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君龍嘴角挑了挑。
“現在,這事兒你辦到了,他們對你哈了十幾十年的腰。”
他的眼神凝視著九龍世心像中的眼睛。
“你為了保住你這自私的一脈,到死都要擺我黑崎會一道。”
“你算計得真細。”
黑崎君龍上前一步,枯朽的指尖在厚重的棺蓋上輕輕滑過。
“本以為這一輩子也就這點奔頭了,現在看明白了。”
“老夫也要走了,去個沒有血腥味的岸邊,買套大彆墅,天天坐在大陽台上喝茶,你說這種神仙日子,咱們當初在那爛民窯裡吃苦的時候,咋就想都不敢想呢。”
黑崎君龍的手掌在棺木上猛地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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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關我也算是陪你闖過去了,你死了,我也放手了,你要是還能遇到以前那幾個老大哥。”
“告訴他們,我黑崎君龍,也算是不枉來這一遭,這戶亞留的大坑,你自己守著吧,黑崎,再也不來了。”
他說了很多話。
關於他為了九世家斬殺仇家時滿臉的血汙。
關於兩人在那處私港第一次抽外國卷煙。
當最後的一根殘灰斷掉時。
黑崎君龍轉過身,倒著一步步從靈堂內退了出去。
腳在門前停留了一下,最後完全踏出了門檻。
外麵依舊是風沙吹響。
黑崎君龍看了一眼靈堂門口。
梨花子站在風中。
就像這整座死掉的山峰唯一的守門人。
“送完了。”
黑崎君龍的神情冷清。
“夫人,如果你沒心思守著這個冷冰冰的東西,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
梨花子站在那高聳的漆門之前,突然伸出手,一根白色的絲巾被風卷到了空中,不斷旋轉,最終變成一個漆黑的點。
她搖了搖頭。
“我還想多陪陪老爺。”
黑崎君龍微微眯了眼。
他覺得此時的女人和往日任何時候都不同,但他無法準確判斷那究竟代表著什麼。
隨後不再勸。
“龍海,走吧。”
他走下第一階石台。
哢嗒。
黑崎君龍轉頭看去。
梨花子那一抹明豔的喪服,隨著沉重大門被她從內部緩緩合攏。
大門扣住。
女人的嗓音悶聲傳來。
“會長。”
“一路……走好。”
黑崎君龍站在台階上,眼角的皮皺了皺。
那話明明是道彆,但鑽進耳孔的卻有一種讓他不適的鋒芒感。
他看了一眼那些九世會的成員,由於夫人在門內沒出聲,那些精銳此時一動不動,就像一排木偶一樣麵無表情。
他和源龍海一階一階走在石頭長梯上。
才剛走到一半路程。
簌——!
台階兩側側翼,草叢與掩蓋物之下。
十幾個人影猛地彈起。
每個人都端著一把衝鋒槍。
噠!噠!噠!噠!噠!噠!
密集爆鳴聲裡。
大口徑的子彈打碎了那白皙大理石護欄。
噗!噗!噗!噗!噗!
鮮紅的血漿噴灑到潔白的台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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