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裂冰式!”林辰低喝一聲,金線突然改變方向,纏著歸一劍的劍穗打了個雙生結,“按玄鐵令牌上的最後一招!”
阿默的身影在水潭邊劃出道殘影,歸一劍的寒光帶著個回旋的弧,與沉水劍的金線在空中交彙成網。隻聽“哢嚓”一聲,蛇王的獨角被生生劈斷,玄鐵砂混著蛇血落在水麵,竟燃起藍色的火。
蛇王痛得潛入潭底,暗河口的瘴氣卻突然噴湧而出,像條黑色的巨龍。影夫人突然抓起銀罐,將裡麵的粉末撒向暗河口——那粉末遇瘴氣便化成道土牆,暫時擋住了毒氣。
“這是我用影閣最後一點玄鐵砂做的‘鎮邪粉’,撐不了半個時辰,”她看著阿默和林辰,“快用雙劍堵上石縫,再晚就來不及了!”
玄鐵石堵在暗河口,石縫裡滲出的瘴氣已經讓石窟的岩壁開始發黑。阿默和林辰站在石前,歸一劍與沉水劍的劍尖同時抵住石麵,劍脊相貼,寒氣與金線的光交織在一起,像給玄鐵石鍍了層金藍相間的膜。
“記住令牌上的口訣,”林辰的聲音帶著金線的震顫,“左三右四,力沉劍脊。”
阿默點頭,歸一劍的劍穗與沉水劍的金線再次相纏,形成個比忘川穀時更穩固的結。兩人同時發力,雙劍的鋒芒刺向石縫,玄鐵石在兩柄劍的夾擊下,竟緩緩往暗河口裡陷,石縫裡的瘴氣越來越淡,最後隻餘下絲絲白汽。
“成了!”沈念歡呼著跳起來,彈弓的石子不小心掉進水潭,驚起圈漣漪,正好映出三個人的影子——林辰和阿默並肩而立,雙劍尚未收回,影夫人站在稍遠些的地方,銀罐已經空了,白紗被瘴氣熏得有些發黃,卻透著股前所未有的輕鬆。
蛇王再也沒浮出水麵,想來是被雙劍的劍氣震懾,躲進了暗河深處。影夫人看著堵死的暗河口,突然對著林辰和阿默深深一揖:“多謝。影閣欠你們的,以後若有差遣,萬死不辭。”她轉身往石窟外走,藍布衫的衣角掃過歸一劍的劍穗,銅鈴輕輕響了一聲,像句無聲的告彆。
沈念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石窟口,突然問:“她以後會去哪?”
林辰收起沉水劍,金線在指尖繞了個圈:“或許會找個地方種藥吧,就像我們一樣。”他看向阿默,“石窪村的井水,得用回春草汁淨化,我們回去多采些。”
阿默的歸一劍劍穗對著水潭晃了晃,銅鈴的聲裡帶著笑意:“順便教他們用劍脊過濾水源,比藥汁還快。”
石窪村的井水重新變清那天,村民們在老井邊擺了桌酒席。狗剩娘端來碗新釀的米酒,非要敬林辰和阿默,說要給兩柄劍也斟上一杯。沈念抱著彈弓蹲在井台邊,看著歸一劍和沉水劍並排靠在槐樹上,劍穗的銅鈴和金線被風吹得纏在一起,像在偷偷喝米酒。
“林辰哥,”狗剩啃著塊艾草餅,含糊不清地說,“我娘說要把村東頭的荒地改成藥圃,讓你教我們種回春草,以後誰家要是中了毒,再也不用怕了。”
林辰剛要說話,就見周鶴從穀裡跑過來,手裡舉著個竹筒:“京城來的信!秦郎中說……說太醫院要聘你當院判,還說要給阿默哥封個‘護國藥師’的頭銜!”
沈念的眼睛亮了:“護國藥師是不是能天天佩著劍?”
阿默笑著敲了敲他的腦袋,歸一劍的劍穗掃過他的臉頰:“就算不封頭銜,我的劍也天天佩著。”他看向林辰,“你想去嗎?”
林辰的目光落在井台邊的回春草上,那是村民剛種的,葉片上的“金心銀邊”在陽光下格外顯眼。“不去,”他拿起沉水劍,金線纏著株回春草,“這裡的草比太醫院的名貴,這裡的人……也更需要我們。”
沈念突然站起來,舉著彈弓對著天空喊:“我也要當護國藥師!用彈弓打蟲子,用金線捆草藥,跟著你們一起守著百草穀!”
村民們都笑了,笑聲驚起了樹上的墨羽雀,它銜著片回春草的葉子,往百草穀的方向飛去,翅膀上的玄鐵砂在陽光下閃著光,像給他們的約定鍍了層永遠不會褪色的膜。
夏夜的百草穀,曬藥場的青石上映著月光。林辰和阿默坐在石上,歸一劍和沉水劍平放在兩人中間,劍穗的銅鈴偶爾相碰,發出細碎的響。沈念躺在旁邊的草垛上,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看著天上的星星,數著哪顆像歸一劍的寒光,哪顆像沉水劍的金線。
“明天教你用金線編藥簍,”林辰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困意,“編好了能裝下你所有的石子。”
阿默的指尖劃過歸一劍的劍脊,那裡新添了道淺痕,是堵暗河時蹭的,和沉水劍上的劃痕並排著,像對孿生兄弟。“我教你裂冰式的最後一變,”他說,“能把彈弓的石子打出去再繞回來,比回旋鏢還厲害。”
沈念突然坐起來,指著曬藥場邊緣的新苗——是他種的山楂核發的芽,旁邊就是回春草,一紅一綠,像兩柄依偎在一起的小劍。“等它們長大了,”他說,“山楂樹給歸一劍當劍架,回春草給沉水劍當劍穗,我們三個,還有蘇晴姐姐、周鶴叔、狗剩他們,永遠都在這兒,好不好?”
林辰和阿默相視一笑,歸一劍的銅鈴和沉水劍的金線同時晃了晃,像是在回答“好”。月光落在三個人的影子上,拉得很長很長,和兩柄劍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幅永遠畫不完的畫,畫裡有百草穀的蟬鳴,有劍穗的輕響,還有彈弓石子破空的聲,年複一年,都不會變。
喜歡蝕靈玄途請大家收藏:()蝕靈玄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