毅歎氣。
“但我們必須麵對，”上官文韜將紙條在燭火上燒掉，“從穿越那一刻起，我們就沒有退路了。要麼在這個世界活下去，闖出一片天；要麼……成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燭火跳動，將四人的影子投射在牆上，拉得很長。
遠處傳來打更聲——三更天了。
“先休息吧，”上官文韜道，“明日開始，我們要主動出擊。收集情報，培養勢力，尋找盟友……還有，提防所有‘君子’。”
各自回房後，上官文韜卻無法入睡。他走到院中，看著滿天星鬥，腦海中回想著今夜的一切。
那顆核桃出手的瞬間，他確實沒有多想。但現在回想，也許那不僅僅是為了解圍——在內心深處，他厭惡這種被輕視、被擺布的感覺。他想證明，即便身為質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上官公子也睡不著嗎？”
清冷的女聲從牆頭傳來。
上官文韜猛然轉身，隻見一道白色身影輕盈地落在院中——正是空言靜。她今夜換了一身夜行衣，卻依然掩不住那份獨特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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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姑娘？”上官文韜驚訝，“你怎麼……”
“翻牆進來的，”空言靜說得理所當然，“質子府的守衛，形同虛設。”
上官文韜苦笑：“確實。姑娘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空言靜走到他麵前，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清冷的容顏柔和了幾分。“我來謝謝你。”
“謝我？”
“那顆核桃，”她注視著他的眼睛，“我看得很清楚，你完全可以在更早的時候出手，讓侍衛統領接下酒壺。但你選擇自己出手，承擔風險——為什麼？”
上官文韜沉默片刻：“如果我說，是一時衝動呢？”
“你不是衝動的人，”空言靜搖頭，“從第一次在醉仙樓見到你，我就知道，你變了。從前的上官文韜，絕不會在那種場合出手。”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讓上官文韜心頭一震。他看著空言靜清澈的眼眸，突然有種衝動，想要告訴她一切——關於穿越，關於係統，關於他們四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
但他最終隻是說：“我是上官文韜，但不再是以前的上官文韜。有些事，我暫時不能解釋。但我可以保證，我對姑娘，對刀劍神域，都沒有惡意。”
空言靜凝視他良久，忽然笑了——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真正的笑容，雖然很淺，卻如冰雪初融。
“我相信你，”她說，“直覺告訴我，你不是敵人。而且……”她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牌，遞給他，“這個給你。如果有危險，捏碎它，我會知道。”
玉牌觸手溫潤，上麵刻著複雜的紋路。
“為什麼幫我？”上官文韜問。
空言靜轉身，準備離開，卻又停步：“因為我也厭倦了偽裝。在這個皇城，每個人都戴著麵具生活。而你……”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讓我覺得，也許有人可以不必偽裝。”
說完，她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文韜握著玉牌，感受著上麵的餘溫，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就在這時，隔壁院牆傳來夏侯灝軒壓低的聲音：“喂，文韜，剛才那是空姑娘吧？行啊你，這麼快就……”
“閉嘴睡覺。”上官文韜沒好氣地說。
“得嘞！”夏侯灝軒嘿嘿一笑，沒了聲音。
上官文韜回到房中，將玉牌仔細收好。躺在床榻上，他望著天花板，腦海中思緒紛飛。
穿越至今，他們一直在被動應對。但今夜之後，一切都不同了。他們已經引起了太多注意，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
“係統，”他在心中默念，“告訴我，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奪筍係統】：以弱勝強，以智取勝。隱藏鋒芒，伺機而動。奪該奪之筍，坑該坑之人。宿主已初步展示價值，接下來需要建立自己的勢力網絡。建議：從情報入手。
上官文韜閉上眼睛。情報……是的，他們最缺的就是情報。對這個世界，對各方勢力，他們都知之甚少。
明天，就從這裡開始吧。
而在皇城的另一個角落，子書蓮雪站在高樓的飛簷上，遠眺著質子府的方向。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和衣袂，如同即將乘風歸去的仙子。
“如何？”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子書蓮雪沒有回頭：“四人皆有變化，與情報所述截然不同。尤其上官文韜，那份沉穩機變，絕非紈絝所能有。”
“是奪舍？還是偽裝？”
“不像偽裝，”子書蓮雪沉吟，“他們的眼神、氣質、行為模式都變了，仿佛換了靈魂。但奇怪的是，四人之間有著驚人的默契，仿佛……相識已久。”
老者沉默片刻：“需要進一步試探嗎？”
“暫時不必，”子書蓮雪轉身，“先觀察。如果他們能在這漩渦中活下來，才有資格成為……棋子，或者棋手。”
“女君那邊……”
“我會親自稟報。”子書蓮雪望向皇宮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這場大戲，才剛剛拉開帷幕。”
她縱身躍下高樓，如一片羽毛般飄然而去。
夜色漸深，皇城沉入睡夢。但在這平靜的表象下，無數暗流正在湧動。四大紈絝的命運，從今夜起，將徹底改變。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遠在千裡之外，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之巔，一位閉目打坐的老者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仿佛有星辰運轉，深邃無垠。
“變數已生，”他喃喃自語，“天機紊亂，命軌偏移。四顆異星降臨此界，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他掐指推算，眉頭卻越皺越緊。
“奇怪，他們的命線竟然纏繞著……不屬於此世的氣息。還有那四道若有似無的法則波動……究竟是什麼？”
老者起身，走到崖邊，望著浩瀚星空。
“看來，老夫也該入世走一遭了。這盤天地大棋，或許會因為這幾個變數，走出前所未有的棋路。”
他衣袖一揮，身影漸漸淡去，仿佛從未存在過。
夜風吹過山巔，隻留下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消散在雲霧之中。
而此刻，在質子府中，上官文韜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他走到窗邊，望向夜空。繁星閃爍，其中四顆似乎格外明亮，連成一片奇特的圖案。
“那是什麼星座？”他皺眉思索，卻想不起任何相關的記憶。
就在此時，四顆星突然同時閃爍了一下，迸發出璀璨的光芒，然後恢複正常。
上官文韜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時，星空依舊，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覺。
有什麼東西，正在改變。不隻是他們的命運，也許……是整個世界。
他握緊了胸前的玉牌，感受著那溫潤的觸感，心中漸漸堅定。
無論如何，他們必須活下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走出自己的路。
窗外，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而屬於四大紈絝的傳奇，也將在這一天，真正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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