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捧著本書,躺在樹下的椅子上乘涼吹風,吃著所剩不多的的梅乾。
這本書是她在屋子裡翻出來的,都是些言情話本,想著這個點,她那丞相父親和禮部侍郎大哥還沒下班回來呢,反正也是閒著,不如打發時間。
距離晚飯的時間還有還有兩個時辰,她可以看看書,然後好好睡一覺,補一補早起傷到的元氣。
綠蕪見沈清辭手邊的果乾快見底了,又看沈清辭正看得樂不思蜀,便沒有吱聲,而是默默去廚房幫主子領物資了。
院子裡隻剩下沈清辭一人,對著書傻嗬嗬的笑,她完全沒注意到樹上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她的後方。
慕朝俯身湊近,目光先是掠過她整齊衣領下若隱若現的纖細鎖骨,繼而凝在少女側顏。
那雙睫毛長得過分,隨著主人雀躍的心情輕輕顫動,像蝶翼在春光裡舒展。
他忽然伸手,指尖輕掠過她耳畔。
“在看什麼呢?”
沈清辭嚇得整個人彈起來,手中的書“啪”地落地。
待看清來人,她捂著心口嗔怒:“你屬貓的麼?走路都沒聲音!”
慕朝漫不經心拾起那話本,書頁間夾著的樹葉簌簌落下。
他拈起一枚壓在“心悅君兮”那行小字上的葉子,在指間輕輕一轉:
“原來姐姐,也喜歡看《襄陽此夜》,”他忽地傾身,將盎綠的樹葉彆在她鬢邊,“不知這般女兒心事,是為誰?”
“什麼女兒心事,這是你能問的嗎?”沈清辭毫不客氣的打落那樹葉,彈了彈落在身上的葉子屑,又從慕朝手裡搶回自己的書。
“對了,這次又是這般悄無聲息,你該不會又在樹上偷看我吧?”
沈清辭鄙夷的看著麵前的少年。
慕朝的穿著打扮還是和上次打差不多,背著一把墨色帶鞘長劍,左手纏繞的白色繃帶從掌心延伸至腕部,襯得指節愈發修長有力。
深色護額將他略顯淩亂的碎發束起,露出清晰利落的眉眼。
微風拂過時,幾縷碎發在額前輕揚,整個人都浸透著江湖少年特有的不羈。
“我路過此地,見這樹大遮影,便在此地打個盹兒。誰知道竟是姐姐的住所,多有打擾,阿朝實在抱歉。”
慕朝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露出慣有的明朗笑容。
“又來。”沈清辭蹙眉,看了看少年,又看向身旁的大樹。
不過……
她站在慕朝麵前,一米六幾的身高最多也就超過他的肩膀一點。
而這棵大樹高達數丈,少年看著勁瘦,竟能從這高的地方落下來,一點聲音也無,這實力說是厲害,想必功夫也不比謝雲渡差?
可是,她有寫過這麼厲害的表弟嗎?
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