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我負責。”齊思遠抬起頭,眼睛亮亮的,“大不了我替你去上班。”
“你替我上班?”江瑤挑眉,“你會用設計軟件嗎?”
“不會。”齊思遠老實承認,隨即又一本正經地補充,“但我可以在你旁邊坐著,給你遞水、揉肩膀、剝橘子。”
江瑤被他逗笑了,剛想說什麼,忽然——
“齊醫生!急診!”
護士長急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咚咚咚”三聲敲門聲,節奏快而急。
齊思遠的表情瞬間變了。他鬆開江瑤,幾乎是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眼神一下子變得鋒利而專注。剛才的撒嬌和慵懶像被按了暫停鍵,整個人瞬間切換到“醫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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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他沉聲應了一句,抓起椅背上的白大褂,一邊扣扣子一邊大步往門口走。
江瑤看著他的背影,心口一緊,忍不住叮囑:“胃藥彆忘了吃,不許硬撐!”
齊思遠腳步一頓,回頭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乾淨而堅定:“放心。”
話音未落,他已經推門而出,和護士長並肩快步走向走廊儘頭的急診通道。白大褂在他身後揚起一個利落的弧度,背影挺拔而沉穩。
走廊裡,護士推著擔架車匆匆跑過,輪子在地麵上發出急促的摩擦聲。監護儀的滴滴聲尖銳而密集,像一根繃緊的弦。
“病人男性,45歲,突發胸痛30分鐘,血壓8050,心率120,疑似主動脈夾層。”護士長一邊快步走,一邊簡短地彙報病情。
“準備手術間,通知麻醉科和體外循環團隊。”齊思遠語速極快,聲音冷靜而有力,“我先去急診室評估。”
急診室裡,病人麵色蒼白,呼吸急促,雙手緊緊抓著床單,額頭上全是冷汗。家屬在一旁焦急地哭泣,嘴裡不停地說著“醫生救救他”。
齊思遠蹲下身子,目光迅速掃過監護儀,又俯身聽診,手穩穩地按壓在病人的胸口,語氣沉穩:“先生,聽得到我說話嗎?我是你的主刀醫生,我們馬上為你手術,你要配合我們,好嗎?”
病人虛弱地點了點頭,眼神裡充滿了求生的渴望。
“家屬簽字。”齊思遠起身,聲音乾脆,“手術風險我會在途中向你說明。”
護士長已經遞來了手術同意書,齊思遠一邊走,一邊用最簡潔的語言向家屬解釋手術的必要性和風險。他的語速很快,卻每個字都清晰有力,讓人不由自主地選擇相信。
推著床往手術室走的路上,他忽然停了一下,回頭望向走廊儘頭。那裡空空蕩蕩,江瑤的身影早已不見。可他知道,她一定還在某個地方,默默為他擔心。
然後,他轉過身,大步走進了亮著紅燈的手術室。
江瑤回到公司,推開辦公室的門,還沒坐下,就忍不住把手機放在手邊最顯眼的位置。屏幕一暗一亮,她的心也跟著一緊一鬆。
她盯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設計稿,可腦海裡不斷回放著剛才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齊思遠從撒嬌到專注的瞬間切換。前一秒,他還像個需要人哄的孩子,下一秒,他已經是那個在急診通道裡步履如風、聲音沉穩的外科醫生。
她不得不承認,那一刻的他,真的很有魅力。
江瑤托著下巴,思緒飄遠。她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在生活中有點笨拙,會因為她的一句話開心半天;可一穿上白大褂,他就像變了一個人,冷靜、果斷、無所不能。
“江姐,甲方又發消息了。”同事小聲提醒。
江瑤回過神,深吸一口氣,點開對話框。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見像潮水般湧來,她卻意外地沒那麼煩躁了。想到齊思遠在手術室裡麵對的是生與死的較量,她這點工作上的挫折,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她一邊改圖,一邊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沒有消息。她告訴自己,這是好事——說明手術還在順利進行。可心底那份擔憂,還是像一根細線,緊緊繃著。
午休時,她忍不住給齊思遠發了條消息:
“手術還順利嗎?記得按時吃藥,彆硬撐。”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她捧著手機坐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江瑤啊江瑤,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黏人了?”
可話雖這麼說,她還是把手機放在掌心,像握著一個小小的護身符。
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灑在她的桌麵上。她看著屏幕上的設計稿,手指飛快地操作著鼠標,可心裡卻在默默祈禱——希望那個在手術台上與死神賽跑的人,能夠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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