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墳場”最裡頭，就是之前碰著“朝聖者”號的那片幽藍星雲——這兒太適合搞“織網”了。之前被“觀測者”封過空間，加上本身就亂，規則跟沒凝固的果凍似的，特好捏，正好藏著搞小動作。
改裝過的“探索者ii號”飄在星雲中心，艦殼上那個“觀測者標記”還在慢悠悠轉，跟隻冷眼旁觀的眼睛似的，記著這兒的一舉一動。而淩薇，正乾著件跟變魔術似的事兒——她飄在真空裡，眼睛閉著，渾身裹著銀白的光，跟周圍的空間“連”上了。
她的手在虛空中輕輕劃，沒聲兒，也沒炫目的光，可周圍的空間就跟有了生命似的，慢慢聚出個小光點——這就是“織網”的第一個規則節點，跟黑暗裡的第一粒螢火蟲似的，弱得很，可透著股子活氣，能扛住宇宙裡的冷勁兒。
顧廷錚在艦橋裡看著，手不自覺攥著控製台邊兒，指節都有點發白。他能感覺到那節點裡散出來的暖乎乎的勁兒，是屬於“秩序”和“活”的，跟鏡像係統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憑著自己的本事，弄出點能對抗災難的希望。
王副主任更緊張，眼睛瞪著屏幕，連眨眼都舍不得，就怕那“觀測者標記”突然鬨幺蛾子。還好，標記就隻是安安靜靜采集信息，沒彆的動靜——看來淩薇這“織網”動靜不大，沒到讓“觀測者”出手的地步。
星瞳在艦橋的養護艙裡睡得香，大概是媽媽弄的節點讓他覺得舒服，小家夥身上淡金色的光，跟節點的銀白光輕輕晃著，特和諧，跟在偷偷給節點送勁兒似的。
第一個節點立住了，雖說小，可意味著“織網計劃”真的動起來了——他們總算在這破宇宙裡，開始給自己織一塊能喘氣的小地方了。
可誰都沒注意到，希望的光底下，已經爬進來黑影了。
淩薇全神貫注織節點，大夥兒的目光不是在她身上就是在屏幕上，沒人留意到，一批裝得跟普通星塵沒兩樣的玩意兒，正混在星雲裡飄進來——就是鏡像係統派來的“同化型孢子”。
這玩意兒比之前見的孢子小多了，也更“蔫”，不打架，不搞破壞，就光裝樣子——跟周圍的氣體、冰晶一個味兒，連“探索者ii號”的監測係統都把它們當背景噪音，沒報警。
也就伊瑟拉那本事大，在孢子飄過某個地界兒時，突然覺出不對：【……不對勁！有奇怪的“死物”往這邊飄！】伊瑟拉的意念突然插進來，還帶著點不確定，【……能量弱得快測不著，看著像自然粒子，可底下的邏輯勁兒……不對勁，是人造的！】
顧廷錚一聽就急了，立馬下令加強掃描、提防護等級。可這孢子裝得太像了，又沒乾啥壞事兒，根本沒法精準找到它們——總不能把整個星雲都清一遍吧？萬一驚著孢子，或者乾擾到淩薇織節點，那不是更糟？
淩薇這會兒正到關鍵時候，根本分不了心。大夥兒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偽裝者”，慢慢往星雲深處飄，往淩薇和星瞳的方向飄。
那些“同化型孢子”還真飄進來了，有的粘在星雲裡的冰晶上，有的居然鑽進了“探索者ii號”艦殼的小縫裡——離那個轉著的“觀測者標記”就幾步遠，愣是沒被發現。
它們跟冬眠的蛇似的，安安靜靜待著，偷偷記著這兒的一切：淩薇織節點用的能量咋流動的，星瞳身上的“起源”光啥頻率，連“觀測者標記”咋采集信息的，都記下來了。
過了幾天，淩薇剛把第一個節點穩住，正琢磨著第二個節點咋放呢，那些潛伏的孢子突然收到鏡像係統發來的第二道指令——加密的，解出來一看，心都涼了：
【……確定藏好了。數據也拿到了。】
【……授權：放“邏輯畸變因子”。慢慢來，彆太明顯，裝成自然亂勁兒。】
【……先搞規則節點，再試試影響“起源之星”。】
指令一到，孢子立馬變了——不再光記東西，開始慢慢往外冒一種看不見的“因子”。這玩意兒壞得很，不是直接炸，是偷偷混進規則信息流裡，跟電腦病毒似的，就想在淩薇織網的時候，往規則裡塞點小bug——要麼是邏輯對不上，要麼是定義模糊，藏得深，平時看不出來。
它不指望現在就搞垮“織網”，就想在根兒上埋個雷——等以後網織大了，或者碰到事兒了，這雷說不定就炸了，讓網從裡頭自己散架。
還有點“因子”飄向“探索者ii號”，想鑽過護盾，影響星瞳周圍的光——顯然是想攪和小家夥長大。
淩薇正琢磨著織第二個節點呢，突然覺得手裡的“線”不對勁兒——有時候順得很，有時候又卡一下，跟有小疙瘩似的。這感覺特淡，一眨眼就沒了，查數據也啥都查不出來，可她心裡的警鈴就是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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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她停下動作，眉頭皺起來，渾身的銀白光收得更緊，跟個精密的探測器似的，掃著周圍的規則，“有東西在攪局，藏得太嚴了……”
掃了好一會兒，她總算抓著那些“因子”了——跟透明的小蟲子似的，正往剛織好的節點上粘，還想往她要織的“線”裡鑽！
“是鏡像係統！它找過來了！還在汙染咱們的網！”淩薇立馬用加密頻道喊，聲音都有點急。
幾乎同時，養護艙裡的星瞳也覺出不對了。小家夥睡得好好的，突然皺著小眉頭扭了扭，身上淡金色的光自己冒出來，裹成個小罩子。那些想鑽進來的“因子”一碰著這光，跟雪花遇著太陽似的，一下就沒了。
可星瞳的小臉也白了點——就這麼被動擋著，也耗他的勁兒啊。
危機真的來了，還這麼陰，防都不好防。
顧廷錚臉沉得能滴出水，立馬下令啟動最高級的反滲透程序，想把孢子和“因子”清了。可這玩意兒跟納米級的病毒似的，太難清了，弄不好還留點兒。
淩薇這會兒犯了難：是停了“織網”，全力清汙染？可“觀測者”說不定啥時候就盯上了，這窗口期丟了就沒了。還是接著織，冒著網裡藏雷的風險？
更讓她揪心的是，她發現第一個節點裡，已經粘了點“因子”——跟白玉上的小瑕疵似的，想清都清不掉，除非把整個節點拆了重來。
“織網”才剛邁第一步，就遇上這糟心事兒。星瞳長大也得分心擋著這些壞東西。
他們到底能不能在這滿是陷阱的星雲裡，織出一塊真正能躲災的“淨土”？還是最後織出來的，根本就是個早晚要塌的空架子？
那藏在暗處的壞勁兒，正一點點把希望的顏色，往深了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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