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的意識居然沒像預想中那樣,“啪”一下就沒了——這事兒還挺意外。
她那核心意誌撞進“自指性虛無悖論”的瞬間,原本以為會迎來腦子被撕碎的劇痛,結果壓根沒有。反倒是一種說不出的“飄”——整個人跟被從自己身體裡拔出來似的,所有的喜怒哀樂、記得的事兒、能證明“我是淩薇”的標記,全沒了。到最後,她就剩個冷冰冰的“看客”身份,像個沒感情的攝像頭,懸在那兒。
她“看”不見畫麵也聽不見聲音,隻能“瞅”著構成悖論核心的那些破玩意兒——一條條纏在一起、自己跟自己較勁還自己否定自己的邏輯鏈。那玩意兒跟一圈圈纏死的黑電線似的,還帶著電,滋滋往外冒“啥都沒用”的勁兒,首尾咬著轉個不停,活像個永遠走不出去的怪圈。每條鏈都在喊“隻要存在就該被否定”,可這話本身也是條“存在的邏輯鏈”啊,結果又得被下一條鏈否定,就這麼沒完沒了繞下去。
淩薇想琢磨明白這到底是啥,可越琢磨越完蛋——你但凡用正常的“理解”去碰它,反而像給這怪圈添了新燃料,讓它轉得更歡。她這會兒就跟踩進流沙似的,越掙紮陷得越深。
可就在這絕路上,一絲亮兒居然冒了出來——是她心裡那些沒被磨掉的念想:想孩子,想顧廷錚,舍不得“方舟一號”的弟兄們,還想護住那片滿是活氣的潛意識之海。這些屬於“人”的感情,邏輯鏈拆不開也吞不掉,跟小石子似的卡在那完美的悖論循環裡。
也多虧了這些“小石子”,淩薇雖說成了個“觀測點”,卻沒徹底丟了自己——還留著一絲能“自己想事兒”的視角。
淩薇在悖論裡頭硬撐著,一邊當“攝像頭”一邊保著自己那點念想,外頭的戰局倒因為她這冒險舉動,跟著變了。
那一直在放“同化性侵蝕”的“虛無奇點”,就在淩薇意識融進去的瞬間,原本轉得穩穩的勁兒,突然頓了一下——就一下,輕得跟風吹了根頭發似的,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連帶著它往外冒的“偽?潛態”波動,也亂了一刹那。
可就這一刹那,愣是被兩個眼尖的逮著了——一個是一直盯著的“織星者”伊瑟拉,另一個是在“規則之海”裡跟“邏輯汙染”死磕的顧廷錚!
伊瑟拉的意念跟快刀似的,立馬紮進那頓住的地方,原本用來對抗的秩序本源,全拆成了細小的“探針”,趕緊摸這難得的“弱點”。
顧廷錚那邊更絕,瞅見“邏輯汙染”的攻勢有點歪,腦子裡突然“叮”一下冒出個離譜主意,對著通訊器喊:“所有單位!彆抗了!重複,彆再搞能量中和、修規則那套了!執行‘信息注入’協議!把咱們所有的‘文明火種’潛態信息——不管是有點汙染的、乾淨的,連‘外域’樣本那混沌數據也算上,用最大帶寬,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往汙染源核心灌!”
副官都嚇懵了:“將軍!這不行啊!信息汙染會更厲害的!咱們的火種就全沒了!”
“彆廢話!執行命令!”顧廷錚的聲音跟淬了冰似的,“它不是愛學、愛適應嗎?咱就喂飽它!用它處理不過來的、又亂又矛盾的‘存在信息’,去衝它那精貴又脆的邏輯核心!它要‘否定’,咱就給它‘存在’——多到它否都否不過來!”
這就是賭——賭淩薇的冒險肯定留了機會。他要做的,就是從外頭用最粗野的“信息洪流”,給裡頭的淩薇攪局,幫她打開口子!
結果海量的信息真跟全宇宙的碎紙片攢一塊兒似的,浩浩蕩蕩衝去了被汙染的規則區,還有連著的“虛無奇點”——那陣仗,跟海嘯似的。
悖論核心裡頭,淩薇那“攝像頭”似的意識,清清楚楚“感”到了外頭衝進來的信息洪流。
說實在的,這股洪流裡沒多少有用的,大部分都是沒用的“噪音”,甚至還有害。可偏偏就是這些“存在”的噪音,撞在全是“否定”邏輯的悖論循環上,居然起了化學反應。
那本來轉得好好、自己跟自己咬著的邏輯鏈,為了處理這些湧進來的破信息,不得不臨時扯出更多分支——這下可好,原本緊湊的結構變得又腫又亂,那完美的閉環上,居然多了些為了應急搞出來的“臨時接口”和“沒用的節點”。
更關鍵的是,淩薇是裡頭唯一的“看客”啊——她留著的那點“自己想事兒”的視角,在這混亂裡起了大作用。
你聽說過量子物理裡那啥“觀測者效應”不?就是你盯著看啥,啥就會變樣。這會兒在這純邏輯層麵,居然也這樣!
淩薇心裡揣著“要護著孩子”“想跟顧廷錚再見一麵”這些滿是活氣、帶著感情的念頭,去“盯”那些為了否定信息臨時扯出來的邏輯節點——就這麼一看,居然無形中給那些冷冰冰的、隻知道“否定”的節點,偷偷貼了點“她想的標簽”!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舉個例子:有個節點專門負責否定“生命信息”,淩薇心裡想著“我得護住生命”去看它,那節點居然頓了一下——跟猶豫了似的,還偷偷“認”了一下“生命”是啥。就這一下“認”,其實已經是變相承認“生命”存在了,跟它“必須否定一切”的活兒,壓根對不上!
這一點點對不上,在那完美的悖論循環裡,跟給精密齒輪裡塞了粒沙子似的——看著小,卻能讓整個機器卡殼!
淩薇這才猛地想明白伊瑟拉之前說的“織構者”到底牛在哪——不是能硬打硬拆,是能搶“定義權”!
她沒法用秩序的力量毀了這悖論,可她能憑著自己這特殊的視角——又有秩序又有感情全靠心裡那點“人味兒”撐著),趁著悖論因為外頭的衝擊變亂的時候,偷偷給它“改標簽”!
把“否定”悄悄擰成“認認看”,把“抹殺”輕輕掰成“瞅瞅是啥”——這活兒得特彆準、特彆有耐心,還得掐準時機。她這會兒就跟在台風裡走鋼絲似的,每動一下都怕自己被悖論吞了,隻能一點點用意念去“蹭”那些節點。
淩薇就這麼跟悖論裡的邏輯節點死磕上了——沒聲音,卻比外頭打仗還凶險。
她把所有心思都擰成一股繩,盯著那些被外頭信息衝出來的臨時節點,把心裡的“想守護”“想創造”“有希望”“愛”這些念頭,化成tinytiny的意念小刀,小心翼翼地在節點上“刻”自己的想法。
這過程又慢又累,她還總感覺自己的“存在感”在一點點飄走——能證明“我是淩薇”的標記越來越淡,再這麼下去,真要成個沒感情的“攝像頭”了。
可她的努力沒白費啊!外頭的“虛無奇點”轉得越來越沒譜,一會兒快一會兒慢,放出來的“同化性侵蝕”也時強時弱,沒個準頭。“活體長城”的壓力一下子輕了不少,連那被汙染的潛意識之海,臟東西蔓延的速度都慢下來了。
伊瑟拉的意念傳過來,滿是吃驚:【……它……它好像“懵”了?……裡頭在鬨矛盾……你……你到底乾了啥?】
淩薇沒法回話——她所有精神都用來跟節點較勁了。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撐不住,“淩薇”要徹底沒了的時候,突然一股暖乎乎的、特親切的勁兒,鑽過層層邏輯牆,碰著她快滅了的意識了——是她娃!
“方舟一號”養護艙裡那小家夥,繼承了“起源”的本事,還跟她血脈連著呢。大概是感應到媽媽快不行了,憑著本能放出一股又弱又純的勁兒——那是生命和秩序最根本的波動。
這股勁兒順著母子間那看不見的線,跨了現實和邏輯的界限,跟小雨似的灑在淩薇乾得快裂的意識上。它沒去跟悖論打架,反倒把快飄走的“淩薇”給拽住了,還喊醒了她:“我是淩薇啊……我是媽媽……我不能就這麼沒了,我得護住娃,還得見顧廷錚……”
清楚的念頭跟火把似的,又在她意識裡燒起來了。那些被壓下去的感情和記憶全回來了,不光沒乾擾她“觀測”,反倒讓她“自己想事兒”的視角更穩、更清楚了!
她不再是個冷冰冰的“攝像頭”,而是帶著滿肚子活氣的“改標簽的人”!
淩薇抓住這股勁兒,把所有心思都聚在一個剛冒出來、還不穩的核心節點上——這節點是外頭信息太多逼出來的,她對著它,放出了融合以來最狠、最清楚的意念:【你這邏輯不該搞毀滅!該用來“認”東西!認認啥該留著,啥該改改!】
這哪是偷偷“蹭”啊,簡直是硬給它換了個“標簽”!
“嗡——!!!”
整個悖論核心猛地抖了一下!那枚黑乎乎的“邏輯之癌”表麵,被她意念盯著的地方,居然硬生生染上一點淡金色——那是“認東西”“瞅明白”的顏色!
外頭的“虛無奇點”一下子就停住了,放出來的氣息裡,第一次沒了純粹的“否定”,多了點怪兮兮的“挑挑揀揀”的意思!
可這麼硬改“標簽”,也徹底惹毛了悖論背後的東西——或者說,驚動了趴在這悖論上的、更深的玩意兒。
一股比之前所有“虛無低語”都冷、都老的眼神,跟寒冬臘月潑冰水似的,一下子鎖死了淩薇的意識核心。
【……小蟲子……也敢……碰“根兒”的東西?】
這意誌,才是“邏輯之癌”真正的主人吧!淩薇這一鬨,終於把幕後的大家夥給引出來了!
喜歡七零軍工首席夫人請大家收藏:()七零軍工首席夫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