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手的主人顯然也難忍這樣的疼痛,咬住了唇,紅著眼眶怯怯地抬起了眼看了他一眼。
狐眸瀲灩,似泣似求,恰是絕色。
他才大發慈悲地準備伸手接過。
隻是還沒觸到那茶盞,便碰了個空。
茶盞滾落在地上,在寂靜的殿中顯得格外刺耳。
謝懷珩眸色一沉,隨後聽見“撲通”一聲,那本就站得搖搖晃晃的人結結實實地又跪在了地上。
發出悶響。
這一下,怕是要青。
謝懷珩低垂著眼眸,淡淡地睨著跪在他腳邊的人兒,神色不明。
女子似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嗓音倉惶無措,連連求饒:“皇上恕罪,臣女不是故意的。”
尾音似乎還帶著彆樣的腔調,吳儂軟語酥人心,就連含著哭腔求饒也是好聽的,聽得人心裡頭癢極了。
謝懷珩的指尖輕輕在扶手上敲了敲。
倒是他看茬了。
這哪是隻還未長乳牙的幼狐呢。
分明是隻會咬人的狐狸。
還是隻不知死活的蠢狐狸。
蘇太後原本見謝懷珩久久不接茶盞,便知道他這是在遷怒。
遷怒她意圖再塞蘇家女入後宮,遷怒她總催他去看後宮妃嬪。
與謝懷珩相處的這些年,她早便知了他浮於表麵的寬和背後是個一點虧都不願吃的冷性子。
卻沒想到會這麼明晃晃地還回來,在外人麵前打她的臉。
蘇太後的臉色一早便難看了起來。
看見這一幕立馬沉下了臉,心中的火也傾瀉而出,冷聲道:“放肆,永安侯府怎就出了你這蠢笨的丫頭?若是傷了皇上龍體你擔得起麼?”
她疾言厲色:“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給哀家滾下去!”
蘇稚棠麵上一白,欲要站起身,卻發現因著方才跪得太狠了,根本無力爬起。
她無措地低垂著腦袋,白皙纖弱的脖頸暴露在了謝懷珩眼前,似一朵被折斷的花枝。
伏在地上的身子顯露出一道漂亮而柔軟的曲線。
她渾身都在抖,手也在抖。
強撐在地上的手指蜷縮起來,手背處薄而透的皮膚血管若隱若現。
方才被燙過的疼意尤在,應是起了泡的,鑽心的疼,讓那不斷往下墜的淚水淌得更快了。
這副可憐模樣就是見慣了後宮群芳的王德祿都不由得歎一聲,這永安侯府當真是深藏不露。
竟還藏著這樣一位絕色佳人。
可惜,她麵對的可是當今皇上,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後宮那麼多妃嬪使出了渾身解數都不見他憐香惜玉,更彆提這蘇家出身的女子了。
王德祿心中歎了又歎,蘇家現在的胃口還真是越來越大了,送了一個還想再送一個……
便聽那溫潤的嗓音平靜道:“無妨,朕無礙。”
謝懷珩漫不經心地瞧著蘇稚棠柔軟的身線,掃過那飽滿得待人采摘的地方。
這女子倒是清楚如何勾得人挪不開眼。
就是手段不算高明。
不像從永安侯府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地方能養出來的。
蘇稚棠忽而感受到了一股力道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帶著幾分玩味之意。
她茫然地抬起眼,忽而落入了一雙冷沉似井的鳳眸中。
男人俊美如天神降臨的臉上神色溫和,但帶著幾分皮笑肉不笑的涼意。
蘇稚棠怔愣了片刻,才意識到他是用繡著龍紋的鞋履輕抬起的她的下巴。
瞳孔微縮,唇瓣被咬出了血色,她屈辱地彆過了腦袋,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這次是被氣的。
偏那淚水不爭氣地直往下掉,順著那香腮流淌,將鞋背的布料浸濕了一塊深色。
謝懷珩眼底惡劣的興味更甚了。