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天旋地轉。
所有常規的感知維度全失靈了。神念“看”到的不是黑暗,也不是光明,而是一種沒法用語言形容的“認知色彩”——那是“存在”與“虛無”的疊加態,是“邏輯”與“荒誕”的交織麵,是無數文明在終極絕望和最後希望之間反複橫跳時留下的集體意識殘響。
這兒沒有上下左右,也沒有時間流逝。隻有無數道“門”。
每一道門,都是一個湮滅文明終極意識的入口。門上刻的不是文字,而是那個文明最核心的“存在悖論”——
一道門上流轉著“我們知曉真理,真理否定我們”的絕望回環;
另一道門上刻著“為了生存而毀滅,為了毀滅而生存”的悲愴悖論;
還有一道門,表麵是不斷自我複製又自我刪除的數學公式,最後彙成一句“證明完畢,結論錯誤”的荒誕宣言……
星瞳的神念這會兒跟狂風中的殘燭似的,內部的起源本質跟外部悖論規則發生了劇烈衝突。他覺得自己的“存在定義”正在被質疑、被拆解、被重組成荒誕的模樣——前一秒還堅信自己是“星瞳”,是“起源之子”;後一秒這個認知就被扭曲成“你隻是一段錯誤程序的溢出變量”。
這就是“存在拷問”。寂滅之環用最殘酷的方式,拷打著每個闖入者的存在根基:如果你的文明、你的個體、你的存在意義本身,都建立在可能自相矛盾的邏輯上,你憑什麼確信自己“真實”?
神念的光芒越來越暗,結構也開始鬆散。再這麼下去,不用任何攻擊,他就會被環內的悖論規則同化成一縷無意識的混亂回響。
生死關頭,星瞳意識深處,那些來自淩薇的織構智慧、顧廷錚的堅韌意誌,還有他自己起源本質裡藏著的“創造新生”本能,三者轟然共鳴!
他沒想著去“回答”那些悖論拷問——那根本就是白費功夫,每個悖論都是文明用覆滅的代價凝成的無解之題。
相反,他乾了件更根本的事。
神念裡剩下的所有力量,全都凝聚成一個簡單到極致、卻又沉重到極致的“宣告”,朝著環內無邊無際的悖論之海,大聲喊了出去:
“我存在,不是因為邏輯完美無缺。”
“我往前走,也不是因為前路一定光明。”
“我身上扛著的,是破碎的過去、掙紮的現在,還有不肯放棄的未來。”
“我選的路,就是在矛盾裡找平衡,在絕望裡點星火,在否定裡定義新生。”
“要是存在本身就是悖論——那我就做那悖論裡,不肯屈服的部分!”
這宣告沒有任何精妙的邏輯辯證,隻有最原始的存在宣言和意誌呐喊。它就像一顆投入靜湖的石子,在悖論之海裡漾開圈圈漣漪。
奇怪的變化發生了。
那些原本瘋狂衝擊神念的悖論規則,碰到這宣告波紋的瞬間,突然頓了一下。門上流轉的絕望文字,閃爍的頻率變了;空氣中飄著的荒誕低語,音調也出現了微妙的偏移。
好像……這寂滅之環裡亙古不變的悖論循環,被注入了一絲從來沒有過的“變量”。
就在這時,離神念最近的那道刻著“證明完畢,結論錯誤”數學悖論的門,突然緩緩向內打開了一道縫隙。
門裡沒有光,隻有更深的、好像能吞噬一切思維的黑暗。但一縷微弱卻無比古老的意識波動,從門縫裡流了出來,輕輕纏上了星瞳快消散的神念。
那波動裡,帶著一絲驚訝,一絲疲憊,還有……一絲久違的、幾乎被遺忘的期待:
【有意思的……變量。你身上的‘起源’味道……挺特彆。既有造物的痕跡……又有……自然誕生的韻味?】
【進來吧。但記住——踏進門裡,你要麵對的就不隻是規則的拷問了,還有‘我們’這些老骨頭……攢了億萬年的……不甘與瘋狂。】
神念已經沒退路了。
星瞳最後看了眼起源領域的方向——通過那微弱的主體連接,他能感覺到,領域裡的“起源守護之盾”已經崩毀過半,埃薩的結晶身軀表麵裂痕又多了不少,而那蒼白鐮刃的威勢,好像真的因為“偽同源”緩衝層,出現了極其短暫的遲滯。
第一步賭對了。但時間,依舊緊得讓人窒息。
神念化作一道流光,射進了那道敞開的門縫。
就在他進去的瞬間,門扉轟然關上。
而門裡等著他的,不是救贖的聖殿,而是一片由無數文明終極瘋狂凝結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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