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集:沈爸爸的審視_重生秦建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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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集:沈爸爸的審視(1 / 1)

屋子裡一時間隻剩下李素珍在煤爐前烙餅的“滋啦”聲,以及小石頭擺弄草蚱蜢時發出的、含混不清的咿呀聲。沈懷瑾重新戴上了老花鏡,手裡的報紙卻久久沒有翻動一頁,目光時不時地、帶著一種審視與探究,掠過坐在桌邊沉默喝水的秦建國。這個家,並非物質上的赤貧。沈懷瑾複職後,作為大學教授的工資雖不算豪富,但足以支撐一個體麵的生活。屋子是學校分配的,雖不寬敞,但書架上的精裝書籍、牆上那幅托人從榮寶齋買來的仿古山水畫、以及書桌上那台老式但保養得當的收音機,都無聲地彰顯著主人與普通市井小民不同的品味與底蘊。曾經的批鬥和磨難,剝奪了許多,卻未曾完全磨滅這個家庭內在的格調。

也正因如此,半年前秦建國留下的那兩千八百塊錢,才更像是一塊投入古井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欣喜的浪花,而是深沉的、混雜著疑慮的轟鳴。沈懷瑾和李素珍,這對在時代浪潮中起伏、見多了風雲變幻的老知識分子,深知“利隨險至”的道理。他們反複追問,秦建國隻以“多年積蓄”和“山貨收益”搪塞。這解釋,在他們聽來,蒼白得如同窗紙。一個插隊知青,即便有些門路,如何在政策尚不明朗的時期,積累起如此一筆連他們都要咋舌的巨款?這錢,像一團幽暗的火,溫暖了這個家一時的窘迫,卻也灼燒著他們敏感的神經,帶來揮之不去的不安。

而剛才,沈念秋入手那個行李卷時,那沉甸甸、硬邦邦,分量明顯遠超上次的觸感,像一道更加強勁的電流,瞬間擊穿了她試圖維持的平靜。隻多不少!這個判斷讓她心頭狂跳,一股寒意並非源於貧窮的恐懼,而是源於對未知風險的驚悸。他到底在做什麼?這錢背後,隱藏著怎樣她無法想象的秘密和危險?她看向秦建國的眼神裡,重逢的複雜情愫迅速被一層濃重的憂慮和恐懼所覆蓋。

秦建國敏銳地捕捉到了妻子眼神的變化,以及嶽父母那沉默背後更深沉的審視。他知道,在這個家裡,單純的物質驚喜無法帶來真正的安寧,反而會引發更深的猜忌。他必須儘快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用一種能夠部分安撫他們、又不至於暴露全部真相的方式,來應對這筆錢的衝擊。

李素珍將烙好的、冒著熱氣的蔥花餅和一碗熬出米油的白粥端上桌,搭配著幾碟精致的小菜——醬黃瓜、腐乳,還有一小碟香油拌的鹹菜絲。雖是家常,卻透著不同於尋常百姓家的講究。“建國,快趁熱吃。念秋,給你爸也盛一碗。”

秦建國道了聲謝,埋頭吃了起來。他的吃相帶著山林裡養成的粗獷,與這個家庭慣常的斯文氛圍有些格格不入。小石頭似乎被食物的香氣吸引,蹣跚著走到桌邊,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秦建國,又看看他放在腳邊那個神秘的行李卷。

飯後,李素珍收拾碗筷,沈懷瑾輕輕咳嗽一聲,對秦建國道:“建國,你跟我到裡屋來一下。”又對沈念秋說,“念秋,你也來。”

這是要攤牌了。秦建國心知肚明,他站起身,順手提起了那個行李卷。這個動作讓沈念秋的心又提了起來。

裡屋是沈懷瑾的書房兼臥室,一麵牆都是書架,堆滿了中外書籍,空氣裡彌漫著舊書和墨水的味道。窗戶開著,初春的晚風吹動著米色的窗簾。三人在一張舊沙發上坐下,氣氛有些凝滯。

沈懷瑾沒有繞圈子,他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地看著秦建國,開門見山:“建國,你能回來,我們很高興,念秋和石頭需要你。但是,上次那筆錢,還有這次……”他的目光落在那個行李卷上,“你得跟我們交個底。我們不是圖你的錢,是擔心你。這錢,來路正嗎?會不會……惹禍上身?”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知識分子特有的謹慎和憂懼。

沈念秋也緊緊盯著秦建國,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秦建國知道,此刻任何含糊其辭都會加劇他們的不安。他深吸一口氣,將行李卷放在腳邊,目光坦然地迎向嶽父和妻子。

“爸,念秋,”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我知道你們擔心。這錢,來得確實不容易,也……遊走在邊緣。”他選擇了一個相對溫和但足以引起重視的詞語,“但絕不是偷來搶來的臟款。”

他頓了頓,組織著語言,半真半假地解釋,這也是他一路都在反複推敲的說辭:“山裡,不隻是有木頭。老林子深處,有些東西,是外麵急需的。比如……年份足的野山參,品相好的皮子,還有一些罕見的藥材。我守著山,認識些路子野的采藥人和老獵人。”他指了指行李卷,“大部分,是這幾年一點點攢下,托人帶出去換的。上次那些,加上這次,是最後一批,也是最大的一批。以後,沒了。”

他刻意強調了“最後一批”,試圖傳遞一個信息:高風險的行為已經結束。

“路子野的采藥人?”沈懷瑾眉頭緊鎖,“你是說……投機倒把?”這個詞在當時的份量,足以讓空氣再降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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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秦建國迎著他的目光,聲音裡帶著一種經曆過生死磨礪後的平靜,“在山上,活下去,讓念秋和石頭活下去,過得更好,是第一位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沒損害國家利益,也沒害人,隻是用命,換了點活路。”他話語中的決絕和底層生存的哲學,讓沈懷瑾一時語塞。作為高級知識分子,他熟讀經典,精通理論,卻未必真正理解底層生存的殘酷邏輯。

沈念秋聽著,心揪得更緊了。她想象著他在老林子裡,與那些“路子野”的人打交道,在冰雪和危險中尋找那些珍貴的山貨,每一次交易可能都伴隨著被抓獲的風險……這比單純的貧窮,更讓她感到恐懼。

“那……這次有多少?”沈念秋的聲音有些發顫,她需要知道這風險究竟有多大。

秦建國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衡量。他彎下腰,開始拆解那個行李卷。他並沒有完全打開,隻是挑開了被褥側麵一個極其隱蔽的線腳,伸手進去,摸索著,掏出了一個用厚油布和牛皮紙層層包裹、約莫磚頭大小的方塊。他將其放在書桌上,在沈懷瑾和沈念秋緊張的目光中,一層層打開。

最終,露出來的,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簇新挺括的“大團結”。那一抹嶄新的墨綠色,在書房昏黃的燈光下,散發出一種冰冷而炫目的光澤,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

沈念秋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如此數量的現金堆疊在一起,視覺衝擊力是巨大的。這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秦建國沒有全部拿出來,他隻是展示了這一部分。“具體數目,我沒細點。但比上次,隻多不少。”他沉聲道,“這裡隻是一部分,其他的,我分開藏在行李裡了。”

沈懷瑾看著那遝錢,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沙發扶手,臉色凝重。他一生致力於知識和教育,從未如此近距離地麵對如此巨額的、帶著原始資本氣息的現金。這錢,像一頭闖入書齋的野獸,野蠻,充滿力量,也充滿了不可控的危險。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筆錢?”沈懷瑾最終問道,聲音乾澀。他知道,這筆錢既然已經存在,並且被帶了回來,如何安置它,就成了一個迫在眉睫的、棘手的問題。

秦建國看向沈念秋,目光堅定:“這錢,是給這個家的。具體怎麼用,我們一起商量。但我有個想法……”他壓低了聲音,“現在政策似乎在鬆動,南方那邊,聽說已經有人開始做小買賣。我想,我們或許可以用這筆錢做本錢,在城裡找個正當的營生。不一定非要我去扛大包,也許……可以開個小店?或者做點彆的。”

這個大膽的想法,讓沈念秋和沈懷瑾都愣住了。開店?做買賣?這對於習慣了體製內生活和思維的知識分子家庭來說,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更是身份和觀念的徹底轉變。

“這太冒險了!”沈念秋下意識地反對,“政策萬一反複怎麼辦?而且,我們家的成分……”她擔憂地看了一眼父親。海外關係,大學教授身份,這些都是敏感點,再去經商,豈不是授人以柄?

“念秋,”秦建國握住她冰涼的手,他的手粗糙而有力,“我們不能永遠活在過去的陰影裡。總要有人先邁出一步。這筆錢,放在家裡是死錢,也可能是個禍害。隻有把它變成能生錢的正經營生,才能真正改變我們的生活,也才能讓這筆來路……不那麼顯眼的錢,慢慢洗白。”

“洗白”這個詞,讓沈懷瑾的眉頭跳了跳。他明白女婿的意思。讓錢流動起來,融入正當的經濟活動,確實是消除其“原罪”嫌疑的一種方式。但這其中的風險,同樣巨大。

書房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城市的燈火透過窗欞,在室內投下斑駁的光影。那遝放在書桌上的錢,像是一個沉默的、咄咄逼人的命題,考驗著這個家庭每一個成員的神經、觀念和對未來的抉擇。

小石頭在外間咿呀學語的聲音隱約傳來,與現實世界的尖銳形成了奇特的對照。秦建國的歸來,帶來的不僅僅是團聚的溫情,更是一股強大的、帶著草莽氣息的衝擊力,即將攪動這個知識分子家庭固有的平靜,逼迫他們麵對一個充滿未知與可能的、嶄新的時代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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