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大夫人待她最好,知曉她躲懶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之前還說讓她去大少爺身邊做通房丫鬟,從未對她發過這樣大的脾氣。
“奴婢…奴婢給少奶奶去帶路呀。”福冬一臉無辜道。
“帶路?給她帶什麼路?”說起江稚魚,大夫人就一肚子火。
她現在反應過來了,早上她完全是被江稚魚牽著鼻子走了,更惱的是當時沒反應過來,還叫她輕易就走了。
福冬則更是一臉茫然,“不是夫人您吩咐的嗎?她說早上給你請安了,說了要去給大少爺送參茶,您讓她來找奴婢給她帶路呀。”
“我什麼時候吩咐……”喊聲戛然而止。
大夫人忽然想起了,江稚魚走前說她爐子上還熬著參茶……
原來如此!
她當時沒有阻攔江稚魚,便就是等同答應了,說是她吩咐的也不為過。
這個二手貨,不僅僅臉皮厚,還詭計多端!
大夫人氣得直錘桌子,福冬連忙上前握住急道:“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彆傷了自己啊。”
“我…我……”大夫人不知怎麼述說自己的氣憤。“阿秋呢?阿秋沒直接趕走她嗎?”
福冬搖頭,眼看大夫人臉氣得更紅,忙添道:“不過少奶奶進書房沒一會就出來了,大抵隻是把參茶放下就被趕出來了。”
這讓大夫人順了一口氣。
想了想,又問:“那她還說什麼了嗎?”
“她沒說什麼,就說她知曉回去的路怎麼走,不用奴婢送了。”
這話在大夫人腦子裡轉了一圈,當即站起身來,抖著手急道:“壞了!快!讓人盯著她,不,還要讓人在空院外麵守著,決不能讓她再進空院。”
福冬不明白大夫人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吩咐,但看大夫人如臨大敵的樣子,也跟著亂起來,忙去傳話。
而第二日,江稚魚的參茶照舊放在了顧懷秋的書桌上。
一如前一日,隻是放下參茶就走。
第三日,還是如此。
大夫人氣得心口疼,第一次覺得大房的人還是太少了,連個江稚魚都看不住。
第四日,大夫人親自守在空院門外,從清晨守到晌午,又守到半下午,整個人被曬得發暈,最終扛不住,被福冬給扶了回去。
“夫人,少奶奶應該是知曉您守著,不敢去了,您休息會吧,彆中暑了。”
大夫人無力的點了點頭,才剛躺下,婆子就跑了進來,一臉難看的表情。
大夫人頓時爬起來,驚慌中帶著一點期盼問:“江稚魚她……在自己院子裡吧?”
婆子臉色更苦,搖了搖頭道:“夫人您前腳剛走,少奶奶後腳就進了空院,我們也不知曉她從哪裡出來的。”
婆子覺得這位少奶奶的腦子實在是太好使了,彆說是大夫人了,就是她們大房所有人捆在一起都鬥不過她去。
“她…她……”大夫人氣得一口氣沒倒上來,暈了過去。
主院亂作一團,空院的書房內卻依舊安靜。
江稚魚放下參茶,這一次卻沒有如前三次一樣安靜離開,而是站在書桌邊,看著顧懷秋正在看著的書。
是史記。
此刻正看到魏朝大將軍勢如破竹,連克十三城的光榮事跡。
但當頁的最後兩行已經顯露出疲勢,下一頁魏朝應就是要走向下坡路了。
江稚魚等著顧懷秋翻頁,可顧懷秋卻把書一合,轉眸看過來,聲音比眼眸更冷問:“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