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崎真五指收緊,再次抓起劉龍人的金發,手腕發力,對著已經變形的引擎蓋,“砰”、“砰”就是兩下狠砸。
沉悶的撞擊聲混合著鼻骨碎裂的脆響,在這空曠的灣岸回蕩。
引擎蓋上的鮮血如蛛網般炸開,猩紅刺目。
龍崎真鬆開手,從褲兜裡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背上濺到的血跡。
劉龍人身體順著車頭緩緩滑落,如同一灘爛泥癱軟在地,身體不斷抽搐。
“呼——”
背後風聲呼嘯,勁風如刀。
在目睹劉龍人遭受重創的一瞬,ice終於暴起。
他身體騰空,一記勢大力沉的戰斧式下劈腿,直奔龍崎真的天靈蓋。
若是砸實了,彆說是頭骨,就算是岩石也要粉碎。
龍崎真隻是向左橫跨半步。
“咣!”
ice的戰斧腿落空,重重地劈在了紫色跑車的車頭燈上。
碳纖維車燈瞬間炸裂,金屬板件發出刺耳的扭曲聲。
“糟了!”
ice心頭猛跳,舊力已儘,新力未生。
沒等他變招,眼前一花,龍崎真的腿已經到了。
一記側踢,快若閃電,甚至帶起了輕微的音爆聲。
“砰!”
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了ice的右側肋骨上。
沒有多餘的花哨,隻有絕對的力量和速度。
ice五臟六腑都在這股恐怖的衝擊力下劇烈震顫。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砸進了五米外那張擺滿酒瓶的折疊桌裡。
稀裡嘩啦一陣亂響。
桌子四分五裂,酒瓶摔碎了一地,琥珀色的液體混合著玻璃碴子,濺滿了ice的全身。
“咳……咳咳……”
ice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嘴裡不受控製地噴出血沫,他試圖撐起身體,但右側的劇痛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刀絞,力量仿佛隨著那一聲悶響被徹底抽乾。
他是ice,是傳說級強者。
可現在,他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下。
這就是差距嗎?
龍崎真收回腿,理了理衣領,踩著滿地的玻璃碴子,緩緩走向倒地不起的ice。
他在ice麵前停下,伸手拉過折疊椅,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背後是深沉的大海,頭頂是漆黑的夜空。
今晚是個好日子。
善信吉龍那條老狗死了,九龍會的太子爺劉龍人也到手了,整個城東唾手可得。
那個龐大的九龍集團,現在就像是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正瑟瑟發抖地等待著獵人的屠刀。
一周時間要將這一切全盤接收。
“嚓。”
打火機的火苗在海風中跳動,點燃了一根香煙。
龍崎真深吸一口,紅色的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平靜得有些滲人。
他看著腳下的ice,像是看著一隻垂死的螞蟻。
“你知道這世上什麼人最可悲嗎?”
ice捂著肋骨,滿臉鮮血,眼神凶狠,咬著牙說道:
“少廢話!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是你孫子!”
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倒是挺硬氣。
龍崎真搖了搖頭,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完全無視了他的狠話,自顧自說道。
“如果你真的是那種寧折不彎的硬骨頭,為了義氣可以兩肋插刀……”
“那從我一開始找你合作的時候,你就應該拒絕,哪怕是拚個魚死網破,也絕不低下你高貴的頭顱。”
龍崎真吐出一口煙圈,煙霧被風吹散。
“如果你是個唯利是圖的奸詐小人,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
他彈了彈煙灰。
“那你就應該做戲做全套,直接把劉龍人綁成粽子送到我麵前,換取你的榮華富貴,那樣的話,我今天甚至都不用親自走這一趟。”
說到這裡,龍崎真站起身,走到ice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中透著憐憫。
“最可悲的,就是你這種人。”
“既想要所謂的江湖道義,又沒有堅守底線的本事;既想要苟且偷生,又放不下那點可憐的良心。”
“首鼠兩端,搖擺不定,想做壞人不夠狠,想做好人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