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堅的敘述,炎燼的臉色愈發沉重。他沒想到自己昏迷期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更沒想到他們竟然陷入了如此絕境——能量匱乏,強敵環伺,自身重傷,還有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自己。
“也就是說,我們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了?”炎燼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絕望。這片天地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能量惰性,他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了。
“暫時是的。”淩湮接過了話,他的氣息稍微勻稱了一些,但依舊虛弱,“但……必須離開。”
他的目光越過炎燼,看向被小心安置在岩壁凹陷處的素白魂繭。那魂繭表麵的因果絲線依舊緩緩流轉,散發著穩定而微弱的輝光。不知為何,在這片死寂之地,它似乎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寧。
“曦兒……”淩湮的目光變得無比柔和,卻又帶著深切的悲傷與堅定,“她的時間……不多了。魂繭雖然暫時穩定,但殘魂並未真正補全,拖得越久,風險越大……我們必須找到能徹底治愈她的方法。”
他的目光重新轉向王堅和炎燼,金銀雙瞳中雖然疲憊,卻燃燒著不容置疑的決意:“而且,我們也不能永遠困在這裡。外麵的世界……時序塔的真相,五行宗的債……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
王堅重重點頭,獨眼中同樣閃爍著堅韌的光芒:“沒錯,老子可不想爛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炎燼看著淩湮眼中那為了妹妹不惜一切的執著,又看向王堅那即便身處絕境也絕不低頭的頑強,再想到自己那未報的血海深仇和體內這亟待控製的力量……他心中那短暫的絕望迅速被一種更加熾烈的情緒所取代。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恢複了清明的眼中雖然依舊殘留著痛苦與迷茫,卻更多了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與決心:“那就殺出去!老子就不信,這鬼地方真能困死我們!”他揮動了一下那恐怖的暗赭色手臂,帶起一陣惡風,“正好,拿那些不開眼的怪物試試老子這新胳膊腿!”
“離開是必然。但去哪?”王堅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地方我們一無所知,像個無底洞。”
淩湮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感知著什麼。他緩緩抬起右手,那新生的、細微的金銀紋路在皮膚下微微發光。他並非在調動力量,而是在細細感受那與魂繭之間一絲微妙的、源自血脈與因果的聯係,同時回憶著在龍潭最後時刻,從那泉眼本源中獲得的神戰記憶碎片中所感知到的某些模糊方位信息。
良久,他緩緩開口,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種異常的肯定:“去……時骸長城。”
王堅和炎燼同時一怔。
“時骸長城?”王堅皺起眉,“那地方……據說比葬神澗還要危險無數倍,是時空裂縫最密集的絕地邊界……”
“也是守牆者最終堅守的地方。”淩湮打斷了他,目光深邃,“那裡埋葬著太多遠古的秘密,也彙聚著時空斷裂最本源的力量。曦兒的殘魂,或許隻有在那裡,借助無數英靈殘念和時空本源之力,才有可能真正重塑。而且……”
他頓了頓,看向炎燼:“你體內的力量,狂暴混亂,非比尋常。時序塔視若禁忌,常規之法絕難掌控。時骸長城雖是絕地,卻也可能存在著……掌控這種力量的契機,或者至少,能找到關於它來曆的線索。”
他又看向王堅:“你的‘守護之序’,與守牆者的信念一脈相承。那裡,或許才是你真正該去的地方,能找到讓它變得更完整的路徑。”
最後,他的目光掃過頭頂那灰蒙蒙的窟窿,語氣凝重:“更何況……燭陰的龍印因我們而鬆動,時空異變已生。繼續留在這裡,遲早會被時序塔捕捉到痕跡。唯有時骸長城那種地方,時空紊亂,法則破碎,才有可能暫時避開他們的追蹤,為我們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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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湮的話語條理清晰,雖然聲音虛弱,卻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為迷茫中的兩人撥開了迷霧,指明了一個清晰而艱難的方向。
王堅獨眼閃爍,最終重重一拳砸在地上小心控製了力道):“媽的!聽起來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但……有理!乾了!”
炎燼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配合他那異化的麵容,顯得有幾分猙獰:“時骸長城?好!正好會會那裡的‘好東西’,看是它們的骨頭硬,還是老子的拳頭硬!”他體內那混沌的力量似乎因他的戰意而微微躁動,卻又被他強行壓下。
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雖然依舊疲憊,雖然依舊傷痕累累,雖然前路遍布荊棘與未知的危險,但一種新的、堅韌的秩序已然在絕境中悄然確立。
活下去,離開這裡,前往時骸長城!
這不再僅僅是淩湮一人的執念,而是成為了三人共同認可、必須為之拚儘一切的目標。
“當務之急,”淩湮收回目光,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冷靜,“儘快恢複力量,至少要有自保和行動之力。然後,找到離開這片灰色地域的方法。”
王堅看向洞穴頂部的破洞,又看了看外麵死寂的世界:“看來,想安安穩穩躲著是不行了。得主動出去找找路了,希望那些石頭疙瘩彆太多。”
炎燼掙紮著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那充滿恐怖力量的異化身軀,發出嘎吱的聲響,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來多少,殺多少!正好給老子練手,熟悉熟悉這新身子骨!”
新的目標已然確立,共同的秩序於死境中共立。微弱的希望之火或許搖曳,卻終究未曾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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