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雲逸感覺自己像是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又像是撿到了一個會自動下金蛋的母雞,走路都帶著點飄飄然。
丹田裡那兩滴“真元之雨”兢兢業業,如同上了發條的陀螺,日夜不停地旋轉,帶動著那個小小的旋渦,孜孜不倦地壓縮、提煉著周圍的“真氣之雲”。雖然這“自動修煉”的速度,比起他全力催動時要慢上不少,大概隻有他主動修煉時三分之一的效果,但架不住它二十四小時無休啊!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雲逸,從此告彆了“修煉困難戶”的帽子!就算他整天躺在家裡睡大覺,他的修為也在以一種穩定的、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這簡直是所有武者的終極夢想——躺著也能變強!按照現在的速度大概一旬便能凝結第三滴真氣之雨了
興奮歸興奮,雲逸心裡終究有點不踏實。這情況聞所未聞,該不會是練岔了氣,走火入魔的前兆吧?他越想越覺得有必要找位明白人問問。
於是,他再次騎上林遠送的那匹神駿白馬——這馬經過上次遇襲,似乎更通人性了些,跑起來又快又穩——嘚嘚嘚地來到了鎮北侯府。
徐銳正在後院練槍,見到雲逸又來,有些意外:“怎麼?軍械案有進展了?”他隨手將長槍擲給親衛,拿起汗巾擦了擦手。
“呃,那倒還沒有。”雲逸撓了撓頭,組織著語言,“大將軍,屬下是有些修行上的困惑,想來請教您。”
“哦?”徐銳示意他坐下說,“可是凝聚第二滴真元遇到了困難?”他以為雲逸是來尋求突破方法的。
“不是不是,第二滴……已經成了。”雲逸連忙道。
徐銳擦汗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成了?這麼快?”他仔細打量了雲逸一番,點了點頭,“氣息確實比前幾日凝實渾厚了不少,根基依舊穩固,不錯。”
“多謝大將軍誇獎。”雲逸斟酌著詞句,“屬下是想問……這‘聚雲成雨’之後,有沒有可能……嗯,就是那雨水,它自己會動?會自己旋轉,壓縮周圍的雲氣?”
徐銳聞言,眉頭微蹙,肯定地搖了搖頭:“絕無可能。真元之雨乃真氣精粹所化,雖具靈性,但終究是死物,需武者以神識意念驅動,方能運轉周天,錘煉己身。若其自行運轉,那豈不是成了精怪?聞所未聞。”
他看向雲逸,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為何有此一問?莫非你……”
雲逸心裡咯噔一下,知道瞞不過去了,隻好硬著頭皮,將自家丹田裡那兩滴“勤勞小蜜蜂”自顧自開工的情況,刪減掉自動修煉的效率等細節,含糊地描述了一番。
徐銳聽完,沉默了片刻,臉上也露出幾分驚奇和不解之色。他繞著雲逸走了兩圈,強大的神識如同無形的觸手,仔細感知著雲逸體內的氣息流動。
“奇怪……當真奇怪……”徐銳喃喃自語,“氣息平穩,根基紮實,並無走火入魔之象。這真氣自行運轉,壓縮凝練……雖極其緩慢,但脈絡清晰,竟似一種……水到渠成的自然過程?”
他停下腳步,看著雲逸,眼神複雜:“小子,你這情況,老夫也是頭一次見。或許是與你那遠超常人的雄厚根基,以及《鐵血煉神訣》的特殊性有關?在生死搏殺中突破,引動了功法更深層的奧秘?”
雲逸連忙點頭如搗蒜:“大將軍明鑒!屬下也是這麼猜的!”
徐銳沉吟半晌,最終擺了擺手:“罷了,既然於你根基無損,反而有益,那便是你的造化。武道一途,浩瀚無垠,總有些特例無法以常理解釋。你且順其自然,細心體會,隻要感覺無異狀,便無需過分擔憂。”
他頓了頓,語氣轉為嚴肅:“不過,你切不可因此心生懈怠!外力終究是輔助,武者之心,勇猛精進才是根本!這自動運轉速度緩慢,若想早日突破六品,乃至攀登更高境界,主動勤修苦練,必不可少!”
“屬下明白!定當謹記大將軍教誨!”雲逸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連忙恭敬應道。隻要不是走火入魔,那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從侯府出來,雲逸心情更加舒暢,騎著白馬,感覺天空都格外藍。
“嘿嘿,連徐大將軍都沒見過!看來小爺我果然是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他美滋滋地想道,徹底放下了心結。
回到兵部衙門,他坐在公案後,手裡拿著一份卷宗,眼神卻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嘿嘿,王元奎那老小子,肯定想不到小爺我有這本事吧?等小爺我悄咪咪突破到六品,罡氣護體,看你們還怎麼玩陰的!”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渾身冒著淡淡的血色罡氣,在王元奎等人驚駭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走進兵部大堂,將證據拍在桌上的英姿。
“雲大人?雲大人?”旁邊傳來周文謙主事略帶疑惑的聲音。
“啊?哦!周主事,何事?”雲逸猛地回過神,連忙正襟危坐,擺出一副認真辦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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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手裡的卷宗:“這份關於隴西衛所武官輪換的文書,您已經拿著看了快半個時辰了,是有什麼疑難之處嗎?”
雲逸低頭一看,可不是嘛,那份文書還停留在第一頁,墨跡都快被他手指摩挲得模糊了。他老臉一紅,乾咳兩聲:“咳咳,這個……隴西地處邊陲,風土人情與中原大不相同,武官輪換需考慮的因素甚多,本官正在……嗯,仔細推敲,仔細推敲。”
周文謙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沒再說什麼,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隻是那眼神裡的意味,分明寫著“此子今日甚是古怪”。
雲逸暗自鬆了口氣,趕緊收斂心神,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卷宗上。心裡卻還在美滋滋地想:“看來這自動修煉也有壞處,容易讓人分心啊……唉,這甜蜜的煩惱。”
然而,這“甜蜜的煩惱”很快就開始顯現出它真正的“煩惱”一麵。
下午,他按照慣例,準備開始每日的主動修煉,試圖加快“聚雲成雨”的速度。當他凝神靜氣,運轉《鐵血煉神訣》,試圖用神識去引導、壓縮真氣時,卻發現了一個尷尬的問題。
那兩滴自顧自旋轉的“真元之雨”和它們帶動的小旋渦,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慣性”和“排他性”。他的神識介入,非但沒能如臂使指地加速過程,反而像是往一個穩定運轉的精密儀器裡強行塞入了一根棍子,有點……格格不入,甚至偶爾會引起真氣細微的紊亂和衝突。
就好像家裡請了兩個極其能乾、但極其有主見的自動管家,他這個主人想親自下廚露一手,結果發現廚房已經被管家們按照自己的節奏和放式完全接管了,他插進去反而容易打翻調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