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蘇清漪和蘇家所有人驚駭欲絕的注視下,荊青冥握著退婚書的手,隨意地、輕輕地向下一拋。
動作輕飄飄,如同丟棄一件無用的垃圾。
那卷承載著蘇清漪當年所有驕傲、冷酷和背叛的文書,在空中劃過一道極其短暫的弧線,然後——
啪嗒。
一聲輕響。
它落在了蘇清漪麵前冰冷、布滿汙穢黑泥和細小毒刺的地麵上。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剛剛因磕頭而滲出的那灘混合著泥土的血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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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蠶絲錦瞬間被汙血浸染,精美的雲紋被臟汙覆蓋,邊緣的淡青晶石也失去了光澤。那份曾經象征著她對荊青冥最終判決的文書,此刻如同一條沾滿汙泥的死蛇,卑微地匍匐在修羅的腳下,匍匐在她自己磕頭留下的血汙裡。
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蘇清漪徹底淹沒!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僵硬如石雕,唯有嘴唇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牙齒磕碰發出咯咯的聲響。這份退婚書落在她麵前血汙中的景象,比任何酷刑都更讓她崩潰!
“啊——!”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終於從她喉嚨深處衝破禁錮,爆發出來。那不是人的聲音,更像是靈魂被撕裂時發出的絕望哀嚎。她所有的尊嚴,所有的偽裝,所有的掙紮,在這一刻被荊青冥輕描淡寫的一個動作,碾得粉碎!
蘇家眾人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停止了,恐懼地望著荊青冥,如同等待最終的審判。
荊青冥看著地上那卷沾血的退婚書,又看了看徹底崩潰、發出非人尖叫的蘇清漪,眼神中的嘲弄之意更濃。
他緩緩抬起了腳。
那隻穿著黑色不知名材質靴子的腳,沒有絲毫猶豫,帶著一種冷酷到極致的漠然,朝著那份浸在血汙中的退婚書,踩了下去。
動作不快,卻帶著千鈞之力!
噗嗤!
靴底精準地踏在了冰蠶絲錦之上,深深地陷入了下方的黑泥之中!
錦帛撕裂的細微聲響清晰可聞。
靴底還在緩緩地、用力地碾動著。將那精美的雲紋碾碎,將那冰冷的文字碾爛,將蘇清漪當年所有的決絕和冷酷,連同那滲透的汙血和地上的黑泥,一起狠狠地、徹底地碾入肮臟的泥土深處!就像當初,她碾碎那株象征著他名字與希望的青冥草一樣!
“情分?”荊青冥冰冷的聲音終於響起,如同九幽寒風吹過,每一個字都帶著凍徹靈魂的力量,“蘇清漪,你告訴我,你我之間,何來情分?”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刃,刺向癱軟在地、眼神空洞渙散的蘇清漪。
“你的驕傲呢?”荊青冥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蘇清漪絕望的嗚咽,回蕩在死寂的花境門前,“你的林風師兄呢?他的金劍,他的承諾,他的‘淨靈丹’呢?為何不來救你?為何不來救你蘇家滿門?”
“嗬。”又是一聲毫無溫度的嗤笑。
“你說蘇家做我的狗?”荊青冥的靴子終於停止了碾動,他緩緩抬起腳。腳下,那卷冰蠶絲錦已經徹底化為沾染著黑紅汙跡的破爛布條,深深嵌入泥裡,與汙穢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辨原貌。
“做狗,也要看有沒有資格。”
荊青冥的目光掃過蘇家眾人身上那或深或淺、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魔紋,那潰爛的傷口,那萎靡絕望的氣息。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群被瘟疫感染的、即將徹底腐爛的垃圾。
“帶著你們身上這些肮臟的汙穢,帶著你們那搖尾乞憐卻又不甘的嘴臉,”荊青冥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驚雷炸響,帶著無上的威嚴和凜冽的殺意,在所有人靈魂深處轟鳴震蕩:
“滾!”
轟!
這一聲“滾”字出口的刹那,荊青冥周身那壓抑到極致的恐怖威壓轟然爆發!
如同無形的風暴驟然降臨!以他為中心,一股肉眼可見的灰黑色氣浪呈環形猛然擴散開來!氣浪過處,跪在地上的蘇家眾人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
“噗——!”
“呃啊!”
慘叫聲連成一片!蘇震海等幾位本就重傷的長老首當其衝,如同斷線風箏般被狠狠掀飛出去,在空中噴出大口夾雜著內臟碎塊的黑血,重重摔在數十丈外的汙穢泥地裡,生死不知!
蘇清漪離得最近,受到的衝擊也最大。她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劇痛傳來,喉頭一甜,鮮血狂噴而出。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向後倒飛,視線瞬間模糊。在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瞬,她隻看到自己噴出的血霧中,似乎還夾雜著幾縷被強行從皮膚下剝離出來的、掙紮扭動的黑紫色魔氣!荊青冥那一聲“滾”,竟直接撼動了她體內正在侵蝕的汙染本源!同時,她也看到了荊青冥身後,那扇巨大的枯木門戶正在緩緩閉合,縫隙中最後看到的景象,是荊青冥那雙冰冷、漠然、仿佛映照著無儘虛空深淵的黑色眼眸。
緊接著,更讓她絕望的一幕發生了。那些守護在花境門戶周圍的、頂端開著各種詭異花朵的枯木守衛,在荊青冥“滾”字出口的瞬間,仿佛接到了殺戮指令!
“吼——!”
數根巨大的、纏繞著劇毒荊棘的枯木枝
“滾!”
荊青冥那一聲蘊含無上威嚴與凜冽殺意的叱喝,如同九天神罰,在無間花境死寂的空氣中轟然炸響!
伴隨著叱喝,一股肉眼可見的灰黑色能量波紋,以他為中心,如同滅世狂瀾般猛然爆發、擴散!這波紋所過之處,空氣被強行扭曲,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地麵那些由穢淨交織形成的暗金土壤被犁開深深的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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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當其衝的蘇清漪,如同被無形的太古神山迎麵撞中!
“噗——!”
她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未能發出,身體弓成蝦米狀,一大口混雜著內臟碎片的滾燙鮮血狂噴而出,在空中形成一片淒厲的血霧。那血霧之中,竟隱約可見幾縷細如發絲、卻瘋狂扭動掙紮的深紫色魔氣,仿佛活物般發出無聲的尖嘯!荊青冥這一聲蘊含規則之力的嗬斥,竟直接撼動並強行剝離了她體內正在瘋狂侵蝕的汙染本源!
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製,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殘破落葉,倒飛出去。視線在劇痛中瞬間模糊、破碎,最後映入她渙散瞳孔的,是那扇高達數丈、象征著絕望與拒絕的枯木巨門,正在緩緩閉合。門縫中最後透出的景象,是荊青冥那雙冰冷、漠然、仿佛倒映著無儘虛空與永恒死寂的黑色眼眸。沒有憤怒,沒有憐憫,隻有一種看待塵埃湮滅般的絕對平靜。
轟隆!
巨大的枯木門戶徹底合攏,發出沉悶如雷的巨響,將花境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那兩扇門扉上盤踞的枯木紋理,在閉合的瞬間,仿佛活了過來,無數細小的毒刺驟然伸長、張開,如同猙獰的獠牙,對外散發出森冷的死亡警告。
緊接著,更讓所有幸存蘇家人魂飛魄散的事情發生了!
花境大門雖然關閉,但門前的那些守護枯木,在荊青冥“滾”字出口的刹那,便如同接到了殺戮的指令!
“吼——!”
數聲低沉、非金非木、卻充滿了暴戾與毀滅氣息的咆哮,猛然從那些形態各異的枯木守衛頂端響起!它們頂端那些妖豔詭異的花朵瞬間怒放!
骷髏狀的白花,眼窩中的幽綠磷火暴漲,噴吐出慘綠色的、帶有強烈腐蝕神魂氣息的毒霧!
滴淌著粘稠“花蜜”的猩紅巨花,花瓣裂開,激射出無數道細如牛毛、閃爍著金屬寒光的毒刺,如同暴雨梨花!
形如鬼爪的枯木枝椏,更是驟然伸長數十倍,纏繞著漆黑的劇毒荊棘,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地抽向那些還癱軟在地、未能及時逃開的蘇家人!
……
死亡的風暴,在花境門前瞬間爆發!
“不——!”
“快跑啊!”
“長老救我!”
“啊!我的腿!”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好痛!”
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瞬間取代了先前的哀嚎與乞求。毒霧彌漫,被沾染的皮膚迅速潰爛流膿;毒刺如雨,洞穿血肉,留下冒著黑煙的孔洞;巨大的鬼爪藤鞭無情抽落,骨斷筋折聲令人毛骨悚然!
蘇震海等幾位被氣浪掀飛重傷的長老,此刻更是連掙紮都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毒霧將他們籠罩,毒刺洞穿他們殘破的護體靈光,藤鞭卷起他們的殘軀…在無邊的痛苦與絕望中,他們的身體迅速乾癟、潰爛,生機被枯木無情掠奪,最後化為幾具扭曲、焦黑、掛滿枯藤的乾屍。
那幾個身上帶著魔紋的少年少女,在混亂中被驚恐的長輩拉扯、推搡,卻如何能快過枯木守衛的無情攻擊?一個少女被毒刺射穿胸口,傷口瞬間發黑,魔紋如同被點燃般瘋狂蔓延,她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身體便迅速異化膨脹,皮膚下鑽出惡心的肉芽,但下一秒就被一根巨大的鬼爪藤鞭淩空抽爆,血肉橫飛!另一個少年被毒霧籠罩,慘叫著抓撓自己瞬間潰爛的臉,魔紋趁機深入骨髓,他身體扭曲變形,長出怪異的肢體,最終被另一株枯木守衛頂端張開的、布滿利齒的巨大花苞一口吞下!
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蘇清漪重重摔在數十丈外一片汙穢的泥濘中,巨大的衝擊力讓她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意識在劇痛與極致的羞辱絕望中沉浮,瀕臨熄滅。但荊青冥那一聲蘊含規則之力的嗬斥,在剝離她體內部分汙染本源的同時,也如同冰冷的鋼針,強行刺激著她搖搖欲墜的神魂,讓她無法徹底昏死過去。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每一寸傳來的劇痛,骨骼仿佛散架。更能清晰地“看”到——通過模糊的視線和族人臨死前撕心裂肺的慘嚎——蘇家正在她麵前被單方麵屠戮、毀滅!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那些她豁出尊嚴想要保護的人,此刻如同螻蟻般被荊青冥門前的枯木守衛輕易碾碎、吞噬!
“不…不…”她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想哭,卻流不出一滴眼淚,隻有無儘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這股恨意不僅針對荊青冥的無情,更針對自己的無能、林風的背叛、命運的殘酷!脖頸和手腕上未被完全剝離的魔紋,感受到她劇烈的負麵情緒,如同毒蛇般再次開始瘋狂蠕動、蔓延,帶來比肉體痛苦更深的靈魂撕裂感。
混亂的屠殺並未持續太久。
當最後一名試圖逃竄的蘇家護衛被一根荊棘藤蔓卷住腳踝拖回,在慘叫聲中被無數毒刺紮成刺蝟,並被骷髏白花噴吐的毒霧徹底溶解成一灘冒泡的黑水後,花境門前,徹底恢複了死寂。
隻剩下滿地狼藉的殘肢斷臂、焦黑扭曲的乾屍、散發著惡臭的膿血汙跡,以及空氣中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枯木毒瘴混合的詭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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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株枯木守衛頂端的花朵緩緩閉合,收回藤蔓和毒刺,再次恢複了沉寂的狀態。幽綠的眼眸冰冷地掃視著這片被鮮血浸染的修羅場,如同儘職的獄卒,看守著屬於它們主人的絕對領域。
雨,不知何時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
冰冷的雨水衝刷著地上的血跡,卻衝不散那深入土壤的汙穢與死亡的氣息。
蘇清漪躺在冰冷的泥水裡,任由雨水打在她蒼白、布滿血汙和魔紋的臉上。她一動不動,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那雙曾經燦若星辰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著鉛灰色的天空,裡麵所有的光都熄滅了,隻剩下死寂的灰燼和瘋狂滋生的、被汙染澆灌的劇毒恨意。
花境深處,枯木宮殿內。
黑水蓮池旁,荊青冥盤膝坐回墨玉之上,仿佛從未離開。他緩緩閉上雙眼,繼續吸收著花境內無處不在的穢氣與能量。外界那場因他一聲令下而爆發的血腥屠戮,似乎未能在他心中掀起半點漣漪。
宮殿一角,一位身著灰色長袍、氣質陰鬱但眼神銳利的中年男子靜靜站立,正是前來投靠、與荊青冥共研轉化之道的遺塵穀主。他全程目睹了荊青冥處置蘇家的過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深的忌憚與…狂熱。
“穀主覺得,本座處置得如何?”荊青冥閉著眼,淡淡開口,聲音平靜無波。
遺塵穀主微微躬身,聲音沙啞而恭敬:“雷霆手段,方顯修羅本色。優柔寡斷,隻會引來更多不自量力的覬覬覦覦與試探。蘇家…不過是舊秩序崩塌前,微不足道的塵埃。”他頓了頓,補充道,“隻是…那蘇清漪體內殘存的汙染頗為特異,似乎與尋常邪魔侵蝕有所不同,竟能在大人您規則之音下殘存反撲…穀中典籍或有零星記載,待屬下回去詳查。”
荊青冥沒有回應,仿佛對此毫不在意。過了片刻,他才再次開口,語氣依舊淡漠:“派個人,去‘清理’一下門外。另外,將蘇家領地方位,標注給‘拜魔教’那邊。”
遺塵穀主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瞬間明白了荊青冥的意思——蘇家領地已被仙宗放棄,又被汙染侵蝕,本就是一塊無主死地。荊青冥“清理”的指令,是要將蘇家門前這片血腥戰場打掃乾淨,抹去一切痕跡,恢複花境門前的森嚴。而將蘇家方位透露給拜魔教…這是要將蘇家殘存之人最後的生路徹底斷絕!拜魔教那些瘋子,對任何被汙染侵蝕的人和地方都充滿病態的“興趣”!
“遵命。”遺塵穀主深深低下頭,掩去眼中的複雜,毫不猶豫地應下。他心中對這位年輕的“修羅”之冷酷與算計,有了更深的認識。投靠此人,是巨大的機遇,更是行走於萬丈深淵之畔。
很快,花境巨大的枯木門扉再次悄然打開一道縫隙。幾個全身籠罩在灰黑色鬥篷中、氣息陰冷、動作迅捷如鬼魅的身影無聲閃出。他們是遺塵穀主帶來的、半汙染狀態下依舊保持神智的精英。他們沉默地開始清理門前的戰場,動作熟練而高效,將殘骸拖走,以特製的粉末中和毒瘴,衝刷血跡。整個過程迅捷無聲,如同在清理垃圾。
其中一人經過躺在泥濘中、氣息奄奄的蘇清漪時,腳步微微一頓。鬥篷下陰冷的目光掃過她身上那異於尋常、仍在蠕動的魔紋,以及她空洞死寂卻又深處燃燒著扭曲恨意的眼睛。那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遵從命令,沒有對蘇清漪動手,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灰色藥瓶,拔開塞子,將裡麵幾滴散發著微苦氣息的藥液精準地彈射到蘇清漪額頭的傷口附近。
藥液接觸皮膚的瞬間,帶來一陣清涼,似乎有微弱的穩定汙染、吊住性命的效果。做完這一切,那人便如同影子般融入清理的隊伍,不再看她一眼。
冰冷的雨水繼續衝刷著蘇清漪的身體,也衝刷著那些被迅速清理掉的蘇家殘骸最後存在的痕跡。那幾滴藥液帶來的短暫清涼很快被刺骨的冰冷和魔紋侵蝕的劇痛所取代。
蘇清漪的手指,在冰冷的泥水中,極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
她聽到了那些清理者模糊的、刻意壓低的話語片段:
“…清理乾淨…主上的命令…”
“…方位…拜魔教…會感興趣…”
“…這女人…穀主說…可惜了…”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針,狠狠紮進她千瘡百孔的心神。荊青冥…他不僅要碾碎她的尊嚴,屠戮她的族人,還要將她和她殘存的族人,當作誘餌,丟給拜魔教那些比邪魔更可怕的瘋子!
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恨意,混合著魔紋深處湧出的、更加陰毒汙穢的力量,如同毒藤般瘋狂纏繞上她的心臟,勒緊!窒息般的痛苦中,一種從未有過的、毀滅一切的瘋狂念頭,在她死寂的心湖深處,悄然滋生、蔓延。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隻沾滿泥濘和血汙的手,顫抖著、極其緩慢地抬起,伸入旁邊冰冷的泥水中,摸索著。指尖,觸碰到了一小片濕漉漉、沾滿泥汙的布帛碎片——那是被荊青冥碾入泥土、又被雨水衝刷出來的一點冰蠶絲錦的殘骸,來自那份沾血的退婚書。
她死死地,死死地攥住了那片碎布。
冰冷的雨水順著她蒼白的手腕流下,衝刷著那猙獰蠕動的魔紋,卻無法衝刷掉她眼中那比無間花境更加深沉的黑暗。
花境森嚴的大門,在清理者完成任務後再次緊閉,徹底隔絕了內外。
雨越下越大。
汙濁的泥地裡,隻剩下一個如同破敗人偶般的身影,在冰冷的雨水中,一動不動。
唯有那隻緊攥著退婚書碎片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被汙染和絕望澆灌出的瘋狂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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