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把火,將他正式推到了九爺的眼前。明天的飯局,將決定這把火能燒出多大的天地。
阿彪包紮好胳膊走過來,悶聲問:“紮西哥,沒事吧?”
“沒事。”紮西吐出煙圈,目光幽深,“準備一下,明天見九爺。記住,少說話,多看。”
老鬼湊過來,齜牙咧嘴地笑:“娘的,這一架打得值。”
泥鰍一瘸一拐地挪過來,小聲說:“打聽清楚了,那平頭男人是城南新冒頭的‘黑皮’的人,想踩地盤立威。沒想到踢到鐵板了。”
紮西點點頭,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裡。
鐵板?不,他們現在還不是鐵板。但過了明天,或許就不同了。
晨光刺破雲層,照亮城市蘇醒的輪廓。金鼎彙的霓虹招牌在晨光中顯得有些蒼白。而在這片蒼白之下,新的格局,正在悄然孕育。
城南,碧雲軒。
這是一處外表看似普通的私家菜館,藏在老城區的梧桐樹蔭深處,沒有招牌,隻有一扇厚重的黑漆木門。但圈內人都知道,能在碧雲軒訂到位子的,非富即貴,或者,是九爺想私下見的人。
紮西四人提前半小時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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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換上了最好的衣服——紮西是一套新做的藏藍色西裝,阿彪難得穿了襯衫儘管扣子繃得有些緊),老鬼找了副平光眼鏡戴上遮掩精明的眼神,泥鰍則把一頭黃毛染回了黑色,規規矩矩。
四人站在巷口的陰影裡,像四柄收入鞘中的刀,沉默地等待著。
“記住,”紮西最後叮囑,聲音低沉,“多看,多聽,少說。九爺問什麼答什麼,不問不插話。喝酒適量。”
八點整,黑漆木門無聲開啟,一個穿著灰色長衫、麵容清臒的老者迎出來,微微躬身:“紮西是吧?九爺有請。”
穿過影壁,裡麵彆有洞天。庭院深深,假山流水,竹影婆娑,完全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正廳燈火通明,一張碩大的紅木圓桌隻設了六個位置。
九爺已經坐在主位,今天他沒穿唐裝,而是一身質料極佳的深灰色中山裝,手裡依舊盤著那串珠子。洪爺坐在他下首作陪。
“九爺,洪爺。”紮西帶頭,四人齊聲問候,姿態恭敬但不過分卑微。
九爺抬了抬手,露出一個難得的淡笑:“來了,坐。都彆拘束,今天就是吃個便飯,謝謝你們幾個。”
四人依言落座,紮西坐在九爺右手邊,對麵是洪爺。阿彪、老鬼、泥鰍依次坐下。席麵已經擺開,都是精致的本幫菜,酒是陳年花雕,溫在青瓷壺裡。
酒過三巡,菜嘗五味,氣氛漸漸鬆弛。九爺話不多,多是洪爺在說些場麵話,誇讚紮西幾人那晚的勇猛、忠義。
紮西隻是謙遜地應著,說“分內之事”、“九爺洪福”。阿彪埋頭吃菜,老鬼偶爾接一兩句話,泥鰍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紮西,”九爺忽然放下筷子,目光平和地看過來,“聽說你以前在青海跑過運輸?”
“是,九爺。跑過幾年長途,西北幾條線都熟。”紮西放下酒杯,坐直身體。
“怎麼後來不跑了?”
“出了點事,也……沾了不該沾的毛病。”紮西沒有隱瞞,但說得含蓄,“後來折了,在裡麵蹲了些日子,想明白了些道理。”
九爺點點頭,似乎對他的坦誠還算滿意:“在裡麵認識的這幾位兄弟?”
“是。阿彪、老鬼、泥鰍,都是共過患難的。”紮西看向三個兄弟,三人也都放下筷子,神色認真。
“患難見真情,不容易。”九爺慢慢轉動著手裡的珠子,“那晚,你撲過來擋在我前麵的時候,怎麼想的?不怕那槍真響了?”
桌上安靜下來。洪爺也看向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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