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意不似照月那樣崩潰大哭。
她隻是胸口發悶,張皇失措,不知該去哪裡,也不敢回國。
在迪拜園區的那場鬨劇裡,她的確已經假死逃生,被巴特藏在薄曜眼皮子地下。
巴特說,他什麼都不問她,也讓自己什麼也不要打聽。
林雪意猜不準那兩個保鏢是容九爺要滅口她還是容夫人,還是容九身邊新來的那兩個女人。
高官情婦幾乎沒有善終,知道太多秘密。
自己卡裡的錢也不敢轉走,怕被容九爺的人發現她還活著。
身無分文的她,在異國他鄉,捏著三張巴特留下的銀行卡,躲在酒店裡。
巴特走時向她交代清楚銀行卡密碼。
其中有一張卡,需要每個月轉一些錢去蒙古國烏蘭巴托的一個賬號裡給他姐姐,不能斷,能轉十來年沒問題。
以讓他姐姐認為,他是在好好工作,好好活著。
巴特說,他們這一行都這樣。
每次執行任務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會在一開始將自己的財務做好打理。
林雪意當時問他,萬一把他的錢一下子卷走怎麼辦?
巴特傻咧咧憨笑,認識的人都與他一起在執行任務,旁的就認識她一個了,拿走就拿走。
“命真大。”
林雪意覷他一眼,將銀行卡重新塞回他手裡:“你要真死了,這筆錢還真歸我了。”
她身上緊繃的肌肉鬆下來,躺在綿軟的沙發上抱著抱枕,雪白小腿晃一晃的,眼梢嬌俏的挑起。
巴特落地多哈,第一時間給林雪意發了信息。
那一瞬,她發悶的胸口一下通了氣。
巴特將手上銀行卡扔一邊,眼神黯了黯:“我以為你會想也不想的走掉。”
林雪意從沙發上坐起來,斜睨他一眼:“我走什麼,你給我找的牙醫都在多哈,不能看一半就走掉了吧?”
她又問:“後幾天,你又乾嘛?”
蒙古漢子頂著一顆寸頭,嗓音粗糲,呆頭呆腦的回:“保護老板啊。”
林雪意瞪他一眼,旋即又說:“陪我去趟照相館好不好,取照片。”
巴特點頭:“好。”
男人渾身是汗,走入淋浴間,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林雪意站在淋浴間的門前,愣著好幾秒,手指在門板上畫了畫。
從淋浴間裡伸出來一隻手,忽的將她拉了進去:“你剛剛一直盯著我的肌肉看,我瞧見了。”
翌日,薄曜說休息,巴特也就休息。
林雪意穿著一身紅裙,雪白足尖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蜂腰翹臀,風情萬種的臉好看又危險。
在阿拉伯世界裡,她搭了一根阿拉伯風情的披肩,將頭也遮上。
走入照相館,巴特在她身後。
壯碩的肌肉生成一道巨大的黑影,將前方性感女人籠罩在陰影下,似古代冷酷沉定的王後侍衛。
林雪意手指掛了下耳邊的發,低著頭點自己的照片,紅唇鮮豔勾起:“謝謝老板。”
她從眾多漂亮的照片裡抽出一張扔掉:“這張不要,扔了。”
巴特過來主動付錢,眼睛落在老板手裡的照片上:“那張為什麼不要?”
老板將照片從垃圾桶上方移過來,遞給巴特。
照片是一張巴特單人黑白照,是從之前舒舒給他們拍的照片裡單獨剪出來的。
林雪意極快的從他手裡抽出那張黑白照,撕成了碎片:“哎呀,晦氣得很。你既然活著,這東西肯定有多遠扔多遠。”
巴特跟她一起走出照相館:“這是專門給我準備的嗎,是遺照吧。”
林雪意來這邊後就一直想去逛逛,想到處去看看,卻又怕沒人跟著危險,今天倒是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