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ii號”跟被狂風卷著的小破船似的，引擎開到快炸了，在後麵那片正被無形力量“封死”的歪扭空間裡瘋逃。艦體咯吱咯吱響，聽著都怕它下一秒散架，護盾能量被怪裡怪氣的空間褶皺擠得蹭蹭往下掉。
往窗外看，之前飄著的幽藍星雲，跟被無形大手擦黑板似的沒了，換成一堆變來變去、壓根沒邏輯的光影色塊，還有閃個不停的幾何符號。常規物理法則在這兒全不管用，導航係統直接歇菜——他們妥妥闖進了個用純信息和概念堆出來的維度迷宮。
“定不了位！外麵啥參照物都沒了！”
“空間曲率讀數亂成一鍋粥！咱們……咱們好像不在正常宇宙裡了！”
“引擎快燒了！護盾也撐不住了！”
警報器跟瘋了似的叫，聽得人心裡發毛。顧廷錚緊緊抱著因為信息衝太多暈過去的淩薇，眼睛死死盯著主屏幕上一片亂糟糟的畫麵。他能清楚感覺到，那個由光影和符號組成的“觀測者”化身，那股冷冰冰的“注意力”還黏在他們身上——不是想殺人，是要把他們這組“異常變量”打包封存，跟存檔案似的。
“伊瑟拉！能感應到咱們在哪兒不？有機會逃出去不？”顧廷錚靠意念喊，聲音都有點發顫。
伊瑟拉的回應斷斷續續，滿是乾擾音：【……難啊……祂把這兒的規矩都扭了……搞了個臨時的“觀測籠子”……想衝出去……得能掰動規則才行……】
掰動規則？顧廷錚心一沉。他們這兒，也就淩薇有可能有這本事，可她現在暈得死死的；星瞳又遠在“方舟一號”……這不是沒轍了嗎？
就在這走投無路的時候，顧廷錚懷裡的淩薇，身子突然輕輕抖了一下，跟打冷顫似的。她額頭之前融進“初始藍圖”信息種子的地方，泛著點銀白的光——不亮，但特乾淨。
那堆從“搖籃”網絡剛建那會兒傳下來的信息洪流，在她沒意識的精神世界裡，正跟“觀測者”弄的維度迷宮規則，瘋狂地對著乾，還本能地解析對方！
“搖籃”網絡一開始設計的時候，就有探索多維度空間、穩住規則邊界的想法。而這個“觀測隔離場”，說到底也是把局部規則往極端了控。這倆在底層邏輯上，居然有點相通，又有點互相克製。
淩薇嘴唇沒出聲地動著，吐出些怪裡怪氣的音節——聽著跟外星話似的，沒一句能聽懂，可中間又夾著清楚的數據流參數和空間坐標變量。她那“織構者”的本能，被“初始藍圖”的信息一催，正自己個兒試著“搞懂”和“對應”這個維度迷宮的結構！
【……檢測到異常數據波動……從目標身上來的……】“探索者ii號”的中央電腦捕捉到了淩薇身上的怪信息流，【……正在試著解析周圍空間規則……匹配率……慢慢往上走……】
“哎！淩教授在自己解這破迷宮呢！”一個科學家激動得叫出聲，差點把手裡的平板摔了。
顧廷錚立馬下令：“把所有傳感器都對準淩教授！記下來她散出來的所有數據波動！配合她的‘解析’，試著把導航係統調回來！”
整個“探索者ii號”的算力全用上了，幫著分析淩薇沒意識散出來的、關於迷宮結構的信息。一堆亂哄哄的空間參數慢慢有了定義，幾條歪扭的邏輯路徑也勉強捋順了點。
屏幕上，那片亂糟糟的光影和符號裡，開始冒出些特彆細、但真真切切存在的“結構脈絡”——就跟在一團亂塗的畫裡，隱約看著藏著的幾何線條似的！
“觀測者”顯然察覺到了這細微的變化。那個光影符號湊成的玩意兒，形態動了那麼一絲絲，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可之前隻是被動“封”著的力場，突然變得“主動”起來。
迷宮結構開始瞎變！淩薇和艦船電腦剛摸出點門道的“路”，下一秒就變樣了——要麼沒影了，要麼攔上更複雜的破規則。整個空間跟活了似的，一個勁兒往多了長、往怪了變，就想把他們這隻試著搞懂它、想逃的“蟲子”徹底困住。
這根本不是常規打架，是更高維度的較勁。“觀測者”用著宇宙級的算力，隨便改著局部的遊戲規則；淩薇呢，靠“織構者”的本能和“初始藍圖”的提示，跟最厲害的解密高手似的，在飛快塌的迷宮裡，找那可能就存在一瞬間的“生門”。
她臉更白了，就算暈著，身子也因為精神耗得太狠，抖得厲害，鼻尖都滲出血絲了。這種級彆的規則解析和對抗，對她本就弱的精神狀態來說，簡直是毀天滅地的負擔。
“解析速度趕不上迷宮變的速度！”
“引擎撐不了多久了！”
“淩教授的生命體征在往下掉！”
情況又急轉直下。他們就跟在一條不停塌的隧道裡跑，隧道那頭的光，壓根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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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廷錚看著懷裡疼得直掙紮的妻子，又瞅了眼屏幕上那片變個沒完的混沌，一股豁出去的勁兒湧上來。不能光靠淩薇！得做點啥，給她的解析爭取點時間，哪怕就乾擾“觀測者”一秒也行！
“把剩下的武器能量全集中起來！不是打那個光影玩意兒——打了也沒用！是……轟咱們剛解析出來、又被改了的規則節點！”顧廷錚下了個沒人想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