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顧謹理解的回答。“隻要你將方子寫出來,我就放了你弟弟。”
顧謹再次遞上筆,這一次,沒有塞進她手裡,而是等她自己來拿。
江稚魚猶豫。
顧謹不可信,但……
“啊!”
又一聲慘叫。
那惡犬生從阿元的身上撕扯下一塊肉,血如泉水汩汩湧出,那些惡犬見血更是紅了眼。
“沒關係,阿魚,我等得起,但將軍府就剩下這一顆獨苗苗了啊。”
顧謹是不可信,可阿元不能死,不能。
伸出手,從顧謹手中拿過筆,江稚魚卻沒有急著下筆,而是看著他。
相識多年,顧謹了解她想要說什麼。
他出聲吩咐外麵的人,關著阿元的籠子被打開,官兵進去牽走惡犬,阿元被人提出了籠子。
他沒看到江稚魚,但謹記著阿姐交代的話,拔腿就跑。
“寫吧。”顧謹挑眉。
江稚魚緊盯著,眼看著阿元已經躍上屋簷,才下筆。
阿元是個皮猴子,武藝不怎麼樣,偷奸耍滑的輕功倒是學得很好,即便受傷,拉開了距離,旁人也追不太上。
但她若不寫,顧謹不會給阿元拉開距離的機會。
‘祁連山的雪蓮芯,邕州五峰湖的十年蚌珠,西域莫河爾城的火果……’
江稚魚故意寫得細致,寫得緩慢為阿元爭取時間。
直到拿到阿元身影已經在百姓的叫罵混亂聲中變得黑小,即將逃出升天,江稚魚寫完最後一味藥。
“對得上。”顧謹拿過方子很滿意。
江稚魚也眼看阿元的身影已經即將消失,剛鬆氣,卻見一道巨弩箭飛快破開空而上,來不及驚聲,巨弩箭已經貫穿阿元的身體,破敗如布,迅速下墜。
“啊!”
用儘全身力氣嘶吼往前,這次顧謹沒有按著她,她整個人摔在馬車底板上,左手用力的帶著身子往前爬。
還未爬出馬車,心口就被冰冷之物貫穿。
背後,顧謹譏諷搖頭:“阿魚,你還是心太軟了。”
江稚魚望著阿元墜落的地方,雙眸泣血。
他故意的!
給她希望又讓她絕望。
是她太無能,醒悟太晚,什麼都做不到,連阿元都救不下。
外麵百姓對射殺阿元的叫好聲同意識一起迅速模糊,她雙眼死死瞪著阿元的方向,死了。
“阿元!”
江稚魚猛然從床榻坐起身,渾身冷汗淋漓,如被從水裡才撈出來。
著眼是一片緋紅,床幔上還繡著紅雙喜和百子千孫圖。
這是……她和顧謹的喜床?
視線往下,她雙腿健在,右手沒有被折,舌齒未拔。
她……重生了!
如今是什麼時候?
剛成婚還是……
“少奶奶,夫人請您去明堂。”門外,傳來丫鬟傳話的聲音。
記憶裡的話語和場景重疊,江稚魚心頭猛怔。
竟是重生在和顧謹成婚一年,也是被逼換親成為他堂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