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彪。
他走到趙誌遠麵前不遠處停下,目光在雨夜中銳利地掃視四周,然後對著衣領的微型麥克風低聲說了句什麼。
幾分鐘後,另一道身影從另一個方向走來,同樣穿著深色雨衣,帽簷壓得很低。
是紮西。
他沒有帶阿彪過來,獨自一人,步伐沉穩。
兩人在水塔下相距三米站定。雨水打在傘麵和雨衣上,發出細密而單調的聲響。
“u盤帶了嗎?”紮西開門見山,聲音透過雨幕傳來,比雨水更冷。
趙誌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帶了。但我憑什麼給你?”
“就憑我知道,你裝在樓道口的那個微型攝像頭,昨天下午四點二十三分,拍到了一個戴著鴨舌帽在你家樓下便利店門口徘徊的男人。那個人,不是警察。”
紮西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讓趙誌遠如墜冰窟。他怎麼會知道?!那個攝像頭是他昨天剛裝上的,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你……”趙誌遠的聲音哽住了,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我還知道,你今天下午去圖書館,不隻是查資料。你在三樓的古籍修複區,第二個書架最底層,用口香糖粘了一個備用的小型u盤拷貝。手法不錯,但不夠專業。”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紮西繼續說道,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趙誌遠心上,“大哥,你太低估你麵對的是什麼,也太高估你自己的手段了。你做的這一切,在我……在我們眼裡,透明得就像玻璃。”
趙誌遠臉色慘白,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小心,足夠隱蔽,原來從頭到尾,他都像困在蛛網裡的飛蟲,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那種無所遁形的恐懼和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擊垮。
“把u盤給我,還有那個備份。”紮西伸出手,手掌在雨夜中顯得蒼白,“我可以保證,那個在便利店門口徘徊的人,永遠不會再出現。你和你的家人,隻要不再做多餘的事,可以平安離開這場風暴。”
“離開?”趙誌遠慘笑一聲,雨水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彆的什麼,“記者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你讓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拿著你的‘保證’,灰溜溜地逃走?紮西,你告訴我,方哲是不是你們殺的?!”
紮西沉默了片刻,雨聲填補了這令人窒息的空白。
“他的死,是個意外。至少,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我下的指令。”他的回答模棱兩可,帶著深深的疲憊。
“但這個意外,已經讓事情徹底失控。現在盯著這裡的,不止是我們,也不止是警察。水越來越渾,你繼續待在裡麵,隻會被撕碎。”
“u盤裡能有什麼?”趙誌遠沒有理會他的說辭,盯著他問,“值得你們這麼緊張?除了爛尾樓和鼎泰那些事,是不是怕還有彆的?跟方哲的死有關?”
紮西沒有回答,隻是再次伸出手:“給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不是每次都能說服上麵,給你‘特殊待遇’。下一次,來見你的就不會是我,也不會是談話。”
赤裸裸的威脅。但趙誌遠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紮西在某種程度上,仍在試圖保護他,或者說,在“規則”內為他爭取一線生機。這讓他心中湧起一陣複雜難言的惡心和悲哀。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u盤,金屬外殼冰冷。
這裡麵是他這段時間全部的心血,是他對不公的抗爭,也是他自保的籌碼。
交出去,意味著屈服,意味著放棄對真相的追尋,也意味著將自己的安全完全寄托於對方的“信用”。
不交……他想到兒子天真無邪的笑臉,想到大麗驚恐的眼神,想到年邁的父母……
雨越下越大了。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傳來了警笛聲,由遠及近,似乎正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喜歡一九八五到二零二五請大家收藏:()一九八五到二零二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