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怎麼還不沒來?”侯夫人餘氏看著已經要準備離開的眾來客低聲急躁問身邊的嬤嬤。
牛嬤嬤道:“早前就派人去了。”
“沒說顧謹回來的事?”
“奴婢交代了,那小丫鬟決計不敢不說的。”
侯夫人奇怪,江稚魚那強種被關了這許久都不肯鬆口,等的就是顧謹回來,如今她知曉人就在前院,定然會立即衝來質問才是。
“來了,夫人,人來了。”牛嬤嬤輕聲急呼。
侯夫人望出門外,遠遠看到一道藕白色的身影,心覺晦氣,給牛嬤嬤使了個眼色。
牛嬤嬤心領神會,立即小跑出門讓準備的人開口。
“那是侯府二少夫人吧?”有人小聲驚奇問。
“彆亂說,太後懿旨已下,顧參領已是準駙馬了,哪裡來的夫人,這位是大少夫人才是。”
“顧參領當初真是替兄成親?”
有人問出來人人心中的懷疑。
即便承恩侯府對外說得多天衣無縫,但這種事操控起來不難。
而今日來的人也不全然都是真心祝賀,顧謹初上戰場就立了軍功,又得長公主青眼,蒸蒸日上,眼紅的人不少。
江稚魚的出現讓原本要走的人都紛紛頓住了腳步,視線有意無意的在江稚魚和顧謹身上來回。
顧謹昂首挺胸,毫無半點心虛。
江稚魚目不斜視,儀態從容的從回廊走過,眼看著再往前幾步就要到顧謹跟前了。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豎起耳朵,想要探探是真替兄成婚,還是……
暗地裡安排好的人也紛紛準備好。
隻等江稚魚步入圈套,把還殘留的那些對顧謹不利的懷疑一網打儘。
忽然,在距離顧謹隻有兩步的時候,江稚魚腳步一頓,倏然轉身往前麵的明堂走。
這一轉身,彆說是背地裡準備開口的人,就是顧謹都驚詫的轉眼去確認。
江稚魚竟真越過他進了明堂!
明堂內,侯夫人正準備出門,和進門的江稚魚迎麵撞上,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怎麼進來了?”侯夫人本能的質問。
“不是婆母派人讓我來明堂嗎?”江稚魚滿臉迷茫。
侯夫人當下被噎住。
可外麵的視線此刻都望著明堂內,侯夫人雖奇怪江稚魚為何會越過顧謹,卻也不好問什麼。
“先坐吧。”侯夫人一邊回身往上首走,一邊暗地裡給牛嬤嬤使眼色。
江稚魚行了禮才落座右首大椅,問:“不知婆母急召我來有何吩咐?”
侯夫人看了眼外麵,牛嬤嬤已經讓人把明堂周圍的人都驅開了,確定外麵的人聽不到裡麵說什麼才開口道:
“稚魚,如今你也瞧見了,外麵都是來祝賀阿謹的人,你若還死咬著不放,對你也沒有好處,何況,是長公主瞧上他,也非他所願,你難不成越得過長公主,越得過皇家去?夫妻一場,何必玉石俱焚呢?”
“是,我明白。”
江稚魚應聲極快,微垂著頭,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
侯夫人心中奇異,她方才那番話就是故意激江稚魚去鬨,才好借勢拿捏她,當眾讓人認定是她不甘寂寞糾纏顧謹,而顧謹恪守禮數。
如今江稚魚卻說明白?
她明白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