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密道的裂縫處站著個拄著拐杖的老者,穿著洗得發白的僧袍,正是了塵和尚!他身後跟著圓空和圓鏡,兩個小和尚手裡捧著鎮嶽鐘的碎片,碎片上的金光逼得影衛們連連後退。
“了塵大師!”雲舒又驚又喜。
了塵和尚沒理會她,拐杖重重頓地,指向那些影衛:“你們忘了當年的誓言?暗衛是北境的盾,不是禍亂的刀!”他從懷裡掏出青銅令牌,令牌上的“北境暗衛”四個字在金光中熠熠生輝,“老統領的令牌在此,你們還要執迷不悟嗎?”
影衛們的動作頓住了,脖頸上的黑玉開始發燙,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其中一個影衛突然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大師!我們是被張猛逼的!他用家人要挾我們……”
“放屁!”張猛怒吼,“是你們貪生怕死,主動投靠我!”
“不是的!”另一個影衛也跪倒在地,“他給我們灌了煞核毒液,不服從就會被煞氣吞噬……”
越來越多的影衛跪倒,黑玉在令牌的金光中紛紛碎裂,煞氣從他們體內被逼出,化作青煙消散。張猛見狀,知道大勢已去,突然抓起一把煞核碎片,就往嘴裡塞:“我得不到,你們也彆想得到!”
碎片入體的瞬間,張猛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裂開,黑氣從傷口中噴湧而出,整個人化作個巨大的煞影,朝著最近的圓鏡撲去。
“小心!”林辰飛身擋在圓鏡麵前,星引劍與煞影的利爪碰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感覺一股巨力傳來,手臂幾乎要被震斷,星引劍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張猛吸收了大量碎片,煞氣比之前的噬影煞強了十倍!
“用鎮嶽鐘碎片!”了塵和尚大喊,圓空和圓鏡立刻將碎片拋向林辰。林辰接住碎片,將星靈血和忠魂之力同時注入,碎片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與星引劍的光芒融為一體,形成一柄巨大的光劍,狠狠刺入煞影的胸口。
“不——!”煞影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金光中迅速消融,張猛最後的聲音帶著無儘的怨毒,“北境……終將……毀滅……”
煞氣散儘,軍械庫的牆壁開始坍塌,顯然是剛才的碰撞震鬆了地基。了塵和尚指揮影衛們打開寨門,釋放被囚禁的村民,沈知意則帶著工匠們收集散落的煞核碎片,用淨化晶石封存。
林辰靠在斷牆上,看著影衛們跪在了塵和尚麵前懺悔,突然明白了祖父當年的苦心——暗衛的忠誠從不是盲目的服從,是知道什麼該守護,什麼該反抗。就像這些影衛,即使被脅迫,心中的良知也從未泯滅。
雲舒走到他身邊,遞來水囊:“都結束了。”她看向寨外,望風驛的村民正互相攙扶著往回走,陽光穿透迷霧,照亮了他們臉上的劫後餘生。
林辰接過水囊,卻看向黑風寨深處的一座石屋——那裡的煞氣雖然微弱,卻異常精純,像是藏著什麼東西。“還沒結束。”他站起身,星引劍指向石屋,“張猛隻是個幌子,真正的後手在那裡。”
了塵和尚的臉色凝重起來:“老衲也感覺到了。那氣息……與當年害你祖父的煞氣同源。”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朝著石屋走去。他們知道,黑風寨的覆滅不是終點,或許李嵩背後,還有更深的黑手,而北境的守護之路,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石屋的門虛掩著,推開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檀香撲麵而來——與靜心禪院的香火味一模一樣。屋內的供桌上,擺著個牌位,上麵寫著“先師李嵩之位”,牌位前的香爐裡,插著三支未燃儘的香,香灰的形狀扭曲,像個詭異的笑臉。
供桌下,壓著張紙條,上麵隻有一行字:
“煞核雖滅,星軌已亂,永夜將至——墨留白。”
林辰的心臟猛地一縮——墨留白,是墨先生的本名!他沒死?所謂的醒悟,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石屋外,剛散去的迷霧突然重新聚攏,比之前更加濃重,連陽光都被徹底吞噬。遠處的裂風原傳來冰層碎裂的巨響,與碎星淵底的聲音一模一樣,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雲舒握緊青銅燈,火焰在濃重的霧氣中劇烈跳動,卻始終沒有熄滅。“不管是誰在背後搞鬼,我們都不會怕。”她的聲音堅定,像刺破迷霧的光,“對吧?”
林辰點頭,星引劍的光芒重新亮起,照亮了紙條上的字跡。他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但隻要身邊的人還在,隻要心中的信念不滅,就一定能像之前無數次那樣,從黑暗中,劈開一條通往光明的路。
迷霧深處,隱約傳來低低的笑聲,像墨先生,又像李嵩,更像無數隱藏在暗處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等待著永夜降臨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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