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仍在震動不止。顧軒盯著倒扣在桌上的手機,那條來自未知號碼的短信提示燈不斷閃爍。他知道,這一趟出去,麵對的將是難以預料的危險,但真相的誘惑如同深埋地下的磁石,不斷拉扯著他。最終,他拿起手機,手指直接劃過鎖屏,心率監測app的後台進程已經啟動,自動發送指令的倒計時浮在界麵右上角:47分23秒。他把手機塞進西裝內袋,拇指從袖口滑出,輕輕蹭了第七顆珠子。
這串檀木珠,現在不是遺物,也不是戰書。
是鑰匙。
他昨晚在終端裡建了個新文件夾,叫“柒院計劃”,把所有線索打包加密,物理備份塞進保險櫃最底下,壓在妻子那條舊圍巾下麵。他知道,明天這一趟,要麼是秦霜的殺局,要麼是通向真相的入口。
他不能賭錯。
袖口內側,他縫了根細銅絲,連著一枚微型乾擾器。隻要啟動,三米內的無線信號全得癱瘓。秦霜那枚翡翠蝴蝶胸針要是敢錄音,信號直接斷流。他還給第七顆珠子塗了層導電塗層,能感應特定頻率的震動——這是他自己設的驗證機製。要是對方真懂“七院”,就該知道怎麼喚醒它。
九點整,市婦幼三樓vip通道。
他提前二十分鐘到的。
走廊空蕩,電梯廳的監控燈亮著,紅點一閃一閃。他靠在牆邊,假裝低頭看手機,實則指尖一壓,乾擾器啟動。三米內,所有無線信號靜默。
時間一分一秒走。
九點整。
沒人來。
他抬頭看了眼應急通道的指示牌,左邊通電梯廳,右邊——通地下設備間。
那邊的監控燈,黑著。
他邁步往右走,腳步輕,鞋底沒發出一點響。推開防火門,一股冷風撲麵,設備間的通風管道嗡嗡響。他貼著牆走,忽然,手腕一震。
第七顆珠子,輕微震動。
頻率對了。
他停下,盯著前方牆麵。水泥灰,斑駁,靠近地麵的位置,刻著半朵玫瑰,線條粗糙,像是用刀尖硬刮出來的。花心處,有個凹槽,形狀和檀木珠的珠體一模一樣。
他盯著那凹槽,三秒。
然後,緩緩把整串珠子放了進去。
哢。
一聲輕響,像是鎖扣閉合。
牆麵無聲滑開,露出一道窄門。
裡麵是個暗室,不到十平米,沒燈,隻有應急出口的綠光透進來。一個男人站在角落,戴智能墨鏡,看不清臉。他沒動,左手緩緩抬起,腕上也戴著一串檀木珠。
第七顆珠子,背麵有刻痕。
和顧軒的一模一樣。
“你遲了七年。”男人開口,聲音像是經過處理,低沉,平直。
顧軒沒動。
他沒去拿回自己的珠串,也沒問對方是誰。他隻是抬起左手,卷起袖子,露出手腕內側那道燙傷疤。疤痕邊緣,隱隱有玫瑰輪廓。
他拇指摩挲著疤痕,聲音壓得很低:“火印者,歸序。”
空氣靜了一瞬。
墨鏡人沒說話,但鏡片微閃,像是接收到了什麼信號。
三秒後,他開口:“序存,印滅,人未亡。”
隨即,他把顧軒的珠串遞還過來。
顧軒接過,指尖一掃,發現第七顆珠子多了道新刻痕——和對方珠子上的完全一致。
墨鏡人沒再說話,從懷裡抽出一張紙條,邊緣像是被火燒過,參差不齊。他遞過來,顧軒接住。
上麵寫著一行字:“閻羅非終局,七院即戰場。”
“七院是什麼?”
“不該你現在知道的。”墨鏡人聲音沒變,“但你可以記住——我們盯的,不是秦霜,不是劉慶,是那些從紅色血脈裡爬出來的叛逃者。他們用權力換命,用命換權,把國家當成私產分封。”
“閻羅?”
“他隻是棋子。”
“那你們是誰?”
“守門人。”墨鏡人頓了頓,“你母親不是死於意外,你妻子也不是死於病床。七院的人,要麼被抹去,要麼被喚醒。你,是後者。”
顧軒呼吸一滯。
“劉慶呢?”
“他本可以活,但他選擇了死。”墨鏡人聲音低下去,“他最後拋出的那串珠子,不是給你線索,是給你提醒——彆走他的老路。”
“你們為什麼現在才找我?”
“因為你現在才‘醒’。”墨鏡人轉身,牆麵開始閉合,“記住,彆信表麵身份,信傷疤。彆信職位,信印記。下次見麵,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