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華點了下頭:“霍氏股票跌得不像樣。
被你乾爹知道後追查一番,才知道晉懷很早之前就對天晟集團追加投資,一直在穩住天晟的股價。
你也知道這幾年你乾爹幾乎不過問集團的事情,但股東有意見啊,找他那邊去了,意見很大。”
照月瞳眸震蕩,神情漾起愧色:“晉懷哥晚上都沒怎麼吃,我給他做點好吃的端上去吧。”
她站在廚房裡,給霍晉懷下了一碗雞絲麵,煎了兩個雞蛋。
端著上樓時,深呼吸了一口氣。
顧芳華上樓經過自己兒子的房門前,憂心的看了一眼。
她又去書房問霍政英,這才知道,自己兒子不僅是乾了那一件事,還擅自更改與天晟合作項目的分賬計劃,一聲招呼都沒打。
惹得霍政英生了很大的氣,這可不是小數目,還切斷霍家扼製薄曜繩索。
“那理由呢,晉懷為什麼這麼做?”顧芳華不解的問。
霍政英氣得晚餐都沒吃,手掌拍在書案上:“他沒說,這就更氣人!”
霍晉懷的性子像深海,波瀾不驚,溫和沉穩。
乾出這種事來,的確很不像他本人。
且霍政英隱約覺得,薄曜在飛升後,已有意跟霍家做切割了。
聯姻一事情被擱置,這樣的合同,豈不是拿著霍家的錢白送給薄曜飛升了?
霍政英怒道:“我親自北上找薄震霆,薄曜去中東前,先跟希彤訂婚!”
顧芳華攔住他:“那照月怎麼辦?”
霍政英反問:“希彤不是你親女兒嗎,她哭得那樣傷心,你沒看見?”
顧芳華按住他小臂,苦口婆心起來:
“政英,你對希彤過於溺愛,你這是害了她。不能每次她一哭鬨,你就毫無底線的妥協。”
霍政英板著臉:“我女兒想要的任何東西,我都會爭來奪來給她!”
二樓最大的那間彆墅套房裡,霍晉懷指尖捏著威士忌酒杯。
孤身坐在窗邊,一縷冷白月光落在他清冷麵龐上,整個人陷入一場清寒的秋雨裡。
房門被人敲響:“晉懷哥,是我。”
他嗓音沙沙的:“怎麼了照月?”
說著話,霍晉懷起身去開了門,看見照月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的雞湯麵的香氣撲鼻而來。
照月抬眼看見霍晉懷領口扣子扯開幾顆,襯衣上滿是折痕,一張臉被酒精暈染成緋色。
記憶裡的晉懷哥,鮮少有這樣不體麵的時光,他永遠都是規整無暇的。
“進來吧。”霍晉懷拉開了門。
照月將雞湯麵端下托盤,這時才注意到,桌上擺放著她滿二十歲那年,跟霍晉懷的合照。
她抿了抿唇,將筷子遞給他:“我做的,你嘗嘗。”
照月又撿起桌麵上的鏡布,拿起霍晉懷的眼鏡給他擦拭乾淨,遞給了他。
霍晉懷伸手接過,將眼鏡戴好,照月清婉如玉的臉在他視線中清晰起來,他笑了笑:“我沒事。”
“真是你親手做的?”他半醉半醒的問。
照月點點頭:“嗯。”
霍晉懷笑意深了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照月從小就知道說什麼會讓霍晉懷開心,隻是今夜,她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霍晉懷給的東西已經越來越重了,而自己沒有任何東西還報。
她愣愣看著霍晉懷碗裡的麵,一夾一夾的少去。
霍晉懷吃完麵,放下筷子,照月又遞過去了紙巾,眉宇間的愧色濃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