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看著他的側臉,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上,竟顯出幾分落寞。
“趙澤民永遠不會知道,他用所有情緒感官換來趙雲龍的《全年級第一》。
隻是兒子給他自己的一個交代………一個——我已經試過了,但是並沒用——的交代。”
江妄沒有說話。
他想起很多年前,江影拿著全年級第一的成績單跑回家,興奮地說“哥,我進了重點班了”。
他當時正在修理自行車,滿手油汙,卻還是把妹妹拉到身邊,仔細看了成績單,說“我妹真厲害,晚上哥給你做紅燒肉”。
那時的他雖然累,心裡卻被幸福,喜悅填的滿滿當當,暖暖的…。
而現在,水鏡裡的趙澤民還在處理文件,趙雲龍則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手裡緊緊攥著那張被淚水浸濕的成績單。
客廳裡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敲打著兩個沉默的人,敲打著那些被典當的、永遠無法贖回的溫暖。
趙澤民的書房裡,那支斷裂的鋼筆依舊靜靜地躺在角落………
鋼筆下的小紙條上,“兒子,爸爸希望你能發揮你的天賦”那句話,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
隻是再也沒人知道,這句話裡藏著的最後一點溫度,也隨著那場交易,徹底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趙雲龍後來再也沒把成績單給父親看過,他依舊按時上學,按時回家,成績穩定在全年級第一,從此很少再說話。
班主任找他談話,說“你現在狀態很好,繼續保持”,他隻是點點頭;
同學們約他去打球,說“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打籃球嗎?”他隻是搖搖頭。
他像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按部就班地完成著“考全年級第一”的任務,卻再也找不到當初拿到雙百、全年級第十名時的那種快樂。
而趙澤民,依舊是那個——穩重威嚴、有條不紊——的趙副總。
隻是偶爾在深夜,他會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腦屏幕上跳動的k線圖,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似少了點什麼。
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少了什麼,隻知道那空落的地方,一想起來就疼,卻又說不出哪裡疼。
閣樓裡的水鏡的漣漪,再次暈開,映出趙雲龍把那張《年級第一》的成績單折成紙飛機,從窗戶扔了出去。
紙飛機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最終落在樓下的垃圾桶旁,被風吹得翻了個身,露出背麵趙雲龍用圓珠筆寫的一行小字:“這是最後一次了。”
江妄看著那架紙飛機,指尖輕輕摩挲著木箱上的鎖扣,那裡刻著一個小小的“影”字。
婉娘站在他身後,輕輕歎了口氣:“用情緒感官換來的——圓滿——”,從來都不是真的圓滿。”
月光穿過閣樓的窗,落在水鏡上,像撒了一層碎銀。
裡麵的兩個人依舊沉默著,一個在處理文件,一個在看著天花板,仿佛要永遠這樣沉默下去,直到被時間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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