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綿戴上墨鏡,把頭發塞進鴨舌帽,壓低帽簷:“霍星瀾,咱不能硬搶,得智取。”
男人挑眉:“聽王後安排。”
她拉著他繞到超市側門,找到員工通道,掏出一張“總裁特助”工作證——昨晚爺爺用橘子皮現刻的,章還是橘子汽的狗爪印。
保安小哥看見“狗爪章”,愣了半秒,憋笑放行:“請進,可樂在B2冷庫,祝好運。”
冷庫門口,工作人員正把可樂往貨架擺,一箱二十四瓶,剛拆封。
林綿湊過去,小聲:“大哥,我出三倍價,給我留兩箱,我男朋友今晚求婚,他要拿可樂擺‘MARRYME’。”
工作人員一抬頭,看見霍星瀾靠在門邊,西裝筆挺,帥得像從電影裡扣下來的,瞬間信了“求婚”劇本,痛快點頭:“行,但得快點,監控馬上巡到。”
三分鐘後,兩人推著兩箱可樂從側門溜出,車子啟動,林綿摘下帽子,笑得像剛偷完魚的貓:“總裁,求婚台詞背好了嗎?”
霍星瀾打著方向盤,側臉被陽光鍍一層金邊:“晚上回家背給你聽,一字一句,帶動作演示。”
林綿捂臉:“哎呀,我買了爆米花,準備前排圍觀。”
十五點,回家遛狗。
橘子汽一早坐爺爺的三輪回去,此刻正蹲在院子門口,狗頭擱在門檻,望眼欲穿。
遠遠看見車子,狗一個彈射起步,衝到輪胎邊,緊急刹車,尾巴甩成螺旋槳。
林綿下車,狗立起來,前爪搭她腰,像給久彆重逢的擁抱。
她蹲下去,狗立刻把腦袋塞進她臂彎,發出“嗚嗚”小奶音,像在投訴:“你們去上班不帶我,我狗生好苦。”
霍星瀾從後備箱拎出一個小包袱,打開,是一件橘子色小馬甲,馬甲背後繡“安保”二字,肩章還是迷你橘子燈。
“特批你當‘橘子園安保隊長’,今晚夜班,巡邏到十點,加班費三根狗骨頭。”
橘子汽聽見“骨頭”,尾巴啪地甩林綿一臉,狗臉嚴肅,仿佛下一秒就要敬禮。
十六點,午後陽光最懶。
林綿搬了張躺椅放樹下,椅子旁支小桌,桌上擺冰鎮橘子可樂,杯壁凝水珠,滴答,滴答,像給時間打節拍。
霍星瀾把電腦也搬出來,坐在她腳邊,背靠樹乾,膝頭放文件,假裝辦公,實則每隔三十秒抬頭看她一眼。
風一過,橘子樹影在她身上晃,光斑像一群小魚,遊到她鎖骨,遊到她睫毛,再遊進她喝可樂時一鼓一鼓的腮幫。
男人看著看著,文件上的字就全跑光,隻剩一行自動加粗:她比橘子還甜。
林綿被他盯得耳根發燙,拿腳尖踢他:“快工作,養家的。”
“已經簽完三份合同,條款全改成‘利潤歸夫人,虧損歸狗’。”
“橘子汽同意了嗎?”
“它說隻要骨頭管夠,讓它倒貼都行。”
兩人笑成一團,笑聲把樹上熟睡的麻雀震落一片羽毛,羽毛飄啊飄,正好落在男人文件首頁,像給合同蓋了個天然章。
十七點,爺爺推著“黃昏小吃車”晃進院。
今天賣的是“橘子煎餅”——麵糊裡摻橘子汁,餅皮金黃,攤好時冒橘香,再打一顆雞蛋,蛋黃被熱氣一蒸,像把落日包進麵皮。
爺爺一邊翻餅,一邊哼小曲:“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
林綿坐在台階上,捧腮聽曲,聽到“把營歸”,突然靈光一閃:“爺爺,今晚咱們辦‘橘子打靶’吧,用水槍射橘子燈,射中亮燈,獎品狗骨頭。”
爺爺鏟子一抖,餅翻了個空心跟鬥:“好主意!我回去把獎品升級,第一名獎勵‘宇宙免生氣券’一張,終身有效,不限次數。”
霍星瀾抬眼:“那我豈不是永遠吵不過她?”
爺爺擠眼:“年輕人,吵不過就親一口,親到對方沒脾氣為止。”
林綿笑得直捶台階,橘子汽以為主人被欺負,衝過來擋在她麵前,對霍星瀾“汪汪”兩聲,狗臉正義。
男人伸手,把狗嘴一捏:“安保隊長,注意立場,我才是給你發骨頭的。”
狗立刻轉身,對他搖尾,對林綿“汪”,翻譯過來:我中立,我誰都不得罪。
十八點,夕陽把院子塗成蜜糖色。
長桌支起,白桌布一鋪,橘子燈挨個就位,像一排小太陽提前上班。
水槍是白天工廠帶回的樣品,槍身橘色,射程十米,一槍出去,水柱在夕陽裡閃出小彩虹。
鄰居小朋友被吸引來,排成一隊,個個舉槍,瞄準橘子燈。
“啪——”第一槍,水柱擊中,橘子燈“叮”一聲亮,小朋友蹦高:“我中啦!”
爺爺遞獎品——狗骨頭形狀餅乾,小朋友舍不得吃,彆在耳朵上,當“戰利品耳環”。
輪到林綿,她閉眼,瞄準,水柱飛出,卻打偏,直射霍星瀾胸口。
男人白襯衫瞬間濕一片,布料貼身上,腹肌輪廓若隱若現。
周圍一陣起哄:“喔
林綿扔了水槍就跑,被男人長臂一撈,抱個滿懷。
他低頭,貼她耳廓:“賠我衣服,賠我——用一輩子烘乾。”
她臉紅到耳尖,像被夕陽親過。
十九點,夜色把天空塗成深藍。
院子中央,投影儀支起,白幕布上放起Day3的煙火視頻。
火星子炸開,汽水雨落下,孩子們尖叫,大人們鼓掌。
橘子汽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狗背上的“安保”馬甲被摸得皺巴巴,它卻得意洋洋,像走紅毯。
霍星瀾把林綿圈在懷裡,兩人坐在台階最後一級,台階被白天的太陽烤得還留一點餘溫,像給屁股鋪了天然暖墊。
視頻放到結尾,出現一行字——
“Day3宇宙營業結束,剩餘庫存:forever。”
林綿仰頭,看見男人下頜線被屏幕光照出一道銀邊,像給輪廓描了層月霜。
她伸手,悄悄在他掌心寫:Day4,繼續營業。
男人收攏指縫,把她整隻手包住,低聲:“收到,終身不打烊。”
二十點,夜市收攤,人群散去。
爺爺把最後一張“宇宙續費卡”遞來,卡片背麵新添一行小字:
“附加條款:總裁與特助吵架,必須當場親一口,親到對方笑為止。”
林綿把卡塞進霍星瀾錢包,與昨天那張“免生氣券”並排放:“今後你錢包就是宇宙和平協議。”
男人把錢包合攏,順手把她打橫抱起,往屋裡走:“回家,執行協議第一項——練習親到笑。”
橘子汽追在後麵,狗爪踩過門檻,“噠噠”兩聲,像在蓋章:
“Day4宇宙營業結束,
剩餘庫存:三個forever,
&ne,一個me,一個+H,
有效期:終身,
不退不換,不掛失,
狗證已辦,蓋章生效。”
白色小樓的燈,一盞盞熄滅。
風鈴輕晃,老橘樹抖落最後一片花瓣,
花瓣落在窗沿,像給夜遞來一封沒有字的信。
信裡隻有橘子的香,隻有心跳的響,
隻有兩個人交疊的呼吸,
在黑暗裡,
悄悄把“明天”寫成——
“以後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