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淵底,時間仿佛凝固。
荊青冥盤坐於那片被混沌灰霧環繞的“淨土”中心,掌心向上,托舉著那枚如同初生星辰般散發純淨微光的白蓮籽。它懸浮著,貪婪地汲取著荊青冥指尖湧出的、蘊含濃鬱生機的精血。
這精血,並非尋常修士的靈血,而是融合了枯榮道典奧義、汲取了無數汙染源與天地精華的本源生命之力。每一滴落下,都帶著令人心悸的磅礴氣息,卻又被蓮籽溫順地吸收,化作其內部那點純淨白芒壯大的養料。
四周,是令人作嘔的煉獄景象。
腐肉堆積成山丘,流淌著粘稠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黑綠色膿液。無數形態扭曲、早已失去本體的妖魔殘骸鑲嵌在肉壁之上,空洞的眼眶或是裂開的巨口,無聲地嘶吼著永恒的怨毒。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腐爛氣息與刺鼻的硫磺味,足以瞬間瓦解凡俗生靈的心智。
然而,就在這至穢之地的核心,荊青冥以自身意誌和磅礴生機撐開的三丈方圓內,汙穢退避。灰霧盤旋在邊界,如同噬人的凶獸,卻不敢越雷池一步。他身下的地麵,被精血和白蓮籽散發的微弱光芒映照,呈現一種奇異的玉質光澤,與周遭的汙濁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比。
“呼……”
荊青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帶著淡淡的灰意,旋即被蓮子散發的微光淨化。他的臉色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蒼白,連續不斷的精血澆灌,即使是他的強橫體魄也有些吃不消。
“還不夠……”他低聲自語,左眼瞳仁深處,那朵妖異的黑蓮印記緩緩旋轉,釋放出絲絲縷縷的吞噬之力,將邊界處試圖侵蝕的灰霧悄無聲息地吸納入體,轉化為支撐生機的養分。“這淨世白蓮,不愧是花仙一族的至寶種子。孕育它所需的生機,簡直如同填海……難怪需要在這汙穢核心,借我‘枯榮’之力,以穢養淨,以死催生。”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白蓮籽的生機壯大,對精血的渴求也愈發貪婪。仿佛一個無底洞,要將他的生命本源都抽乾。同時,白蓮籽散發的純淨之力,也開始與淵底彌漫的汙穢本源產生更深層次的衝突。無聲的較量在微觀層麵激烈進行,引發周圍灰霧的劇烈翻騰,肉壁上的殘骸簌簌抖動,仿佛隨時會活過來。
“堅持住,就快成了……”荊青冥咬緊牙關,壓榨著血脈深處的力量。識海中,那株紮根於汙染之上的黑蓮虛影搖曳生姿,源源不斷地將吞噬轉化的精純能量注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視野邊緣,係統麵板上代表“汙染度”的數值在緩慢而堅定地上漲,但都被黑蓮牢牢鎖住,轉化為可控的力量。
就在這時——
“嗡!!!”
一聲穿透深淵、撕裂靈魂的劍鳴,毫無征兆地自頭頂無儘黑暗的穹頂之上炸響!
那聲音並非物理層麵的震動,而是一種直透神魂、帶著絕對鋒銳與裁決意誌的規則之音!
荊青冥猛地抬頭,左眼黑蓮印記瞬間收縮,幽光暴漲!
隻見葬神淵上方,那亙古不化的濃鬱汙穢雲層,被一道璀璨到無法直視的金色光柱悍然撕裂!
光柱的核心,是一柄劍!
一柄純粹由凝練到極致的庚金劍氣、燃燒著刺目金焰的巨劍!
它撕裂空間,無視了葬神淵強大的空間扭曲和汙穢侵蝕之力,帶著一種煌煌天威、玉石俱焚的決絕,悍然刺下!目標,直指荊青冥手中,那枚散發著純淨微光的白蓮籽!
金光所過之處,盤旋的灰霧如同冰雪消融,發出淒厲的“滋滋”聲。肉壁上鑲嵌的妖魔殘骸在金光照耀下,如同被潑了強酸,迅速焦黑、碳化、崩解!金光中蘊含的,是純粹的“淨化”意誌,是萬靈仙宗“淨化派”道法修煉到極致的體現,是林風燃燒了本命精血與道基潛力,催動仙宗秘傳禁術所發出的、超越自身極限的必殺一擊!
“荊青冥!此等穢物,豈容你培育於世?!給我——滅!”
林風那熟悉卻又因極度亢奮而扭曲變調的聲音,透過金光滾滾而下,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他看到了那枚白蓮籽,看到了它在汙穢核心孕育純淨的神異景象,這超出了他的理解,更深深刺痛了他“淨化即毀滅”的信念核心!他絕不允許這種“異端”力量存在!
金光巨劍速度太快,快到超越了荊青冥此刻維持生機輸出、對抗淵底穢源雙重壓力的反應極限!
那恐怖的鋒銳,那焚滅萬物的淨化之力,尚未及體,已然讓荊青冥撐開的“淨土”劇烈震蕩,邊界處的灰霧瘋狂倒卷,玉質的地麵開始龜裂!他掌心的白蓮籽光芒急速閃爍,仿佛受到了致命威脅,本能地收縮,對精血的汲取瞬間中斷!
“林風!!!”
荊青冥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聲浪在淵底激蕩,震碎了幾塊腐朽的骨殖。他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暴戾與冰冷。千鈞一發之際,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複雜的反擊或防禦。
本能!戰鬥的本能驅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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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直懸浮在他身後,如同忠實守衛般的黑蓮虛影猛地暴漲!蓮瓣瞬間舒展至極限,不再是虛影,而是凝聚了磅礴的枯榮之力,化為一朵巨大的、介於虛實之間的黑色蓮花,花瓣合攏,將荊青冥和他掌心的白蓮籽瞬間包裹在內!
“轟隆——!!!”
金劍與黑蓮,兩種截然相反、屬性相克的力量,於葬神淵底轟然對撞!
無法形容的巨響爆發!
金光與黑芒瘋狂交織、湮滅、爆炸!
以碰撞點為中心,一圈肉眼可見的毀滅性衝擊波呈球狀猛然擴散!
“嗤嗤嗤——!”
衝擊波所過之處,環繞的混沌灰霧被瞬間清空一大片!堆積如山的腐肉、扭曲的妖魔殘骸,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像,在金光與黑芒的絞殺下,無聲無息地化為飛灰!更遠處蠕動的肉壁,被狠狠撕裂開深不見底的巨大創口,噴灑出瀑布般的汙血!
整個葬神淵底都在劇烈震顫,仿佛一頭沉睡的太古凶獸被驟然驚醒,發出沉悶而痛苦的咆哮!
“呃!”
黑蓮包裹的空間內,荊青冥如遭重錘猛擊,渾身劇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左眼眼角,一縷暗紅色的血線蜿蜒流下。那巨大的金劍蘊含的力量遠超想象,尤其是那焚滅一切的淨化意誌,對他以汙染為根基的力量有著極強的克製!
包裹著他的黑蓮花瓣瘋狂搖曳,表麵出現無數道細微的金色裂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蓮心守護的白蓮籽光芒更是黯淡到了極點,甚至出現了一絲不穩的跡象!
林風這一劍,不僅是要毀滅白蓮籽,更是要趁他全力培育白蓮、無法分心他顧的絕佳時機,一舉將他重創甚至斬殺!
“咳……燃燒本命精血?林風,你還真是看得起我!”荊青冥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左眼黑蓮印記光芒流轉,強行穩住搖搖欲墜的守護黑蓮。他抬起頭,透過花瓣上密布的金色裂痕,死死盯住那柄依舊在瘋狂下壓、企圖徹底貫穿黑蓮的金色巨劍,以及金光深處,隱約可見的、林風那因力量透支而猙獰扭曲的麵孔。
“想要斷我生機?想要毀我救父之望?”荊青冥的聲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寒冰,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滔天的殺意。“就憑你這把破銅爛鐵?!”
他不再被動防守。一股更加狂暴、更加霸道、也更加危險的意誌,從他體內轟然爆發!
“既然你要‘截生機’……”荊青冥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左眼黑蓮急速旋轉,幽光深邃如淵。
“那我便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生機掠奪!”
荊青冥的宣言,如同深淵魔王的低語,穿透了金劍轟鳴與能量湮滅的巨響,清晰地烙印在林風的識海。
林風瞳孔驟然收縮!他看到了荊青冥眼中那非人的幽光,感受到了那股驟然升騰的、讓他靈魂都為之顫栗的冰冷掠奪之意!那不是屬於仙道的力量,甚至不是純粹的魔道,而是一種更古老、更霸道、視萬物為養料的……規則之力!
“裝神弄鬼!給我破!”林風壓下心頭莫名湧起的恐慌,厲聲咆哮,瘋狂催動體內近乎枯竭的本命精血。金色巨劍光芒再盛三分,劍尖處凝聚出一點刺目到極致、仿佛能洞穿世界的金芒,狠狠刺向守護黑蓮的核心——那枚光芒黯淡的白蓮籽!
他絕不相信,一個靠著邪魔汙染苟延殘喘的“人形汙染源”,能在分心培育異寶的同時,還能抵擋他這凝聚了淨化派無上禁術、燃燒道基的絕殺一擊!
然而,荊青冥的動作更快,更狠!
他不再將主要精力用於維持守護黑蓮的防禦。那朵巨大的黑蓮在金色巨劍的持續轟擊下,表麵裂痕迅速擴大,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解。
但荊青冥對此視若無睹!
他盤坐的身軀猛地挺直,右手依舊穩穩托著那枚光芒微弱卻頑強閃爍的白蓮籽,左手卻閃電般抬起,五指箕張,狠狠按在了身下那一片由他精血浸染、散發著玉質光澤的地麵!
“《枯榮道典》——萬物皆芻狗,生機奉吾主!”
冰冷、宏大的道音,如同來自太古的敕令,從他口中吐出。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言出法隨般的恐怖威壓,瞬間蓋過了葬神淵底的轟鳴!
嗡——!
以他的手掌為中心,一圈深邃到極致的墨綠色光環驟然擴散!光環並非能量衝擊,而是蘊含了枯榮道典終極掠奪奧義的無形規則!
光環掃過!
第一層:妖魔殘骸!
光環觸及那些鑲嵌在肉壁上、尚未在之前衝擊中毀滅的古老妖魔殘骸。無論它們生前何等強大,此刻隻剩腐朽空殼。在枯榮光環掃過的瞬間,這些殘骸如同被投入時光加速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乾裂、最終化作最細小的塵埃,簌簌落下!殘骸深處,那曆經萬載汙穢侵蝕都未曾徹底消散的、最後一絲微薄的死亡生機,如同被無形的巨口鯨吞,化作一道細微卻源源不斷的灰綠色氣流,瘋狂湧入荊青冥按在地麵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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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腐肉汙血!
光環掠過堆積如山的腐肉與流淌的黑綠色膿液。那些散發著甜膩惡臭的腐爛物質,像是被瞬間抽乾了所有水分與活性,如同烈日暴曬下的淤泥,迅速乾涸、板結、龜裂,最終化為毫無生氣的灰白色粉末!蘊含在其中的汙穢生機,帶著濃烈的怨念與不甘,化作更加粗壯的暗紅色氣流,同樣被荊青冥吞噬!他的左眼黑蓮印記幽光大盛,貪婪地轉化著這些汙穢的養分,將其中的狂暴與怨毒剝離,轉化為純粹的生命本源,一部分注入自身維持消耗,另一部分……強行灌注給掌中那枚渴望生機的白蓮籽!
第三層:淵底岩層與穢源灰霧!
光環繼續蔓延,觸及葬神淵底黝黑堅硬的岩層,以及邊界處劇烈翻騰的混沌灰霧。岩層中,那些被汙穢浸染了億萬年的苔蘚、菌類,瞬間枯萎凋零,釋放出點點微不足道卻積少成多的生命光點。而邊界處洶湧的灰霧,則如同遇到了克星,被光環掃過之處,發出尖銳的哀嚎,大片大片的灰霧顏色迅速變淡、消散,其中蘊含的、屬於汙穢本源那龐大而駁雜的“死寂生機”,被強行剝離、抽吸!
“呃啊——!”
守護黑蓮在金劍的持續轟擊下終於發出一聲哀鳴,徹底崩碎,化作漫天黑色光點消散!
金色巨劍再無阻礙,帶著焚滅淨化的煌煌神威,直刺荊青冥心口!劍尖那一點凝聚的洞穿金芒,距離他不過咫尺!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荊青冥猛地抬頭,那雙吸收了海量汙穢生機、此刻燃燒著墨綠色火焰的眼瞳,死死鎖定了刺到眼前的金色巨劍!他按在地麵的左手沒有收回,維持著對淵底生機的瘋狂掠奪。托著白蓮籽的右手,卻以一種玄奧的軌跡,悍然迎向了那點洞穿金芒!
“給我——吞!”
他右手五指之上,墨綠色的枯榮之力凝聚如實質,掌心浮現一個微縮的黑蓮旋渦!那不是硬碰硬的格擋,而是……吞噬!
噗!
一聲奇異的悶響!
那點凝聚了林風畢生修為、淨化派禁術精華、能洞穿靈寶的鋒銳金芒,刺入了荊青冥掌心那微縮的黑蓮旋渦!
想象中手掌被洞穿、金芒爆發的場麵並未出現!
那點金芒,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那深不見底的黑蓮旋渦吞噬!旋渦急速旋轉,發出令人心悸的磨滅之聲!金芒蘊含的恐怖淨化之力和庚金劍氣,被枯榮之力瘋狂地分解、撕扯、轉化!
“什麼?!”金光深處,林風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他感覺到自己與那點金芒的聯係正在被一股霸道絕倫的吞噬之力強行切斷!那感覺,就像是他最鋒利的獠牙,被一張無形的巨口咬住、嚼碎、吞吃!
“不夠!遠遠不夠!”荊青冥低吼,他右臂的衣袖在狂暴的能量對衝下寸寸碎裂,露出青筋虯結、肌肉賁張的手臂。手臂上浮現出道道墨綠色的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吞噬那點金芒帶來的反噬極其恐怖,他掌心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卻又在枯榮生機的滋養下快速愈合,再被撕裂,周而複始!但他眼神中的瘋狂掠奪之意絲毫不減!
左手對淵底生機的掠奪更加狂暴!整個葬神淵底,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掠奪力場!妖魔殘骸成片化為飛灰,腐肉汙血乾涸成粉,岩層苔蘚枯死,邊界灰霧被大片大片抽空!海量的汙穢生機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湧入他的身體,再被黑蓮轉化為抵抗金劍的力量!
守護黑蓮雖碎,但荊青冥自身,此刻就是一朵吞噬萬物的——人形黑蓮!
他右手死死抓住那刺到胸前的金色巨劍劍尖!不,不是抓住,而是掌心那微縮的黑蓮旋渦,如同吸盤般牢牢吸附著金劍最鋒銳的一點!吞噬之力與淨化之力在他掌心激烈交鋒、湮滅,爆發出刺目的金綠交織的電芒!
滋滋滋——!
刺耳的摩擦與湮滅聲不絕於耳!
荊青冥的身體被金劍蘊含的巨力推得向後滑行,雙腳在玉質的地麵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但他硬生生頂住了!代價是左臂對淵底生機的掠奪範圍驟然擴大,幾乎將他三丈“淨土”外的所有汙穢物質都納入了掠奪範圍!
“林風!你這把劍,我收下了!”荊青冥嘴角溢血,眼神卻亮得駭人,盯著金光深處那道模糊的身影,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右臂猛地發力,掌心黑蓮旋渦轉速飆升到極限!一股更加恐怖的吞噬之力爆發!
“哢嚓!”
一聲細微卻清晰的碎裂聲,從金色巨劍的劍尖處傳來!
林風渾身劇震,如遭雷擊!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本命精血和道基潛力凝聚的金劍核心……出現了一道裂痕!那裂痕正在被荊青冥掌心那詭異的吞噬之力,瘋狂地撕扯、擴大!
“不——!!!”
金光深處,林風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那是道基受創、力量被掠奪的痛苦呐喊,更是信念被狠狠踐踏的絕望嘶吼!他引以為傲、視為淨化之道的終極體現、燃燒未來換來的絕殺金劍,竟然被那個他視作“汙染源”的荊青冥,用手硬生生擋住了!而且,劍尖正在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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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細微的裂痕,如同瘟疫般在金劍的鋒芒上蔓延,在荊青冥掌心那瘋狂旋轉的黑蓮旋渦撕扯下,迅速擴大!
“哢嚓!哢嚓嚓!”
碎裂聲密集如雨!
金色的劍尖碎片,如同崩裂的星辰碎屑,被黑蓮旋渦無情地吞噬、磨滅!每吞噬一片碎片,荊青冥右臂上墨綠色的枯榮紋路就亮上一分,而他掌心的傷口在枯榮生機的急速流轉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結痂、脫落,露出新生的皮膚,旋即再次被殘餘的金色鋒芒割裂!如此循環往複,他的手臂仿佛在進行著殘酷的淬煉!
“我的劍!我的道!”林風目眥欲裂,金劍與他心神相連,劍損即道傷!他能感覺到自己苦修數十載的庚金劍意正在被一股霸道無匹的掠奪力量生生剝離、吞噬、轉化!那感覺,比淩遲還要痛苦萬倍!他的驕傲,他的尊嚴,他的一切,都在那崩碎的劍尖前,被荊青冥踩在腳下狠狠摩擦!
“荊——青——冥!我跟你拚了!”極致的屈辱與恐懼,瞬間點燃了林風最後的瘋狂。他徹底放棄了防禦和對自身道基的保護,不顧一切地將殘存的所有修為、精血、甚至神魂本源,都瘋狂注入那柄已經開始瓦解的金色巨劍之中!
“轟——!”
金色巨劍殘存的劍身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瀕死的恒星最後的耀斑!那光芒不再是純粹的煌煌正氣,而是混雜著林風神魂的怨毒、道基崩毀的絕望、以及一種同歸於儘的毀滅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