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鬆風台。
臥室內,空氣中殘留著一股濃厚的味道。
厚重的窗簾將外界的月光完全隔絕,室內隻有極其微弱的壁燈散發著暗淡的光暈。
龍崎真平躺在床上,他的胸膛隨著呼吸劇烈起伏。
明日香趴在他的胸口。
她的長發散亂地鋪在龍崎真的肩膀上,皮膚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而呈現出粉紅。
龍崎真沒有說話,隻是感受著胸口的重量。
“阿真。”
明日香抬起頭,下巴抵在龍崎真的鎖骨處。
“我們真要搬去莊園嗎?”
龍崎真的手掌覆在明日香的脊背上。
他微微用力,將明日香往懷裡摟緊了幾分。
“怎麼,不想去?”
明日香沉默了片刻。
她感受著龍崎真那強有力的心跳聲。
“不是。”
明日香輕聲說著。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搬家這種事,我沒有意見。”
“隻是……莊園太大了,我怕我收拾不過來。”
龍崎真發出一陣沉悶的笑聲。
那笑聲從他的胸腔裡迸發出來,震得明日香的耳朵有些發麻。
他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明日香的後背。
“傻女人。”
“你在想什麼?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是真龍會的會長夫人,也就是你這個人性子老實,換個彆的女人,早就嫌棄這鬆風台的房子寒酸了。”
“她們會指著我的鼻子,要求換大房子,要求坐豪車,要求把金子鋪在地板上。”
明日香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會長夫人。
這四個字狠狠紮進了她的心臟,帶起一陣滾燙的暖流。
她低下頭,不敢看龍崎真的眼睛。
一直以來,明日香內心深處都藏著一種難以抹去的自卑。
她覺得自己的過去太卑微,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男人。
龍崎真從來沒有提過結婚。
明日香也從來不敢問。
她怕聽到那個讓她心碎的答案,怕這張虛幻的網被捅破。
但現在,龍崎真當著她的麵,承認了她的地位。
男人的親口承認,比那些政府頒發的結婚證要沉重得多。
這種安心感,讓明日香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重重地落回了胸腔裡。
龍崎真察覺到了懷中女人的僵硬。
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
“到時候搬了新家,我就請百八十個傭人伺候著你。”
龍崎真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隨意。
“你不需要去收拾走廊,不需要去擦拭地板,你隻需要坐在那裡,看著她們乾活,如果你看誰不順眼,隨時可以讓她卷鋪蓋滾蛋。”
明日香抬起手,有些嬌嗔地捶了一下龍崎真的胸口。
“哪有那麼誇張,我又不是什麼金貴的人,我也乾不來那種闊太太的架勢。”
不過,明日香轉念一想。
莊園那種地方,如果不雇人,光是修剪草坪和清理窗戶,就能讓她從早忙到晚。
但有些事情,她不想交給彆人。
“哪怕有了傭人,我也要親手給你做飯。”
明日香貼在龍崎真的耳邊,語氣極其認真。
“外麵的廚師雖然手藝好,但他們不知道你愛吃多重的鹽,不知道你愛喝什麼火候的湯,這些,隻有我明白。”
龍崎真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明日香的鼻頭。
“我的嘴確實被你養叼了,換個人做飯,我還真不一定吃得下去。”
兩人在黑暗中又說了一些瑣碎且貼心的話語。
隨著時間的推移,明日香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且深沉。
她蜷縮在龍崎真的懷裡,像是一隻找到了避風港的小獸,緩緩進入了夢鄉。
龍崎真卻沒有睡意。
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陰影。
那些陰影在黑暗中不斷扭曲,最終化成了一張龐大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