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新的挑戰總在不經意間出現。
這天,公社通訊員騎馬送來了一封通知。秦建國拆開一看,眉頭微微皺起。
“啥事?”老支書問。
“公社要搞夏季衛生運動,檢查各屯的牲畜圈廁衛生,還要評比。”秦建國把通知遞給老支書,“要求圈廁分離,定期清掃,撒石灰消毒。咱屯那老牲口棚,還有各家各戶的茅房,怕是……不太達標。”
靠山屯的牲口棚就在合作社大院旁邊,是幾十年的老建築了,雖然前陣子趙老蔫帶著人加固過棚頂,但內部結構老舊,通風采光都不好,衛生條件確實一般。至於各家各戶的廁所,更是五花八門,大多簡陋,談不上什麼衛生。
“這……”老支書也犯了難,“搞衛生是好事,可這圈廁改造,又是一筆開銷,還得費工。”
“公社要求嚴,不搞不行。”秦建國沉吟道,“而且,這衛生搞好了,對咱自個兒也好,減少病害。我看,咱得趁這個機會,把這事抓起來。”
晚上,合作社召開全體社員大會。秦建國把公社通知的要求一說,底下頓時議論紛紛。
“牲口棚咋改?那不得花錢買木料、買石灰?”
“家家戶戶茅房都要弄?哪來那麼多磚石?”
“這剛消停兩天,又來事了……”
不少人麵露難色,覺得這是上麵沒事找事。
秦建國提高嗓門:“大夥兒靜一靜!聽我說!搞衛生,不是公社給咱找麻煩,是為咱自個兒健康著想!你們想想,夏天蚊蠅亂飛,容易鬨病,尤其是孩子老人。把圈廁弄乾淨了,病害就少了,這道理簡單不?”
沈念秋也站起來補充:“秦支書說得對。搞好環境衛生,能預防很多腸道傳染病。咱們現在日子剛有點起色,更要注重健康。牲口棚改造,咱們可以自己出工,木料後山就有,可以申請砍伐。石灰……咱們可以自己試著燒,我記得後山有石灰石。”
“自己燒石灰?”人們更驚訝了。
“對,”沈念秋肯定地說,“土法燒石灰不難,技術我可以去找資料。這樣一來,成本就能降下來。至於各家的廁所,不要求一步到位,可以先從清理、加蓋、定期撒石灰消毒做起,逐步改善。”
孫衛東也插話:“改造牲口棚,咱們機械隊可以幫忙打下手,需要拉料啥的,拖拉機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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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響了起來:“牲口棚裡邊那格局,我熟。”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竟是趙老蔫。他蹲在角落,吧嗒著旱煙,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哪塊地方通風不好,哪塊地方積水,我心裡有數。要改,得把裡邊隔斷重新打,糞道也得重新挖,不然光撒石灰,治標不治本。”
趙老蔫主動開口,而且說得在理,讓大家都靜了下來。
老支書趕緊接話:“老蔫說得對!他是老把式,牲口棚的毛病他最清楚。這改造的活兒,我看就讓老蔫牽頭,需要多少人手,各隊抽調,木料、石料抓緊準備。”
秦建國點頭:“好!就這麼定!老蔫叔,這擔子您多費心!”
趙老蔫沒推辭,隻是“嗯”了一聲,繼續抽煙,但眼神裡多了份被信任的鄭重。
會後又忙開了。趙老蔫果然拿出了真本事,帶著幾個老莊稼把式,在牲口棚裡裡外外丈量、劃線,設計新的隔斷和糞道。砍伐木料的隊伍進了山,沈念秋則帶著識字班的幾個年輕人,翻書找資料,研究土法燒石灰的步驟。孫衛東開著拖拉機,往返運輸木料和找到的石灰石。
各家的廁所改造也動了起來。條件好點的,找來磚石簡單砌一下;條件差點的,也按照要求,把茅坑清理乾淨,做了木蓋子,領了合作社統一發放的由試驗性石灰窯燒出來的)生石灰,定期消毒。
整個靠山屯,仿佛一架剛剛添了潤滑油鋼磨)的機器,又被擰緊了發條衛生運動),更加緊湊地運轉起來。鋼磨的“嗡嗡”聲,拖拉機的“突突”聲,砍伐樹木的“咚咚”聲,修建圈舍的“叮當”聲,還有人們勞作時的吆喝聲,交織成一曲繁忙而充滿希望的夏日交響。
這天下午,沈念秋正在臨時搭建的簡易石灰窯旁,指導人們控製火候,王彩鳳氣喘籲籲地跑來。
“念秋姐!念秋姐!你快回去看看!”
“怎麼了?”沈念秋心裡一緊,以為是石灰窯出了什麼問題。
“不是壞事!”王彩鳳臉上帶著神秘又興奮的笑,“是……是公社婦聯和衛生所的人來了!說是來了解咱屯婦女工作和衛生情況的,點名要見你!”
沈念秋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她擦了擦手上的灰,整理了一下衣襟,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她知道,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靠山屯的變化被更多人看到,也能為屯子爭取更多支持的機會。
她抬頭看了看藍天白雲下忙碌而充滿生機的屯子,看了看那冒出嫋嫋試驗燒石灰)青煙的窯口,深吸一口氣,對王彩鳳說:“走,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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