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一會兒,顧淮安回來了,手裡提著暖水瓶,還拿著藥膏罐。
往桌上的搪瓷盆裡倒了大半盆熱水,指尖探進去試了試,溫度剛好不燙人,把毛巾浸進去擰乾。
蘇禾安安靜靜坐在床沿,看著他忙前忙後的身影,心裡的慌亂和後怕,像被這股暖意慢慢熨平,連帶著剛才在山洞裡凍得發僵的手腳,都漸漸暖和過來。
抬手把耳邊散亂的碎發彆到耳後,目光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心裡莫名安定了些。
“來,擦擦臉。”顧淮安把溫熱的毛巾遞過來。
擦完臉,又打開藥膏罐,用指尖挑了點藥膏:“我給你上藥,忍著點,可能有點涼。”
指尖帶著藥膏的涼意,輕輕拂過她臉上、胳膊上的劃痕,動作輕得像怕碰疼她。
蘇禾下意識縮了一下,顧淮安立馬停手:“疼?”
“不疼,就是有點涼颼颼的。”她搖搖頭,看著他專注的眉眼,心裡甜絲絲的。
上好藥,顧淮安收拾著東西,忽然開口:“抱歉,蘇禾,我得去忙了。”
話剛出口,眼底掠過一絲濃濃的愧疚。
她今天受了這麼大驚嚇,他本該陪著她,可如果那裡真是日軍遺留的實驗室牽扯太大,容不得片刻耽擱。
蘇禾搖了搖頭,臉上擠出一抹淺淺的笑:“這兒這麼安全,我能有啥事兒?你放心去忙吧。”
頓了頓,又忍不住叮囑,“那個實驗室……你們進去可得千萬小心,萬一有地雷或者彆的貓膩,可彆太大意了。”
顧淮安瞧著她,明明自己還帶著後怕,卻反過來惦記著他的安危,心頭一暖,那點柔軟被狠狠戳中。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嗯,我記著了。你乖乖待在這兒,等我回來。”
“好。”蘇禾點點頭,望著他轉身離開的挺拔背影。有點舍不得,但沒關係,很快又能見到他!
顧淮安離開招待所,徑直往軍區辦公樓跑——這可不是件小事,日軍遺留的秘密實驗室,還有武器和黃金,牽扯太大。
上級領導一聽這情況,當即拍板:“這事兒必須連夜處理!你馬上帶人封鎖現場,務必確保安全,把裡麵的東西一一清查登記,半點不能馬虎!”
顧淮安沒敢耽擱,立刻調了一個排的兵力,帶上探測儀、防爆設備,趁著夜色再次上了山。
“王猛,我走之後,沒出什麼狀況吧?”
“報告團長,一切妥帖,沒任何人靠近!”
經過專業設備排查,確認沒有爆炸物等即時危險後,他們才小心翼翼地走進實驗室。
裡麵有許多實驗器械,幾箱手榴彈碼;木箱打開,金燦燦的金條晃得人睜不開眼,不老少,旁邊還堆著些保存完好的古董瓷器。
顧淮安指揮著戰士們逐一清點、登記。
直到天快亮,才把所有物資安全轉移到軍區保密庫房。
忙完這些,他忽然想起白天半路搶劫的劫匪,又立馬給地方派出所打了電話,把事發地點、劫匪的身高體型、手裡的家夥事兒一一說明,再三叮囑:“儘快展開調查,把人抓住,彆再讓他們禍害群眾。”
等處理完所有事,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透著點淡淡的橘紅。
顧淮安揉了揉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一夜沒合眼,半點不覺得累,心裡滿是蘇禾的影子——不知道她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再害怕。
他沒回宿舍,徑直往招待所走,到了門口,敲門。
門裡傳來蘇禾的聲音:“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